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着閃閃繁星,兩輪彎月,懸掛在天空之上,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月光如流水一般,從天空中源源不斷的揮灑落下、
安德烈手持盾牌,戒備的四處掃視着。
一隻手在自己的脖頸上面,用力一拔,匕首被他拿下,奮力的一甩。
嗖一下,匕首沒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不知道被甩到了何處。
惱怒,安德烈內心極度的憤怒。
被偷襲了,平白無故的被偷襲了。
他自認爲自己沒有和誰結仇,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算短,可也不算長,
他從來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訓練場,巡邏,除了這一些外,再也沒有幹其他的事情。
是他的同夥。
不對,要是他的同夥,自己早就應該死掉了,
自己在他的實驗室之中,待了可是有着一個月的時間,轉化成爲亡靈,他要是有同夥,應該早就發現自己了。
不是他的同夥,到底是誰?
是誰?想要自己的性命?
夜深人靜,自己也不是在閃金鎮之中,而是在茫茫的野外,怎麼會有盜賊,準確的尋找到自己,對自己進行偷襲。
那割喉的一刀,要不他是亡靈,喉嚨已經不是要害了,他根本就已經死了。
撫摸着喉嚨上面的刀痕,血肉被切割的很平整,那一刀,很快,很準,要是有血液,現在他已經把血液噴發乾淨了。
眯縫着眼睛,他仔細的盯着四周。
良久,他鬆開了自己手中的盾牌,
耳中靜靜的傾聽着,那一位盜賊沒有離開,這一點他極爲的清楚。
但進入潛行之中的盜賊,隱身後,他根本無法發現。
不能這樣下去了,自己繼續的戒備,那盜賊是不會繼續出現的,他宛如毒蛇,會在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候,纔會從暗中竄出,對自己進行着致命的一擊。
沒有破綻,盜賊是不會動的,他會繼續的隱忍下去。
“該死的。”
他在內心中罵了一句,他非常的希望,這一位盜賊剛纔不跑,和他大戰一場。
不過很可惜,這盜賊沒有,
要是正大光明的戰鬥,一名戰士,可以完虐一名盜賊。
“一點動靜沒有,他離開了,”
“收拾一下,趕緊的離開,這裡不能夠繼續待下去了,”安德烈四處看了一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的低下身子,開始的收拾起來。
盾牌被他放到了一旁,他扭過身子,彎着腰,撅着屁股,背對着茫茫的夜色。
他伸手抓起地面上被他鋪墊的舊衣服,還有他那有一些發黴的牀鋪。
他身上東西不少,本來按照着他那購買的一個揹包,這麼多的東西,是放不下的。
安德烈自己購買的揹包,大部分位置,都存放的乃是書籍,只空餘了一點位置,不過被他殺死的那一位克魯,身上也有着一個揹包,揹負了兩個揹包,安德烈才存放下了這麼多的東西。
果然小心,自己如此做,背對着他,露出了這麼大的破綻,他都不上當,這是一位勁敵。
安德烈內心凜然,欺騙的動作無用功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讓安德烈知道了,這一位盜賊,耐心很好,是一位真正擁有着刺客之心的人物。
這纔是真正的勁敵,他隱藏在暗中,這是在給自己施加着壓力。
那一句老話說的很好,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着千日防賊的。
安德烈做不到,時時刻刻都保持着最大的警戒,必然會有着疏忽的時候,而這,就是這盜賊出手的時刻。
他嘆息了一口氣,這一位可是要比那當初他和聖騎士幹掉的那一位難惹多了。
實力雖然沒有那位強,但他所具備的威脅,超出了不止一倍。
陣陣涼風,不斷的吹拂着。
髮絲隨風飄舞,蟲子的鳴叫,不斷的響起。
安德烈把東西都收拾好,一手持着盾牌,另外一隻手持着單手劍。
他大步的朝着官道走去。
他要前去藏寶海灣,他要從艾爾文森林的達到暮色森林,在繼續的從荊棘谷由北到南,就到達了。
這路程並不短,前前後後需要一個多月,差不多將近兩個月的路程。
要是有着一匹馬,也就是一週左右的時間。
這是走開闢出來的道路,要是想要走近路,也是可以,直接的橫穿。
比如現在安德烈不繼續的向東沿着官道在走,而是直接向南。
穿過馬科倫農場,渡過一條河,就到達了暮色森林。
可離開了官道,就代表着進入了怪物活動的區域,
艾爾文森林的還好,畢竟是人類活動的區域,會有專門的軍隊,去獵殺侵入的怪物,
但暮色森林就不同了,隨着那裡常年被黑暗所籠罩,人類放棄了暮色森林大部分區域的統治。
暮色森林已經化爲了怪物的底牌,安德烈不認爲自己的實力,可以穿行暮色森林。
艾澤拉斯世界是危險的,想要有着大部分區域橫行的能力,至少需要安德烈達到高階。
走在官道上面,安德烈每一次把腳步落下,耳朵根本沒有閒着,他在仔細的傾聽着。
他根本分辨不出,那盜賊是否繼續的跟隨着自己。
爲了不讓自己在被偷襲,由不得他不小心。
一顆心已經提起,想要落下,這很難。
這一位盜賊,所採用的策略,正如他之前所想的一樣,這是陽謀,
他要讓安德烈戒備,時時刻刻提着這一顆心,不讓他有着落下的時候,這樣短時間好好,時間長了壓力過大,安德烈早晚的會崩潰。
這一點和上一世安德烈看恐怖片一樣,出現鬼的時候,並不可怕,真正可怕是鬼出現前所渲染的氣氛。
要是盜賊和他明刀明槍的打,盜賊威脅不大,可他這樣,如同毒蛇盯着你。
不讓你有鬆懈的時候,這纔是最可怕的。
半響沒有動靜了,他該要向自己展示他的存在了,好讓自己不能有分毫的鬆懈。
安德烈在自己的內心中默默的開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