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婦人並不是因爲瘟疫暈過去,她身上有疫病,正因如此身體對病菌的抵抗就相對弱。
氣血受阻,她用銀針想幫她疏通氣血。
之前在暗閣的時候魍魎教她針法,那段時間她最可憐,將自己身上扎的到處都是細小的眼兒。
不過這苦也沒白受,至少她現在對凡人身體的穴位和作用是瞭如指掌。
在她熟練的施針技巧下,婦人很快就醒來了。
她的清醒,立刻迎來了無數人的圍觀,她沒說這其實不過是氣血受阻。
然後這些人都以爲是她的針,將這婦人體力的疫毒給控制了。
衆人連看她的眼神都變的不一樣,那無數雙眼睛裡都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齊齊的涌上來,各種各樣的言語,無非就是求她救救她們。
“姑娘,你就是天上的神仙啊,一定要救救我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衆人七嘴八舌,可以看出之前這婦人的病到底有多嚴重。
在鸞月的兩根針下就醒來,確實不得不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鸞月對衆人道:“放心吧,我們生死都在一起,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會一個一個仔細的診斷。”
衆人都很聽她的話,全部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她則是找了個高點的石頭,再搬來一個矮點的石頭,這就是她的桌子和凳子。
沒辦法,這疫區設施非常簡陋。
大概軒轅景認爲得了疫病得人都是必死無疑,故此在他們最後得日子裡也沒給什麼好一點的優待。
她倒不是怪軒轅景,只是覺得這人生真的是薄涼。
醫官們看到她盡心盡力,也都受到她精神上的感染,主動的給這些人診脈用藥。
不過這些病人都不自覺的朝鸞月靠近,似乎她來了就是希望,得到她的救治就一定能從瘟疫的病魔中活下來。
鸞月並不介意他們這般,剛纔她會這麼做,也只是給他們一種活下去的信心。
也確實,剛纔那婦人醒來,給了大家活下去的希望。
人的求生意志很重要,鸞月先做的就是給大家一種堅定的意志,讓他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下去。
“仙女姐姐,你快來看看我爹,我爹快不行了。”
突然,有一個小女孩悲切的聲音傳來。
讓正在診脈的鸞月心裡咯噔一下。
她現在需要了解這裡的人身體狀況到了什麼程度。
聽到那小女孩的哭聲,鸞月趕緊放下手中的病人,朝後面走去。
那中年男子已經軟綿綿的躺在了地上,小女孩在一邊低低的哭泣。
她趕緊上前看了看男子,在這裡,鸞月的心思非常沉重,就連行事都穩重不少。
哪裡像是在皇宮被軒轅亦辰寵在手心的雪妃,哪裡像是在魔宮被魔帝君不歡小心餵養的人類。
她現在就如天上的太陽,灑下無數希望的陽光。
本體是太陽的她,確實給大家帶來了光明。
仔細檢查了一下男子的身體,發現他在這裡是一個瘟疫較長的人,眼下這種情況完全是受不住病魔纏身倒了下去。
鸞月在包袱裡找了找,找到一瓶解毒非常好的藥,這是魍魎當時留給她的。
因爲數量太少,這裡的病人太多,她一般是無法拿出來用的。
但眼下這人就快死了,她不得不用。
疫毒在毒中算是比較好醫治的,但現在她沒有那麼多藥,顯的也是非常吃力。
自然,這覺得要醫治的也不過是對於她們仙來說。
對於凡人來講,染上瘟疫,就等於離閻王殿更近了一步。
鸞月倒出藥粉給那人服下,讓醫女將他扶進簡陋的草棚裡休息。
她的從容,再一次給了大家希望,一直到傍晚,她才忙完,不斷的有新的病人送出去,卻不見有人出去。
不過到了這裡,沒人出去卻是件好事,這證明着裡面沒有死人。
一般只有死了的人,會被侍衛拉去另外的地方用火燒滅。
然後,今天鸞月就來了半天,這半天卻出奇的沒有被拖出去的人。
經過半天的忙碌,鸞月基本掌握了大家的身體情況。
在包袱裡找了找,找出兩瓶藥。
拿給一邊的醫女,溫聲道:“將這兩瓶藥拿去放入兩大桶溫水裡,記得分開放,瓶子上要藥物的名字。”
那醫女很恭敬的接了過去,麻利的下去準備了。
鸞月在心裡祈禱,這藥就這麼點,希望可以解救這些可憐的人吧。
然後將手裡的名單交給一個醫官,讓他分別將上面的名字分到兩個不同的桶裡喝水。
那醫官拿下去很快就將人給分好排成長隊。
做完這一切,鸞月總算是半天來歇下來喘氣了。
這裡是疫病區,看上去非常凌亂,她也只有這兩塊石頭落腳。
休息了一會,面對這樣的環境她也實在是睡不下去,就這麼在石頭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又陸陸續續送來了很多人,原本就比較擁擠的圍牆裡,現在更顯的擁擠。
鸞月呆呆的看着這新送來的一批人,目測他們的情況都不容樂觀。
眼下這個時候魍魎給她的藥都已經用的差不多。
若在這麼下去,不但救不了這裡面的人,外面還會有人進來,那她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她對一位醫官進行了交代,還留了些藥,告訴他用的方法後提起包袱就要出去。
結果到門口的時候,被侍衛攔下。
昨天那侍衛對她道:“姑娘,昨天我就告訴你,進入這裡,要麼和她們一起活,要麼和她們一起死,怎麼?一夜功夫就後悔了?”
鸞月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出去。”
她不擅長解釋,尤其是這種沒意義的解釋。
那侍衛道:“想必昨天的話是沒有聽清楚,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對於他的厲聲呵斥,鸞月並不放在心上。
她依然神色淡然,道:“不想有更多人進來,就放我出去。”
那侍衛不說話,定定的看着她。
鸞月又道:“難道你沒發現,昨天下午開始,這裡就沒有人再出去嗎?”
“那又怎麼樣?進來這裡的人本來就別想出去,除非死人……”
說到死人,那侍衛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定定的看着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