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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修好的一百來米路,居然就出現了三道拇指寬的裂縫!
彭狼氣得吐血,老子撒了大把的錢,叫你們工程隊修條好路,你們這羣王八羔子,不說一般的路,居然扔給老子一跳破路?當場叫來幾個小弟殺到工程隊的工程部,哪知道,人家比他更氣勢洶洶,爲啥?人家肚子裡的氣比他還大!
合着,工程隊那邊收到桃花村負責人的意思是,一條路嘛,再差也是水泥路,給你五萬塊錢,水泥我們自己買。工程隊也吃着水泥裡的油水呢,多次跟桃花鄉交涉,你們買水泥我們不放心,出了質量問題誰的責任?可桃花鄉的人不含糊,你工程隊要不想幹,我換別人!
那會的工程隊可不是如今這麼好找事,加上前期路也壓了,想甩袖子走人都不行,得了,打落牙齒和血吞吧。於是壓着火氣幹下去,不成想,桃花鄉也不知道哪拾掇回來的水泥,質量真沒法說,一袋子水泥灰居然摻了三公斤左右的煤灰!看得工程隊負責人直搖頭,這路是甭想修齊整了,不過水泥是你們自己買的,跟我沒關係!我只負責修路而已。
感情,那幾個攛掇村長的就不是什麼好鳥,在城市的工程隊幹過小工,摸清了一點裡面的彎彎道道,主動把負責的事情攬下來。姚村長一把年紀,自然管不了事,再想想這幾人是城裡工程幹過的,讓他們盯着自然放心。
農村的百姓哪裡會知道這裡面的油水?所以,就出了這麼荒唐一幕。
彭狼知道後,你說不生氣能行麼?給家鄉人逼着修路,好,我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理應回報……你說要修條好路,我忍了,也就多花幾十萬的銀子——可合着,你們是想着法從我這裡嘩啦錢,當我彭狼是傻大帽?老子回報家鄉的心給你們這幫子鳥人利用?
艹,老子當了傻.逼!
彭狼那個氣,帶着小弟衝進了村裡,把那幾號攛掇的人直接給打斷了手腳。
要說姚村長,心裡還是存着公正的,覺得這事兒村裡人做的不對!壞就壞在,彭狼把村裡人給打了,一村的人同仇敵愾,你彭狼修路怎麼了?是你應該的!咱們村的人截留一點錢,是爲了造福更多老鄉,你憑啥打人?那時的宗族觀念遠比現在重,越是落後越是如此,一村子的人排擠彭狼,包庇那幾個心思不正的主。
姚村長有心給彭狼說幾句,奈何一村子人都這態度,衆怒難犯,他只能依着村裡人的意思,彭狼,路你繼續修,但這幾人的傷,你也得給我治好咯,事後錢也給我賠夠。
彭狼氣笑了,只覺得心頭拔涼拔涼的,妄我彭狼還以爲是給家鄉造福,哪成想,人家眼裡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村里人看。
彭狼當場就發飆,直接表示:“路,老子不修了,你們愛修自己去修!還有那幾個坑老子的逼.貨,你們有種就別出這個村,進了城老子弄死你!”
然後就犯了衆怒,當場被抹了面子,姚村長那點理虧也不見了,心裡恨上了彭狼。
農村就是這樣,別以爲就城裡人要面子,實則農村的老百姓更要面子,一個村的親兄弟爲一塊地打一架,然後賭氣,到老都不和好的事太常見了!爲啥,抹不下那份面子
彭狼是瀟灑的走了,但工程隊不幹了,彭狼是城裡道上的,工程隊哪敢找麻煩?那隻能找桃花鄉了,路老子都給你壓好了,還給你鋪了百把米,錢拿來!
村裡哪有錢?彭狼給的那小部分墊資,剛夠買水泥的。
然後,工程隊的人就跟桃花村鬧上了,最兇的一段時期,隔三差五打一架是常有的事,打得頭破血流也有好幾回。
這事鬧得一村人都堵得慌,越發的記恨彭狼。
彭狼走了,他老孃還在村了,下場可以想見,給一村子人排擠,能有好日子過?誰家的大人都再三叮囑小孩子,不準去彭老孃家玩耍。大過年的,彭大娘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滿村子的娃子到處跑得歡,捧着別人家給的糖果,唯獨她家裡的蘋果、瓜子冷冰冰躺着,送不出去。
平時上個田,灌點水,人家也有意無意的刁難,給你的田埂開道口兒,給你的水渠堵個石,再不田裡的莊稼給人牛啊羊的啃兩口,菜園子種的菜時不時給人摘些去,盡是些狗屁倒竈的噁心事。
所以,彭大娘死了這麼多天,卻愣是沒人發現,不是沒緣由。
劉羽聽了很是悵惋的嘆了口氣:“最可憐的,還是彭大娘啊……”
石利民也略微感嘆一句:“要不說這人心吶……估摸着,這號子人一是爲面子,二則還是爲了錢,彭狼這要是回來,一家人上門送點東西,幾年的恩怨,說破天大,說散就散了。”
“桃花鄉的人,也着實過了點,人都死了,還追着不放。”金所長嘆氣的發話。
望着滿村同仇敵愾的村民,劉羽真心膩歪,禁不住上前一步站出來,指着彭大娘的屍體,冷冷的發話:“我就問一句,彭狼打的你們人,你們找彭大娘幹什麼?彭狼多少年沒回家,你們不知道?虧得你們還理直氣壯,瞧瞧你們乾的些齷齪事!真爲你們桃花村的人丟臉!”
