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嘆了口氣，說道：“黑霧乃是負面情緒的聚集體，當強大到一個極限的時候，就會反過來反噬催生它們的族羣。”
“人族死亡九成，剩餘的也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哪裡有這麼多負面情緒能量供應？所以那些鬼東西都消失了。”
“那您鎮壓的這個是....”
“黑霧之源，曾經主導一切，殺死人族億萬天驕的黑霧之源。”
十七舒了口氣，說道：“幸好我們這些老傢伙在死之前，徹底贖清我們的罪孽，否則小陰間恐怕都不能構建成功。”
“原來是這樣，虧我還在苦苦追尋黑霧的源頭，沒想道已經消失了。”張辰說完，心中忽然有點放鬆了，不知爲何，他總感覺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怎麼可能消失，區別只在於是哪個族羣誕生的負面情緒多，當積蓄到一定的臨界值，一樣會出現那樣的災難。”
“那豈不是說，五大勢力很快也要步人族曾經的後塵了？”
“是呀，這也是你最好的機會！”
十七看着張辰，道：“小子，我從你身上看到了無盡的氣運，應該是聚集了大量人族的氣運與一身。”
“我不管你如何做到的，暫且就把你當做是人族文明種子的傳播者了。”
“待會會有考驗給你，如果度過了，你將得到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所有知識傳承，如果過不了，就只能自己滾蛋了。”
“明白，多謝前輩賜予。”
“去吧去吧！”
揮手開啓一道空間門後，十七的殘餘力量徹底消失了。
他晃晃悠悠的回到頭骨內，說道：“我要繼續跟這個傢伙較勁，你就不要來煩我了。”
話音落下，頭骨與那巨大的紫色章魚一同變成了粉末，消失在半空中。
張辰對着十七消失的方向深深鞠躬後，進入那道光門。
撕扯力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斷拉扯張辰的身體，似乎要將他五馬分屍。
‘這纔剛剛進來，就開始考覈了嗎？’
張辰構建了一道剛好能抵消那股力量的防護盾在外圍，開始靜下心來仔細思考剛剛十七前輩所說的話。
黑霧是人類的負面情緒所化，已經隨着人類的消失而消失了。
而且黑霧不會徹底消失，只要有生靈的存在，它們就會死灰復燃。
從本質上剖析，跟小陰間那會，所有修士的心魔原理一樣，同樣也是心中的邪念在作祟。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到底是從何而來？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張辰越發覺得這個世界不一般，似乎有一雙大眼睛在漆黑的星空背後盯着。
就跟沙盤遊戲一樣，這大陰間的億萬生靈，連同他在內，都是沙盤裡面的一個雕塑，有一個或者多個遊戲玩家在操控他們這些人的命運，決定他們的生死。
這真的是一種很不爽的感覺，張辰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這是他從小到大一直在追尋，努力的目標。
不過總體來說，與十七的交談收穫巨大，至少張辰瞭解到了五大勢力的弱點，以及即將迎接他們的災難。
光影漫漫，兩側顯露出來的影響都是人族曾經的榮華，鼎盛時期的天威。
如今，這些東西都已經埋藏在塵土裡，記憶裡。
不久後，張辰離開了這條文化傳送長廊，進入了真正的考覈點。
“單獨的小世界麼？應該是以人物元老獨自定下的規則運轉吧。”
就在張辰嘀咕的時候，他的身後有一道白影出現。這白影出現的很突然，並且沒有引起一絲波瀾，似乎早就存在與此處，只是先前沒有顯現而已。
“你終於來了，考覈者。”
張辰陡然轉身，才發現身後有一位與十七相同服飾的老者。
“敢問前輩代號。”
“十六。”
“前輩，我做好接受考覈的準備了，可以開始了。”
“好小子，直入主題，不拖泥帶水！我喜歡你這樣的小傢伙，那就如你所願，開始吧。”
話音落下，晴朗的天空忽然陰雲密佈，這方小世界陡然變了天。
電蛇遊走，轟鳴陣陣，陰風怒吼，殺意涌現。
