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晟風,現在看來,我真是福大命大,沒有死在你手裡,還要感謝你手下留情,當初你只是把我送到了監獄,沒把我賣給妓院當雞啊。”
他的臉就像是從前用了最難辨認的易容術,讓顧一笙傻傻的覺得所有的美好都是真的,然而,一旦這個面具露出了一點的缺口,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好自爲之吧。
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想了想還是回頭扔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給簡晟風,“奉勸你還是花些時間去陪陪你的小嬌妻,女人寂寞的時間長了,可是會紅杏出牆的哦。”
說完,她心情大好的回了公司。
坐在車子上的時候,顧一笙臉上浮現出了陸景琛的臉,這次的設計,算是給他幫了一個大忙。自從意外撞見了陸景琛,好像身邊就有了主心骨。
被人欺負了,他給她撐腰,受傷了,他送她去醫院。
但是,想到兩個人的協議,她只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心臟竟然漏跳了一拍。這是一個可怕的訊號,顧一笙開始在潛意識裡期待着什麼。
扣扣,陸景琛的門被敲擊了兩下,得到了主人的同意後,顧一笙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有事?”男人的聲音淡漠,卻在顧一笙越走越近的時候,耳側有了一絲異樣的熱度。
“也沒有什麼的。”顧一笙的臉上有了一絲小女人的嬌羞:“就是最近突然很想當面謝謝你。”
“謝我?”陸景琛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走到顧一笙面前:“打算怎麼謝謝我?”
嘴脣妖孽的一笑,逼近了顧一笙的鼻息。
“我說正經的呢。”他輕輕推了推陸景琛:“謝謝你,這麼幫我一個萍水相逢,又無權無勢的人,總是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
有的時候,一身輕鬆反而能看出來誰纔是值得信賴的人。簡晟風在輕蔑的笑話她,早就不是顧氏千金,毫無用途的時候,陸少竟用自己的一切幫助她。
她應該感謝那個泥濘的雨夜,也應該感謝簡晟風沒有來接。
陸景琛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有些許的尷尬,他看着一臉單純的顧一笙,除了他自己,顧一笙當然不會知道,他心裡的故事。
她對於自己來說,不是毫無關聯,當初想要保護她,對她好一些的時候,確實是因爲,她的長相和性格都像極了他的故人。
但是現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久了,他自己才深深的發覺,他竟然對她有些心動,不是因爲那個人的緣故。
“今晚我有時間,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吧。”他掩飾的勾了勾嘴脣,生硬的轉移着話題。
“我的經濟實力,可請不起你去什麼好的飯店,只能去吃路邊的炸雞排,你還去麼?”
好像,有錢也是一宗罪。他無可奈何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用一種仇富的語氣揶揄他。
真是的,難道她不是也曾經是揮金如土的大小姐嗎?沒想到,她在這兩個角色中間,到是轉換的自然,現在坐在那裡像是手持皮鞭的小老師。
吃的了山珍海味,也能接受的了路邊的小攤。用顧一笙的話說就是,能把西餐吃的優雅不算什麼,能把路邊的炸串和扎啤吃出高貴的感覺出來纔是本事。
簡晟風開開門回家的第一時間,就發覺了一股刺鼻的煙氣,很明顯已經刻意開窗放了很久的,仍然掩蓋不住。
“白碧萱,你下來!”站在二樓的樓梯前,大聲的喊。
人還沒下來,一個瓷質的菸灰缸從樓上咕嚕咕嚕的砸了下來,這雖然是一個菸灰缸,但是是顧一笙的爸爸在一次香港的古玩大會上拍賣得來的,因爲顧一笙喜歡的很,就當了陪嫁的嫁妝一起帶來。
如今,竟然就這麼打碎了,簡晟風怒不可遏,幾步衝了上樓,白碧萱猶自賭氣的坐在牀沿上,手指上夾着燃了一半的煙。
“你還知道回來呢,我還擋是哪個盤絲洞裡出了蜘蛛精,把你勾了五魂七魄,再也不會回來了呢。”
白碧萱還沒說完,就驟然受了簡晟風一掌的推搡:“抽抽抽,是不是覺得結婚了就無法無天了,還砸東西,你知道不知道你剛剛打碎的是什麼!”
“是什麼!”白碧萱站起來梗着脖子不肯服軟認錯,“你簡少這麼大的家產,我打碎個菸灰缸,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麼?看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子,什麼簡少!”
