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膽敢這樣跟本宗主說話?”
範輕舟冷顏疾掃丁少溪,怒吒一聲道。
丁少溪銳眸中的冷聲,也毫不客氣地反掃了回去,面含不屑地說道:“我是大夏國少輔丁少溪。連我都不認識,虧你還敢在我大夏朝堂之上這樣頤指氣使。”
“放肆!”
範輕舟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輕視,就連大夏國的新皇帝,也在對他假以辭色。
想不到,眼前這個小小的少輔,竟然敢這樣對自己大呼小叫!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範輕舟雖然猜不透丁少溪的真實底細,但以他的傲氣,倒還不至於真的怕了一個世俗國中的少輔。
當下,他冷哼一聲,做出一副對丁少溪無視之態。眸中的銳色,如電芒般掃了整個大殿一眼,而後定格在高坐陛上的烈冰炎身上,以一種陰陽怪氣地語調說道:“看來,烈世侄是早已招攬到了精英人才了,難怪一直對本宗主提出的條件不予答覆。既然如此,那我聖劍道及十八器宗聯盟,就不用再插手此事了。”
他此語說罷,目光再度冷掃了丁少溪一眼,鼻下發出一聲冷哼。說着話之間,便做出轉身欲走之態。
“這——”烈冰炎雖然對這個狂桀不馴的老傢伙很不待見,但眼下,擺在他面前的殘酷事實,卻使他不得不借用範輕舟以及十八器宗聯盟的強大實力。
除此之外,綜觀整個五行星域,似乎還難以找到能夠抵擋得住魔獄森林中羣獸的強大外援。
“範劍神且停步,有話好好說!”
看到範輕舟作勢要走,烈冰炎頓時急了,當即自龍椅上站了起來。並向侍於廊下的御林衛使了個眼色,着令他們攔下範輕舟。
雖然,烈冰炎要比其死去的父親英明得多,也知道此番若是與十八器宗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但爲了保持大夏帝國國脈永存,他再沒有別的選擇。
範輕舟本來就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大夏皇帝的挽留,立即給了他一個大大地臺階下。
在幾名御林衛的阻攔之下,範輕舟作出一副很無奈地樣子,轉過背來。冷哼一聲道:“烈世侄何必要再留我,我看只需要派這位丁少輔大人一人去魔獄森林,便可以將那些兇獸全部懾服。”
範輕舟的話中,極盡嘲諷之意。一語說罷,還不忘以輕蔑地目光,迅速地掃了丁少溪一眼。
丁少溪本來是個性情隨和之人,可不知爲何,一看到這種裝腔作勢,落井下石的小人。就覺得心頭冒出一股暴然盛火,恨不得能立馬將之斃於掌下。
“少溪!”
丁少溪如何能夠忍受得了這種挑釁,聞言之後,一雙劍眉倏忽一挑,正想反脣相譏。卻被烈冰炎看到,連忙出聲阻止道。
烈冰炎剛剛承繼大位,便遇到了一連串地煩心事。心情如何能夠安寧得下來。
他擡手示意丁少溪不要說話,而後又向範輕舟陪着笑道:“範劍神乃是世外高人,何必要跟小輩一般見識。朕相信範劍神與十八器宗聯盟的實力,這一次,自然是要全力仰仗各位英雄了。”
“烈世侄如此說,纔不失爲一個明君所爲。”
一國之君如此和顏悅色地對自己說話,這使範輕舟覺得適才失去的面子,一下子全都找了回來。
他裝模作樣地摸了摸頜下的短鬚,點點頭。
緊接着,範輕舟又故意做出一副不願跟丁少溪一般見識的姿態。語意沉肅地說道:“今日之事,對於本宗主來說,是個絕大恥辱。本宗主是個大度之人,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十八器宗聯盟,卻早已受到了本宗主的邀請,也正在趕往西風城的途中。
其他器宗宗主,脾氣可沒有本宗主這樣好。若是聽說世侄中途撤令,不要他們來幫忙了。必然不會服氣。
試想一會,他們若是都因此而鬧將起來,相信對本就災難重重的大夏國,更是一場滅頂之災吧!”
“恩,範劍神所言極是,對於此事,朕計議已定,就依劍神之言,聯合十八器宗聯盟之力,共同抗禦魔獄森林中的衆獸。事成之後,朕將魔獄森林一半的資源所有權,交於十八器宗聯盟管理。”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烈冰炎的話剛剛落音,便聽丁少溪疾聲阻止道:“魔獄森林中的資源,乃是我大夏皇朝的先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得來不易,又怎能輕易轉讓他人之手!”