張辰警覺的看着四周，緩緩抽出神劍‘人族之光。’
“咦，這不是天劍門的神劍麼，落到你手裡了？”
“是的，我通過了天劍門宗主的考覈，得到了所有的天劍門的所有傳承。”
“好，看來我得加大考覈力度了，現在這難度對你而言就是過家家，能有什麼用處。”
這老前輩，看來是領悟了生命的真諦啊，想讓他無限接近死亡！
考覈難度加大，這方小世界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不過張辰更是擔心，因爲給他的壓力不是一般大。
明明空無一物，可似乎下一刻他就會丟掉性命。
取走他性命的東西有很多，或許是一株草，一朵花，也有可能是一棵樹。
他就只能不斷的加大衆生信念力量的投入，盡力擴大神識探測網的範圍，好提前尋找到危機來源。
敵不動，他不懂，這片小世界就這樣靜止下來了。
而另一側，進入空間傳送門的張虹鷹忙碌的很。
他的很瘦跟了一大羣紅眼睛的野獸，每一隻野獸體型都很龐大，偏偏擠到一堆根本就沒有任何違和感，似乎本來就是一體的。
“什麼鬼玩意啊，沒有實體，攻擊卻這麼強悍，差點就把我打死了。”
“哪位大哥大姐在後面看着呢，求求你現身吧，別玩我了。”
張虹鷹苦苦哀求着，可這片空間一如往常，並沒有任何迴應，有的只是越來越多的野獸。
“不行，不能再這樣跑下去了，必須要想辦法，否則這個世界必定被那些鬼東西充滿，我就再也沒有逃跑的地方了。”
“哎，還是要逼我暴露出真正的實力啊。”
張虹鷹嘆了口氣，右手放下，一柄血色大刀出現在他手裡。
他從張辰那裡繼承來了刀術，後來與張辰一路前進，又學到了不少刀狂的傳承，真正的實力有多少嘛，看下去就知道了。
這些虛幻獸影的實力每一隻大概都是隕月者的實力，成羣結隊擁擠在一起，實力又有所提升。
張虹鷹自然是不能一道解決這個大團體的，他只能不斷的走出各種奇怪的路勁，來讓身後的鬼東西暫時分離出去一個或者兩個。
這時候再見機行動，直接揮刀斬下。可情況似乎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因爲他滅殺獸影的速度，似乎還根部上對方複製出來的速度。
“完蛋，尷尬死了，我要是死在這個地方，還怎麼面對本體啊？”
“他要是問我怎麼死的，我總不能說我自己浪死的吧？”
“早知道就在這鬼東西剛出現的時候，一道劈死算了，玩什麼玩？把自己玩進去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吐槽自己？我真的懷疑你的靈魂是不是附着了什麼東西。”
聽到張辰的聲音，張虹鷹喜出望外，大聲喊道：“大哥，快點救救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要打要罰，等把我救下來再說，行麼？”
“好，自己躲一邊去，我這就來救你！”
話音剛落，一股劍道洪流呼嘯而過，那些虛幻獸影直接消失。
“靠，百兵之主就是霸氣啊，搞得我都想重學劍法了。”
張辰落在地上，踹了張虹鷹一腳，問道：“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我嗎？怎麼自己進來了？關鍵還跑在我前面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走後不久，一個空間傳送門忽然出現在我旁邊，我不可能不去看看吧？”
“本想探查下這玩意到底通向哪裡，手剛放上去，我就到這裡來了。”
“你就直接來這裡了？”張辰眯着眼睛問道。
“是啊，怎麼了？”張虹鷹小心翼翼說道。
他的內心十分忐忑，因爲一般這種情況下，就代表張辰生氣了。
自己纔是最瞭解自己的。
張辰的確很氣，氣的快吐血了。他累死累活才從外面走到這裡，剛剛接受的第十六元老給出的考覈，差點就死裡面了。
這傢伙倒好，直接就出現在他的前面。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有外人進入，考覈無效。”
一道清亮的女生從半空中傳來，兩人擡頭往上看，依舊是穿着與之前那幾位長老相同的服飾，不過從面容來看，卻顯得十分年輕。
“這位漂亮的姐姐，您貴姓呀。”
“十五！”
