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做什麼？”等到大家都呆在大號法拉第籠當中，看着小白小青現出原形沐浴在雷電洗禮中變成了兩個閃亮的長條竄來竄去，安師兄開口問道。
畢竟和沈鳳書相處的時間還比較短，安師兄還是不習慣和沈鳳書呆在一起的做派，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該做什麼。
像丁劍小蠻一塵就不問，跟着沈鳳書走，聽他的安排就是。
“我們可以什麼都不做。”沈鳳書笑呵呵的回答道：“尤其是你，安師兄，你這幾十年，太過於刻苦，是時候適當的休息一下了。”
安正靈在干城秘境中，一個人苦讀，雖然沒人監督，但他卻始終沒有鬆懈過。拿了那麼多財物，懷璧其罪，生死的壓力一直壓在他心頭，讓安正靈時時刻刻都不敢放鬆。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拜師璇璣書院白前輩，而且自身的修爲也到了出竅期，之前那點所謂的築基以下的修士財物此刻已經不值一哂，沒有幾個築基小輩敢爲了區區一點築基期用的東西來招惹一個出竅期大佬的。
沒有了生死壓力，但安正靈還是習慣於苦讀，沈鳳書覺得他有必要休息一下。
“或許吧！”安正靈當然也知道張弛有度的道理，既然連師尊都讓他跟着沈鳳書，那就索性按照沈鳳書的要求，好好的放鬆一番。
只是，就算是大家放鬆，可除非大家沒事幹和那兩條小蛇一樣在外面溜達被雷擊，否則呆在這個小小的籠子裡，還能做啥？打麻將嗎？
也是神奇，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金屬籠子，什麼法陣都沒有，甚至連靈氣都沒用，就那麼放在那裡，這鋪天蓋地的雷電竟然就真的不會落在裡面，真的是神奇。
但明知道這麼神奇，卻沒人問，哪怕親密如小蠻也不問。以前大家隨便跟着學就跟着學了，可後來知道沈鳳書的每一門學問都是能讓聖級高手找到飛昇法門的關鍵，大家就主動的不問了。
沈鳳書也知道大家的心思，主動教他們肯定不會拒絕，但總歸會彆扭，索性就收着，等誰需要的時候就找一門合適的方向，這都是小問題。
“這麼多的雷電，可以好好觀察啊！”沈鳳書指了指外面雷電肆虐如同地獄一般的情形說道。
現在還是白天，雷電並不是特別明顯，看起來還不那麼地獄，要等到晚上，那絕對是照亮整個天空的恐怖場景。
“看雷電？”丁劍目光看向了外面的場景，有點不解。
“這雷電的速度，可是我目前發現的這世上最快的速度。”沈鳳書笑道：“只這一點，就夠大家好好感悟了。”
愛因斯坦先賢在上，光速不變原理，放之四海皆準，即便在這個世界的參考系中依舊還是成立。
世上最快的速度？衆人都是精神一振，那自然是值得好好的琢磨觀察一番了。
不管是飛劍還是其他的法寶，打不到敵人，就算是天下第一至寶都沒用。而速度，也就是御使法寶飛劍的關鍵。
至於沈鳳書說的是真的假的，這還用問？誰要是不相信，也就不會和沈鳳書走到現在了。
“小白小青！”沈鳳書見大家都已經開始觀察感應雷電，扭頭衝着正在雷電中穿梭的小白小青大叫一聲。
兩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既然主人叫她們，自然是趕緊趕過來。小夥伴們也被驚動，納悶的看着沈鳳書，不知道他要說啥。
“不要用法寶抵抗，也不要用靈氣抵抗。”沈鳳書衝着小白小青叮囑道：“一點一點放開靈氣的防護，讓肉身慢慢適應雷電的攻擊和刺激。”
小白小青靠修爲靠靈氣來抵抗雷電，鍛鍊來有什麼用？得刺激肉身。
雖然雷霆山谷都是普通的雷電，但是，正常的雷電其中蘊含的能量也是極其恐怖的，每一次雷電，都可以看做一次高電壓適應，而且持續時間短，正好能錘鍊卻又不至於傷的太厲害。
要知道，正常的一道閃電電壓可以達到一億伏特左右，持續幾十到幾百微秒，這麼大的電壓，這麼短的時間，普通人肯定被重傷，但在小白小青這裡，完全可以安全承受。
只要承受雷擊的次數足夠，量變引發質變，完全可以達成習慣並淬鍊肉身的目的。
小白小青在外面撒歡這麼長時間，也大概知道這裡的平均雷電威力多大，知道自己該放開多少防護肉身才能承受，反正就是一點一點的試驗，大不了受傷然後治療，只要沒有性命之憂，足可以好好的錘鍊一番。