一干子老少爺們臉上掛不住,但人多力量大,大家底氣十足。
“誰叫她生了個壞種?”一箇中年村民理直氣壯的回答:“她就該受這罪!”
劉羽鄙夷一笑,指着他的鼻子沉聲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帶種的,現在就給我扛起鋤頭,上城裡找彭狼,老子派專車把你送到彭狼面前,讓你討公道,你敢不敢?”
中年村民臉一白,我個乖乖,彭狼那貨是能隨便找的嗎?人家手下好幾十號人呢。
姚村長站出來了,繃着麪皮沉聲的發話:“村裡的事有村裡人的辦法解決,要你一個外人多什麼嘴?”
劉羽鄙夷的笑了笑:“村裡人的辦法?”劉羽藐視的指了指彭大娘的屍體:“你們村裡人的辦法,就是欺負欺負一個寡婦?你們不敢找彭狼,就把氣撒在彭大娘身上?到死還不放過?瞧你們村的男人,我看沒一個帶把子的!乾脆改名叫娘麼村得了!都他麼一副娘們德行!”
“住嘴!桃花鄉的事,容不得你這個外人插嘴!”姚村長臉上掛不住,陡然沉喝。
劉羽就看不慣姚村長倚老賣老的架勢,自以爲代表民意,代表公道。
“這事我還就管定了!”劉羽狠狠的丟下話:“彭大娘人死你們都不放過,一幫畜生!”
“你們把人擡上去葬咯,誰敢跟上來鬧事,你們也別攔,讓他們鬧,把臉都給我記好了,尤其是鬧得兇的!”劉羽森然的發話:“聚衆鬧事,爲首嚴懲!不說坐穿牢底,吃幾年牢飯還是夠這資格!”
這話可把這些村民給怔住了,其實單個的村民,那膽子真小,別說像現在這樣公然跟派出所對着幹,就是見了一般的民警也得心虛。可一旦人多了,大家有了共同目標,互相增加底氣,衆人拾柴火焰高嘛,一團結,這就誰也不怕。
可劉羽的話就點破了,你們鬧,行,讓你們鬧,我就記住鬧得最兇的!這一來,誰還敢帶頭?麻痹的,都是鬧事,憑啥我帶個頭就得坐牢?村民也不傻,吃虧的事沒誰願意幹,一時間還真沒人再衝上去。
姚村長則臉上掛不住,自己帶着人氣勢洶洶來,人家一句話就嚇住了,禁不住臉皮一拉:“我看你們誰敢葬!你們要葬,把我也葬了!”
這話一出,他後面的村民來了底氣,村長挑頭,有啥不敢的?出了事上面有村長頂着!
金所長面色變了變,停住腳步,遲疑的看向石利民,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沒摸清楚劉羽什麼身份,肩章上也就一槓三星,了不得一個股級幹部吧,跟他這個鄉鎮派出所所長平級——可人家跟石利民是並肩走,石利民和顏悅色,這又說明問題。、
他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石利民。
石利民臉色沉了沉,辦案最怕就是撞見胡攪蠻纏的主,尤其是這位還是六十多歲的老傢伙,倚老賣老,還真不好辦。石利民頓了頓,準備開口給劉羽一個臺階下,讓他不管,本來嘛,他們就順個路,這是基層民警的事,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嫌身上跳騷不夠多?何必呢?
豈料,劉羽居然毫不含糊的點頭,面色平靜的發話:“行啊,既然你想陪着彭寡婦上路,那有什麼不行,我這個外人好說什麼呢?”
姚村長老臉一抖,不提防劉羽說出這麼個話,一時間麪皮一陣青一陣白,咬咬牙:“好!你敢埋,我就敢躺進去!”爲了面子,姚村長也算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