簡晟風氣不打一處來,他今天回來的時候,本來是想好好溫存溫存的,俗話都說小別勝新婚,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該有點想念的熱度了。
可是剛剛進門,白碧萱就用這樣的方式迎接他的回家,他就不明白了,結婚前那麼純潔的,每天都煲粥給他喝,還環繞着他的腰肢跟他吻別的女人,此刻怎麼成了這樣。
抽菸,酗酒,哪裡還有一點和純潔這個詞貼邊的樣子。
“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要了?你自己不想活就算了,我的孩子還想好好的活。”他看着一地的狼藉,口不擇言的抱怨:“沒眼力的女人,那個菸灰缸說不定是一件青花瓷,是上好的古董,那是一笙她爸爸給她的陪嫁,從香港拍賣高價買回來的,你一賭氣就打碎了,簡直不可理喻。”
顧一笙顧一笙,不提這個名字還好,簡晟風提了她的名字之後,一切畫風似乎都變了,白碧萱氣的直哽咽。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對那個女人還有舊情!我當初就不該跟着你,那個毒婦害了我的孩子,現在我的丈夫反而對她念念不忘,果然老輩的人說的沒錯,不能嫁給你們結過一次婚的男人。”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哭,不知道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她想到前不久顧一笙的電話裡還有他打過去的電話,就更不順氣。
簡晟風坐在一邊不說話,似乎是對她的最後的隱忍,白碧萱卻不喜歡這樣的沉默,用了自己最後的底牌:“我的丈夫也不愛我,我的孩子也不受歡迎,我還在這裡耗着什麼勁兒?還是早點走吧,省的在這礙人眼。”
比白碧萱的聲音更喧鬧的是電話的鈴聲,第一次被掛斷了,第二次第三次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打過來。
“幹什麼!”暴怒的聲音傳來,嚇了助理一跳,她自覺的把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了些,因爲現在簡少都已經心情如此的不好,接下來她要說的事情必定會讓他更不好。
“簡少。”她小心翼翼的說:“聽說衡陽地產的李少,昨天晚上去了陸少的酒局,今天早上就取消了下一個項目和我們合作,轉而去找陸氏接手了。”
什麼!衡陽地產和簡氏合作了十餘年,而且是目前簡氏的最大客戶,幾乎整個公司大半的員工工資以及盈利數目都是出自衡陽地產。
而且,他在這個李少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就差把他像是一國皇帝一樣供起來上香了,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只要他張羅來東西送禮,他都是在榜單最顯著的位置,最好的都留給他。
甚至,李少也是個花心好色之人,不免在煙花柳巷的惹下什麼麻煩的事,他甚至半夜的時候還要趕去,爲他的一夕風流擦屁股。
這般的努力,換來的是十年的穩固,李少口頭上說過無數次:“以後,只要是我衡陽的活,全部交給簡氏來做。”
也是因爲這句話,他才萬萬沒有想到,連衡陽地產這塊肉,都會被陸景琛挖走。
白碧萱看着被簡晟風扔出去的電話,和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的他,不敢再哭腦,她算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鬧。
她試探性的問道:“公司,出什麼事了。”
“農夫與蛇的故事!李優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衡陽地產?”白碧萱比起顧一笙最大的心機就在於,她從來不相信夫妻信任,抓住公司的業務和核心纔是重點,她聽說過這個衡陽地產,可以說是簡氏息息相關之最。
他們的股票,證券,都和簡氏息息相關。
簡晟風從牙齒裡擠出來三個字:陸景琛。他心知肚明是誰做的手腳,陸景琛也從來不隱瞞,大大方方的與他一同競爭,更是故意讓這個消息鑽到他的助理耳朵中,圈裡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但是,此刻他的手裡握着顧一笙的設計,就是握着最大的王牌,現在一一傳送着顧一笙的設計天賦,彷彿她成了陸氏最大的一塊燙金招牌。
人在屋檐下,還是不得不低頭,他默默的走過去撿起了扔在一旁的電話,撥通了助理剛剛查出的陸景琛的私人電話號碼。
“陸少,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了。”他在電話裡殷勤的說。
這個電話來的正在意料之中,他站起身,看着在小菜館吃的口水橫流的顧一笙離開了座位。
“簡少還是耳聰目明,我的私人號碼,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簡晟風客氣的謙讓寒暄,心裡早就把陸景琛暗罵了無數遍,他用着一個弱者祈求強者的姿態,對陸景琛傾訴着衡陽地產對於他簡氏來說的重要性。
他說:“陸少財資雄厚,不在乎一個區區衡陽,但是弟弟還是要仰仗着您牙縫裡漏出來的這些小錢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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