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姐姐，若是小眉姐姐真的出了事，那都是我害的。我不應該推她的，要是我沒有推她，說不定我們兩個都沒事。”
“不，不是的。小蓮兒，不是你的錯。”茉織輕聲安撫着茉蓮。
“好了，咱們不哭了。”
人生就是這樣，變幻無常。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後悔，後悔曾經說過的話，後悔當年做過的事。
小蓮兒，沒有人能知道什麼是對的決定，沒有人能夠知道未來。所以，不要自責，不要怪自己。
——
楚樂清的事並沒張揚出去，除了幾個心腹，王府裡的下人也知之甚少。一則，王妃莫名失蹤了好幾天的由頭不好聽，傳揚出去恐會流言四起。楚樂清不僅名聲大損，連帶着若是老皇帝知道了，估計一紙聖書就能讓楚樂清下堂，常伴青燈古佛了。
再來，軒轅昊現在還不能明着出面。楚樂清若是現在出事，就算他全力維護，可是難堵衆人悠悠之口。且他十年來，名聲遙遙直墜，早已沒什麼威嚴可言。一切大局還須徐緩圖之。
不過，他卻沒想要將這件事徹底塵封崖底。悠悠之口難調，芸芸衆生難測。他若一味的隱，難保有居心叵測之人故意將此事添油加醋的說出來，反而會中傷了清清。
故而，他要做的是將此事徹查清楚，反客爲主，先發制人。
次日一早，軒轅昊就去了書房。
“先生，你覺得錢圖此人如何？”軒轅昊問張冦，也就是張管事。
兩人識於十二年前的一場元宵花燈節。軒轅昊初見張冦時，他正因秋試失敗而鬱鬱寡歡。生活也是窮困潦倒。
張冦一家生活在距離京城五百里的一個小村落中，名叫林中村。他是林中村唯一的舉人，全村人湊足了銀兩讓他到京中參加科考。他卻因爲剛到了京中就得罪了權貴，被人在考場下了絆子而名落孫山。
不僅如此，因爲被人誣陷作弊。張冦還被當時的監考官剝奪了他的舉人身份，且終生不能參加科考。
秋試發生在九月，春試發生在次年三月。張冦起先還不知道他被剝奪了科考的權利。還想着等明年春試的時候再考一次。
春試不如秋試隆重。它以武爲主。但是因着科考三年一次。錯過一次就要再等三年。先祖當政時，以‘滄海遺珠’之名推出了一條政策，秋試的未過、或者未來的及參加秋試的舉子。可以在春試時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專設了小考堂。
張冦便在雲來居最便宜的廂房裡住了下來，每日勤學苦讀。沒想到二月份報名的時候，卻被人告知他被奪了舉人身份。一輩子都不能參加科考。
張冦當時已經身無分文，科考無門。還名聲掃地。他自覺無顏再見鄉中父老，羞憤之際欲投河自盡。
那日正巧是元宵節，彼時的五皇子軒轅昊還是天之寵兒。一時興起，便讓丁義帶着他出宮玩耍。
兩人就此結下了主僕之緣。
張冦是有真本事的。爲人不拘小節，在經歷過科考一事後，骨子裡便多了份精明。隨着年齡的增長，看人也愈發準。
軒轅昊這麼問。擺明了是想把錢圖拉倒他們的陣營中。
張管事略一思索，道，“屬下倒是打聽到他。錢圖這人沒有明確表示過加入哪個黨派，好像是保持中立的樣子。而且這幾年京兆尹的位置早就等同虛設，凡是大些的案子基本都是由大理寺斷案。京中的幾個黨派似乎也沒想要拉攏他，若是王爺有意拉攏此人，屬下就爲王爺去探探他的口風。”
“不必了，把他請到府中來，我有事找他。”軒轅昊沉吟道，“他是父皇親封的京兆尹。”
張管事聞言，就明白了。皇帝親封的京兆尹，必是已經調查過了，而當年錢圖當上京兆尹的時候不過才弱冠之年，才能必然也是不俗。
張管事道是，便退了出去。叫上小廝去了京兆尹府。
不肖一個時辰，張管事便領着錢圖一道來了王府。與之同行的，還有歐實秋和玉無蕭。
玉無蕭來是想找個機會問楚樂清趙婉的事。但是，他一個外男，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可能和王府王妃單獨相處。
“昊王，無蕭是和在下一起來府中看望在下的父母的。無蕭從小就在玉靈山莊長大，在下的父母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歐實秋爲玉無蕭打掩護。他們早就從小冬那裡知道，春居閣離竹心院進的很。
就是不進去，讓小冬幫着傳話也方便。
“實秋不必多禮，吾字明安。吾虛長你兩歲，若是不介意可以稱呼吾爲兄。”軒轅昊道。
“明安兄，”歐實秋拱手道，“實秋先行和無蕭一起去見過父母。”
“好。”
歐實秋和玉無蕭離開之後，軒轅昊把人都遣了出去，單獨和錢圖討論了許久的話。直至日薄西山，錢圖才帶着小趙坐馬車離開了王府。
而竹心院內，冬梅正坐在內室的四方凳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樂清難得見她這樣，打趣道，“喲，這麼嬌羞。是和蕭珣表哥做什麼壞事了？”
“做什麼壞事，”冬梅道，“他那麼木，哪裡會做壞事。”
楚樂清一聽，樂了：“你這是希望他做壞事啊！哈哈，回頭我就派小廝去給蕭珣表哥透透風！”
“透風他也不一定能懂。好了，我們不說他了。”冬梅大膽，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對這些打趣的話並不在意，早就能應對自如了。
但是，她今天來不是單純和樂清聊天的，大哥和無蕭託付給她一件重要任務。哎，還不如她夜裡探探成王府呢，在樂清剛剛受到這般刺激刺激之後，她卻急着像她打聽成王妃的事，會不會顯的沒心沒肺？！
楚樂清看着冬梅爲難糾結的樣子，心中有了猜測，她道，“你是有事要問我？”
冬梅艱難的點點頭。
“那你就問吧，只要事能說的我都不會瞞你。你這麼扭捏，我看着都不像你了。”楚樂清道，雙手懷抱與胸前，身子半倚着牀頭，一副大方調侃的模樣。
“那我就直說了。無蕭你還記得吧，就是客四海的幕後主人。他想託我問問你見沒見過成王妃，能不能描畫出她長什麼樣，或者看到畫像你能不能人的出來是她？還有她和她妹妹趙瑜是不是很像？！”冬梅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又快又急。
說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