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服了回識丹，又養了一路的神，在車隊抵達晉華城東大門的時候，晉凌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戀戀不捨地將腦袋從商然富有彈性的大腿上移了開來。既然已經恢復，再繼續裝睡，就有些無賴了。
“你說，我父王經這一次治毒治蠱之後，真的能夠完全恢復過來，恢復正常嗎？”車隊停下來檢查時，商然禁不住相問。
“按我的估計，是沒問題的。上次的時候，已經向福妃和大殿下說過了。”晉凌說道。同時心裡想道，若非不願意讓商振老賊好得這麼快，要讓他多受些痛苦，早就治好了，何須拖這好些個月。
“父王康復之後，如果問你要什麼賞賜，你到底如何回答？”商然再一次問起這事，這次比上一次相問更加急切。
“除了上次大王子殿下答應過我的東西外，我想到了，我還要要別的東西。”晉凌眼睛中閃過一抹異彩。
“是，是什麼？”商然追問。
“是錢，大把大把的錢，越多越好的錢，最好是一座用金元堆成的山......啊！”話沒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
卻是商然捏着他脅下，狠狠地掐了一把。
“你幹嗎掐我！”少年人委屈地問道。
“你這人就掉到錢眼裡去了！”商然氣得直跺腳，“明明自己擁有修爲強大的修煉天資，偏偏不思修煉，天天在做生意賺錢什麼搞產業上面費心思！錢對於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錢，真的那麼有魔力麼？”
“當然重要！”少年人正色說道，“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名言，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萬萬不能！”
“沒有！”商然怒道，“大陸之上，何時曾有過這樣亂七八糟的名言！望仙大陸，五民劃分，仙士農工商，仙爲最高，商爲最末！仙士是地位最爲尊崇的人，而商賈的地位最爲低下！大陸上每一個人，都以追求仙力的修煉爲最崇高的目標！無窮無盡的少年人，爲了這一崇高目標，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前赴而後繼！”
“相反，商賈一道，投機取巧，低價進高價出，巧言令色，無所不用其極！商賈以追求金錢的利益而不顧一切，品德低下，怎能是我輩嚮往之事之人！”
“你空有一番無比強大的修仙機緣與潛力，正宜借勢好好修煉，將全部身心都用於仙力的修煉和仙技的修習中，使自己早日成爲能夠震懾一方的強者！真要成了強者，你還會在乎那點金錢和蠅頭小利麼？要和有關係，強大仙士所能動用的修煉資源，是那些世俗商賈十倍子謀利，也賺不來的！”
聽着商然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晉凌一陣無語。
他知道這個大陸對於商賈的鄙視，卻沒想到，在堂堂一國公主殿下的心目中，這種鄙視也是深入骨髓。
這不對啊。彷彿在自己夢中那個世界，商賈，尤其是大商賈的地位，是無比尊崇的。那個世界裡，商賈雖然不是官員，可是往往掌握了比官員們更加強大的話語權，他們的追求目標，也是萬千少年人最爲嚮往的目標。
十萬人民九萬商，還有一萬等開張。
“我早就想說這些話了！”商然估計這些話也已經在心裡憋了很久，一股腦兒全部噴了出來，“從一開始，你建立那什麼草園居酒肆，客棧，再去經營什麼礦洞、獸場，再到什麼錢莊，還有青涵的那什麼糖屋，這些事情，是普通的凡人都可以去做的事情，完全不必要耗費你這樣的仙士的大量精力！”
“如果把這些精力全部用在你的修煉之下，你的進境，現在何止初級仙師這種層級！”她越說越是激動，激動得身體都幾乎顫抖了，“修煉，纔是你真正應該全心去做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之後，她像排出了什麼壓抑已久的愁緒一般，渾身無比舒爽地斜躺在座位上，她感到非常舒服。
“你的意思是說，我發展這些產業，去賺錢，是不對的？”晉凌實在無法理解她這種思路。
既然修煉需要大量的資源，而且也需要價格昂貴的各類武器裝備，那麼沒有錢，又如何能夠使實力迅速強大起來？
“自然不對！”商然說道，“只有實力強大了，纔是自己真正的強大。像是洪爺爺，正因爲他實力強大，所以他不需要自己去發展什麼產業，賺什麼錢，只要是他需的，或是他覺得有用的，整個北晉王室都會傾力爲他得到所想要的東西！在這種時候，錢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金屬罷了！”
“可是，那親的前提是要自己宣誓爲北晉王國效忠。”晉凌說道，“那些不願意宣誓效忠的人呢？”
商然一窒。
“向人搖尾乞憐，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和修煉的強大，獲得各級仙主的歡心，從而得到各級仙主的各類賞賜，再用這些賞賜強大自身......這個過程，與狗畜何異！”晉凌冷聲說道，“我所得到的東西，必然是我想要的，而且是通過我自身的不懈努力而去得到的，不需要搖尾乞憐，乞求各什麼亂七八糟的主子們扔下的賞賜！我發展產業，雖然不入流，讓上等人們瞧不起，可這是聚財斂財的最佳手段，而且完全由自己作主，不受他人指使！”
“既然如此，那又有何高下貴賤之分？”
商然被他這種思路說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才辯駁道：“各級仙主，各司其職。各級仙士，各履其約。這本就是永夜帝國傳承數萬年以來的通行準則。仙士受僱於仙主，小仙主受僱於大仙主，層層效力，層層效命。如果既要爲上司效命，又要自行其是，賺錢謀利，那麼又如何能夠做到兼顧？”
“不，這已經不是兼顧的問題了。不管是律法，還是習俗，都不可能在明面上認同一個仙士，去操持世人眼中的商賈賤業!"
商然越說越是激動。
晉凌覺得不宜與她繼續爭論下去，她根本理解不了自己的思想，自己也永遠不會贊同她所說的世俗仙士契約的那一套。
與女人爭論的人，永遠不會是勝者。這也同樣是一句至理名言。
“好吧，你贏了。”他只得雙手一攤，放棄爭論。
“晉園架子這麼大，現在讓你放棄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也必須要承認，晉園的各處謀利產業，佔據了你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人的時間與精力是有限的，你必須要早做取捨！”商然口氣也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