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爺這樣會功夫的人一聽,就知道里面正打得酣暢淋漓,只是不知道誰佔了上風。t偶爾聽見兩聲女人吃痛的聲音,林爺忍不住掩嘴偷樂了一番,壓低了聲音問侯安:“你們阮管家這媳婦打哪兒來的啊?”
侯安連連拱手小聲道:“林爺,您還是別聽了吧!要叫大管家發現了,小的這差事就別幹了!您想知道,回頭問他自己不就行了嗎?”
“聽聽怕個屁!有林爺給你擋着,怕他阮麴塵不城?”林爺又張耳聽了一回,偷樂道:“麴塵這媳婦兒還是個烈貨!哎呀,我算是明白了,往常我是白忙活兒啊!這樣女人那樣女人送到他跟前,他都沒興趣,原來是喜歡烈貨啊!這世上溫柔似水的女人好找,可那烈貨烈得招人喜歡的卻不好找啊!眼光果真跟我們不同呢……咦?怎麼沒聲兒了?”
侯安忙道:“沒準是要出來了!”
“不會不會,”林爺把耳朵貼在門上使勁地聽了一回,還是沒有聲兒,心裡奇怪道,“這就完了?*好了?”
“林爺,您也太不解風情了!”林爺一個手下眉開眼笑低聲道,“那*完了不得有點別的事兒?您還是別聽了,省得自己上火呢!”林爺卻一臉納悶道:“不對啊,再有別的事兒,是不是該有點聲音啊?怎麼靜啞啞的,像沒人似的?不會是麴塵給打趴下了吧?那可丟大人了!”
“走吧,林爺,要真聽着聲兒了,您就該往勝芳館跑了!”
幾個人壓低了聲音,偷笑了一番,連侯安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林爺還是不甘心,爬那門上想戳個洞瞧瞧,剛把唾沫吐指頭上想戳的時候,那兩扇門嘩啦一聲就打開了。
他老人家沒站穩,揚起雙手,像只螃蟹似的就往房內撲去!沒等後面的人拉住他,開門的人就照着他心口狠狠地踹了一腳,他哎喲了一聲,又往後跌倒在那些手下身上,嘴裡嚷道:“誰呀!”
“狗仔隊啊?”門口一個俏麗的身影叉腰問道。
林爺定睛一看,急忙起了身,往屋內打量了一眼問道:“麴塵呢?不會真給你打趴下了吧?我說弟妹,初次見面,你不用給我這麼大個禮兒吧?”
“這禮兒都算給輕了!下回再當狗仔隊,仔細我踢得你連門兒都找不着!哼!”
“狗仔隊?喂……這也太囂張了吧?真*好了的?麴塵!麴塵!兄弟你還好吧?是活着的吧?”林爺瞟了一眼那揚長而去的背影,然後揉着走進屋內,只見阮大管家站在窗邊,一臉淡定地轉頭反問他道:“我不是活的,難道還死了?你怎麼來了?”
“我的兄弟,”林爺忙上前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滿是同情地問道,“沒事兒吧?傷哪兒不該傷的地方沒有啊?哥哥不是外人,要真傷了哥哥有個好大夫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聽舒服了吧?”麴塵白了他一眼笑問道。
“嘿嘿……”林爺抖肩笑了笑說道,“那不是擔心你嗎?怕你真給你媳婦收拾了,傳出去不好聽啊!對了,剛纔那個就是你媳婦兒?脾氣夠大的啊,你受得住嗎?哥哥剛纔還給她踹了一腳呢!我說芳鬱那幾個姑娘怎麼不討你歡心呢,原來你好這口啊?哥哥真心地佩服你,兄弟……”
“廢話少說,來這兒幹什麼的?請誰吃飯?”
“就本班幾個兄弟,最近都騰不開身,早出晚歸的,忙得跟狗似的。今晚好容易找了個機會,叫了兄弟幾個來洞月樓喝兩口小酒,對了,我把勝芳館那三丫頭也叫來了,你要不要去湊個熱鬧?正好哥哥有事兒跟你說。”
“什麼事?”
“上回你不是讓我翻翻庫房裡的卷宗嗎?我找了個機會溜到卷宗房裡幫你看了一眼,隨便抄點東西出來,”林爺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小紙卷,表情慎重道,“都在這裡頭了,當時誰過的堂,怎麼結的案我都抄下來了,你先自己瞧瞧。不明白的,一會兒我們慢慢再聊。”
麴塵收了那小紙卷笑道:“最近爲了血鹿暗部的事兒忙死了吧?”
“就爲了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的暗部,簡直沒把我們折騰死啊!不就是前兩個月死了個少爺嗎?要死了個窮家小子,我看也鬧不到這地步!丁點大的事兒就說有細作潛伏了,鬧得我們整日地查啊查,查了兩個多月了,什麼都沒查出來,煩死人了!走了走了,喝酒去!”