烈冰炎聞言,面上露出一絲痛苦表情,輕聲嘆了一口氣道:“朕也知道祖輩打下這塊神奇領域,何其不易。但如今事態危急,我們若不這樣做,損失的將不只是半座魔獄森林的資源,而是整座森林。更甚至於,我們會因此而亡國。”
看到皇帝面上的痛苦之色,丁少溪面上也不禁露出內疚之容。
但眼下,還不是他保持沉默的時候,他必須要力勸君主,不能行此喪權辱國之事。
“陛下,事情還遠沒有到達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我們努力,事態就一定會有轉機的。千萬不要引狼入室,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丁少溪祖輩三代,皆在大夏國爲官,對大夏國,也是忠心耿耿。他說到動情之處,已然雙膝跪倒於大殿之上,極力請求烈冰炎收回成命,另圖他法。
“怎麼努力?”烈冰炎面上,露出一絲無限悲涼地顏色,悽聲說道:“我們已經有近四十萬精銳之師被困於魔獄森林,雖然全國上下,還能集齊四五十萬兵馬,但這些兵力,都要用來佈防在邊疆,以防他國趁虛而入,亂我大夏國的根基。”
烈冰炎說至此處,蒼白的臉上已全無血色,惋然哀嘆道:“眼下,我們除了答應範劍神的條件,已經沒有更好的退路可走!”
看到烈冰炎面露灰心之色,丁少溪心中大焦,再難遏制一腔焦急之意,大聲哭求道:“不,陛下,請你千萬不要灰心。爲臣已經向國內各大宗派發出請柬。無論如何也要各派傾力相助。而且,魔獄森林乃是我大夏國子民共同的資源,各派與之有着切身利益,他們不可能棄之不管的。”
烈冰炎雖然年輕,卻非是庸俗無能之人,先前只是爲了爲大夏國的國運考慮,這才忍痛答應範輕舟的無禮要求。
現在聽到丁少溪的話說得如此誠懇真切,似是還真有一絲轉機。不禁神情一怔,現出幾分猶疑之色。
範輕舟本來認定了烈冰炎別無他法,只得就範於己。
而剛纔,也是一直持着觀望之態,站在一邊看看熱鬧。直到這時,看到烈冰炎大有被丁少溪說動的跡象,心中頓時大爲焦急起來。
“哼”
他鼻下噴出重重地一聲冷哼,手指直戟丁少溪,厲聲喝道:“丁少溪,你好大的膽子,身爲臣子,竟敢以下犯上,逼迫君上。難道就不怕皇帝的雷霆之怒嗎?”
丁少溪視他於無物,根本就不理他說的話。而是繼續向烈冰炎請求道:“陛下,切不可一時衝動,做下日後反悔之事。這十八器宗聯盟,雖然一直自詡爲世外門派,不想過問世俗之事。可這些年來,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橫行於五行星域之間?他們野心極大,四處招兵買馬,擴疆吞土,儼然已是自成一國。此番前來,必定是早就存了不軌之心。我們切不可中了他們的詭計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軌之心。我十八器宗聯盟乃是世外高派,受命於天,又怎麼可能貪圖世俗界中的那一點利益。”
聽到丁少溪之言,範輕舟一腔怒火更被引燃,厲聲疾喝道。
丁少溪毫不懼其淫威,銳顏冷笑道:“好一個不貪圖世俗界的利益,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獅子大開口,要我主送你一半魔獄森林的資源?”
“這——”範輕舟立時被他這一言頂得成了啞巴,大張着口,想要高聲反駁,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哼,明明是個無恥盜賊,偏偏還要將自己說得那樣高尚!”丁少溪得理便不饒人,更是冷哼連連道。
範輕舟被他嗆得頗爲難堪,但又不甘心就此敗下局來。轉目疾掃了沉默的烈冰炎一眼,惡聲說道:“好,就算我們是懷着目的而來,但時至今日,放眼整個五行星域,恐怕也只有我十八器宗聯盟才能救得了你大夏國吧?我們既然真心來救你們,開口索要一些報酬,似乎也並不爲過吧?”
他說至此處,以無比冷蔑地表情,瞪着丁少溪。冷聲道:“難道,你真的以爲,就憑着你招攬的那些酒囊飯袋們,便可以保得住大夏國?真是可笑之至!”
範輕舟一邊說着,口中更是暴出了無比囂張與狂妄地大笑聲。那般傲態,彷彿認爲自己和所謂的十八器宗聯盟,真的就是無所不能的救世主,根本就不將整個大夏國君臣放在眼中。
他這句話,口氣雖然極度狂傲,但毫無疑問,卻是直接命中了大夏帝國的痛處。
就連丁少溪心中,也再爲清楚不過,他所說的招集其他門派高手的方法,也不過是勸慰皇帝的說辭罷了。
先別說衆派是否願意傾巢而出,就算是如此,也是很難抵擋魔獄森林中的郡獸之攻的。
看着烈冰炎,丁少溪二人的頹然神色,範輕舟的面上,不禁溢出了一絲得色。
他正想要再大放狂言,壓住君臣二人的氣勢。卻聽從殿外傳來一道如疾電劃過雲穹地冷音道:“範輕舟,你這個井底之蛙,又怎知除了十八器宗聯盟,便沒有人能救得了大夏國了!”
“最起碼,我就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懾服住魔獄森林中的一衆星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