兩個侍女一聲沒吭，點點頭，自己調整防護放開的幅度，肉身硬抗雷電去了。
一塵聽完，坐在原地發呆了一會，然後也走出了籠子，肉身承受雷電轟擊錘鍊。
丁劍小蠻和安正靈，則是開始認真的感受起雷電的速度來。
不能不說，光靠神識探查，他們幾乎無法感受到雷電的速度。瞬間發起，瞬間到達，根本感覺不到中間的過程，太快了！
這發現讓衆人全都精神百倍，也個個汗顏。雷劫他們都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可沒有哪一次會注意到雷劫的速度，太不應該了。可能當時只關注自己能否挺過每一次的天劫，而下意識的忘記了這些。
也只有並沒有真正引發天劫，而是“蹭”大家天劫的“閒人”，纔會額外的關注這些和渡劫無關的東西吧！
倒是沒有誰會覺得在沈鳳書面前低一頭，沈鳳書那雙“慧眼”發現的東西太多了，多少聖級高手都沒有發現的東西，在沈鳳書這裡一拿一大把，有什麼可不平衡的？
這一觀察就是一整天，夜幕降臨，雷電越來越亮，衆人也看的越發的清楚。
“爲什麼雷電的軌跡不是直線，也不是你說過的最速曲線，而是折線？”丁劍最先意識到問題：“難道這樣纔是最快的出劍速度？可不對呀？每道雷電的軌跡都不一樣。”
“那當然不是最速曲線，而是擊穿路徑。”沈鳳書隨口解釋道：“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種最短的路徑，是最省能量的一道路徑。”
雷電曲折前行是因爲空氣介質並不均勻，因爲溫度溼度甚至含水率灰塵等導致的電阻不均勻，空氣被高電壓擊穿當然是選擇電阻最小的路徑，再加上閃電放電過程的複雜性共同決定的，深究起來十分的複雜，但用簡單的話說，就是這個路徑是最節省能量的一條路徑，符合能量最低原理。
衆人都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的聽着沈鳳書說的每一個字，尤其是丁劍，這關係到他的飛劍能不能進一步的加速，特別認真。
“你們只要知道，閃電也是能在空中流動的，有些地方阻力特別小，就更容易流動。”電壓電阻電流不是短時間內能說明的事情，所以沈鳳書儘量的簡單解說：“換句話說，這世界的靈氣分佈是不均勻的，有些地方更容易靈氣通過，而有些地方難。”
大家都微微點頭，都已經到現在的境界了，不敢說神識籠罩千里，但是放在百里十里之內，還能能大概感知到的，幾十丈內感受的最清楚，有些地方的確是靈氣容易通過，有些地方不容易，世界並不均勻。
“如果對周圍瞭解的詳細入微，就知道哪裡更容易傳導靈氣。”沈鳳書接着說道：“未必能讓法寶飛劍速度更快，但是靈氣外放的時候，卻能找到最省力的路徑，同時也更加讓人防不勝防。戰鬥中可能這點消耗不值一提，但在煉丹煉器或者陣法之中，可能就能少消耗靈氣，堅持更長的時間。丁大哥，你溫養五行幽影劍，或許可以試試。”
同樣是外放靈氣百里之外，不管不顧直線傳播是一種消耗，完全按照最省力的路徑傳播是另一種消耗。長時間煉丹煉器的時候，能省百分之十的精力，那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多百分之十的續航。
溫養法寶，或許就能讓法寶接受更多靈氣，誰也不知道效果，所以沈鳳書也只是讓丁劍試試。
丁劍想都不想的點頭，然後繼續觀察感應閃電的路徑。小蠻安正靈也是認真的看着外面肆虐的閃電，若有所思。
至於沈鳳書自己，同樣也在觀察，在思考，在琢磨，只不過沈鳳書琢磨的不是修行，不是如何提升攻擊速度續航時間之類的，而是在琢磨自己如何能把這靈動的閃電畫下來。
貔貅生花筆已經被小蛤蟆徹底吸收了匡志遠的氣息，洗練的乾乾淨淨，沈鳳書一路上都在適應全新的貔貅生花筆，體悟貔貅的特質，琢磨如何將筆觸神韻徹底的隱藏，但這並不妨礙沈鳳書同時也琢磨畫技的提升。
書法可以藏鋒，可以張揚，畫畫卻是更講究動靜結合。沈鳳書可以畫出來拂面的微風，可以畫出來潺潺流動的溪流，可速度更快的東西卻還沒能把握神髓，正好藉助着滿山滿谷的閃電，重新感受一下光速，從中領悟出來如何畫出栩栩如生的閃電。
或許當沈鳳書能畫出來閃電的時候，就是等離子炮的出膛速度大幅度提升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