林爺拉了麴塵去旁邊雅間喝酒時,寶梳一個人走回了生藥鋪子。到了後門口,夏夜他們還沒回來,她也懶得去找了,便坐在石臺階上等着。望着漆黑夜空發了一會兒神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塊兒銀牌,說是一塊兒,其實只是一半,就是上回寶梳在鼎金樓裡看中的那副心經對牌的一半,是阮麴塵剛剛給她的。
一看到這銀牌,她便想起剛纔在雅間裡發生的事兒,無意識地擡手抹了抹自己的脣,又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嘴裡碎碎念道:“我是不是應該在我的胭脂裡放點砒霜?”
“寶梳你早回來了?”初真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
寶梳擡頭一看,只有初真和靈芝兩人,便問道:“其他人呢?”初真笑道:“本來一塊兒回來的,剛巧遇上四叔了,海櫻那丫頭多鬼機靈啊!又問四叔蹭宵夜吃,這會兒帶到那什麼街去吃烤魚了。”
“哇,她肚子夠大的啊!你們怎麼沒去?”
初真看了一眼身邊的靈芝,寶梳立刻明白過來了。隨後,初真開了後門,靈芝推說喝了酒頭暈,自己去睡覺了。初真和寶梳回了房,問起了寶梳結賬的事兒,寶梳笑道:“還說呢!你們也太沒義氣了!說走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差點沒賣身了!”
初真一邊揉着發酸的腳踝一邊笑道:“有麴塵在,誰敢買你?怎麼了?他沒送你回來?”
“誰要他送啊?我自己有腳不能走回來嗎?對了,初真,我問你個事兒,你是不是跟阮麴塵說過一見鍾情後遺症?”
“沒有啊,”初真放下腳搖頭道,“我跟他說這個做什麼?平日裡我們見了面只會說點家常,說不到私事兒上去。再說了,你不是說過不能跟旁人說的嗎?”
“真的沒說過?”
“不信我啊?”
寶梳咬了咬下嘴脣,把雙腿盤上了*,託着下巴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會說夢話?”
“說什麼?夢話?”
“阮麴塵說我會說夢話,我還真是不信呢!你也跟我同*共枕過,你說說,我會說夢話嗎?”
初真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寶梳先是有點納悶,後來反應過來了,擺擺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阮麴塵同*共枕就只是睡覺,沒別的,你別瞎想好不好?”
“原來真不拿我當姐妹呢!”初真跑過去挨着寶梳坐下道,“上回你從城裡回去的時候,我問你跟麴塵待一塊兒沒有,你也說沒有,可後來呢,還不是自己說漏嘴說出來了?麴塵回村裡那段日子,你們倆每晚都睡一張*,你還說什麼都沒幹就只是睡覺,誰信呢?寶梳你這丫頭心眼是越來越不實誠了。”
“唉!說起上回來城裡真是一言難盡呢!”寶梳嘆了口氣鬱悶道。
“怎麼難盡了?說來聽聽唄!麴塵欺負你了?”
“比欺負還慘,是迷迷糊糊給人欺負了!”
“這話怎麼說?”
寶梳大略地把上回被龐夫人綁進府丟麴塵*上的事情跟初真說了一遍。初真聽完,掩嘴笑問道:“所以……你跟麴塵已經圓房了?”
“什麼圓房……等等,你說圓房?我跟阮麴塵沒圓過房?”寶梳驚訝地問道。
“不會吧?你連這事兒也記不清楚了?是你自己跟我抱怨的,說麴塵從來不碰你,你跟守活gua沒分別,你忘了?”
寶梳微微張大了嘴巴,着着實實地吃了一驚!她對這事兒沒有印象,以爲原主跟阮麴塵前後幾年夫妻,多多少少應該有幾晚春宵吧?可她沒想到,上回在龐府纔是兩人第一回洞房花燭夜!
哎喲呀,親孃啊!這回窘大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阮狐狸時,遇上阮狐狸刁難,她還自以爲是地把自己脫了個溜光給人看,後來又腦子發昏地抱着阮狐狸狠“啃”了一口……當時阮狐狸指定傻了吧?鼻血倒灌都說不準呢!那貨可真行啊!是閱人無數才面不改色,還是裝鎮定裝到內出血心臟反應不過來呢?
“怎麼了,寶梳?”初真好奇地看着她那又窘又紅又鬱悶的臉蛋。
“初真吶!”寶梳揉着小心肝哀嚎道,“我被靳寶梳坑慘了呀!我上輩子……不對,她上輩子……也不對……橫豎就是,我估計早一千年前我挖了她家祖墳,還狠狠地踩了幾腳,所以她特意死一回來坑我的是吧!阮麴塵長什麼樣兒她記不住我可以原諒她,但這種事兒,親孃奶奶的,她怎麼能記不住呢?我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唉,虧大了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