“真是個好名字，徹底把您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給襯托出來了。”
張虹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說道：“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知道您發現了沒有。”
“什麼問題。”
“我們倆本來就是一個人呀！”
張虹鷹說道：“我是他的分身，他是我的本體，我們的靈魂氣息都是一致的。”
“氣息一致，但你們的靈魂密碼卻不相同。”
這句話直戳張辰的內心，讓他瞬間眯起雙眼。
每個人的靈魂密碼都是獨立的個體，可如果一個生靈分離出了分身，分身的靈魂密碼就應該與主體一致。
現在張虹鷹的靈魂密碼與他不同，果然如同他猜測那樣，這傢伙就是有問題。
要麼靈魂變異，產生了獨立的個體，要麼就是被什麼東西鳩佔鵲巢。
“哎呀，漂亮的姐姐，您就放過我們這一次吧，畢竟我們倆現在都是人族最後的希望了。”
“好，放過你們這一次！”
“多謝姐姐，你真是漂亮大氣又善良，祝你早日嫁個如意郎君！”
“油嘴滑舌的小鬼頭，好了，你們倆可以去下一關了。”
張虹鷹轉頭，拉了張辰一下，道：“別看了，過關了，咱們走。”
張辰不動神色，跟着張虹鷹進入傳送門。
通道內，他死死盯着張虹鷹，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分身！”
噌，人族之光出現張辰的手裡，他渾身殺意凜然：“真要我動手了你才肯說實話？”
張虹鷹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哎，爲什麼都喜歡逼我呢？別人也就算了，你我可本爲同源一體的存在，你也來逼我。”
“好吧，我不裝了，攤牌了。”
“我就是張虹鷹！”
噌的一聲呼嘯，長劍落下，張虹鷹嚇得往邊上一躲，說道：“我靠，你來真的啊，對自己都下這麼狠的手，你也做得出來。”
“說，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都說過了嘛，我就是你的分身啊，你爲什麼不信呢。”
“靈魂密碼如何解釋。”
“傻啊你，靈魂密碼只有自己才知道，別人爲什麼會知道？你是不是忙的失憶了，這麼重要的問題你也不仔細想想。”
“你是說，這裡不是人族元老的居住地。”
“我怎麼知道，我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張虹鷹整理了下衣服，說道：“我要是清楚這些，就不用遭受這麼多苦難了，剛剛我差點死了，你不是沒看到。”
這些話無比誠懇，讓張辰放棄了繼續追殺張虹鷹的打算，不過他已經對這個傢伙有了戒心，不會再把任何秘密分享給他，除非弄清楚他靈魂變異的真正原理。
張虹鷹幾乎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性格，漫無目的的打量着四周。
不久後，他皺眉說到：“怎麼傳送了這麼久還沒停下了，這是要把我傳出大陰間麼？”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別不說話，也別沉默，我很害怕的。”
張辰瞥了他一眼，說道：“馬上就到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我給你說，剛剛那位人族元老確實漂亮，可惜紅顏薄命啊，這麼有學識有才華的人，爲什麼就死了呢。”
“還要留下一道精神來維持這方世界的運轉，給人族留下新的希望，好讓.......”
話還沒說完，傳送通道耗盡，兩人到了盡頭，直接被白色光芒吞噬。
嗷嗚~
龍吟虎嘯的聲音在下一瞬間響徹耳畔，兩人都感覺到了皮膚生疼，想到不想，直接腳底抹油溜開。
“我去，十五元老在跟我們開玩笑吧，還是他們的關卡設計有問題啊，讓我們跟四神獸打？”
“不是有問題，而是實事求是，後續的考覈對你們倆而言已經沒有益處了，所以直接把你們送到最後一關。”
“只要能通過，你們就可以完成考覈，得到我們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