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薛虎嘯連續送來了不少的玉石,有大有小,不過質量都不如一開始揀到的那塊,薛虎嘯他們也不斷的尋找玉種,一直都沒什麼結果。
“不急,順其自然就好,鎮中新開了一家玉石鋪子,以你的名義開的,以後有空的時候多走動、走動……”
“你是說……”薛虎嘯一聽便明瞭,他這是在幫自己呢。
他無權無勢,能得洛青城的扶持自然是不禁感激,可是既然洛青城讓他來做,自然是有需要他的時候,只是要他幹什麼呢?
“我明白,我定會好好做的,玉石我也會去找尋的……”薛虎嘯認真的看着洛青城說道。
即使宣化山沒有玉石,也難不倒他,他自有玉石的來路,只是聯繫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那個不用急,你試着用自己的名義再開辦幾家商鋪,錢自是不用擔心,我這裡有三千兩,你看着辦……”洛青城一個小方盒子拿出放在桌子上。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一開以爲他是在幫自己,現在看來倒不是那麼簡單了。
“自是有原因,你只要做好就行了”
看他不願說的樣子,薛虎嘯便不再問,就先告辭離去了。
“你怎麼過來了?薛虎嘯走了啊?”青青一看洛青城走了過來,趕緊把手上的泥土洗了去。
“嗯,你這是在幹什麼呢?”看着她走進,洛青城輕輕的圈住她的腰身,帶着清淡卻令人溫和的微笑。
“從家裡拿來些向日葵的種子,我打算在院子裡都種上”感覺着他的體溫,青青滿心的歡喜。
“好啊,我幫你,走吧”洛青城說完拉着青青的手,去了院子外面的空地。
青青往裡面丟葵花籽,洛青城在一邊刨坑。
“怎麼?你們倒好有興致呢?”洛莫寒一進浮影院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情景。
“是你來了啊,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洛青城繼續手裡的活,也擡頭的說着。
好好的一副夫妻把話桑麻的小日子給破壞了。
“你是?”青青看着眼前的男人,倒是囂張的很,一個大男人竟然穿着一身大紅色衣服,可是、不得不說一身紅色衣服還真是蠻適合他的,比那新郎還要俊美三分呢。
“這是二堂哥,洛莫寒,這是我妻,青青”洛青城稍稍一擋,遮住青青望着洛莫寒的視線。
“弟妹啊?還真是個、俏麗小佳人呢……”,語氣備有韻味,細細拉長,讓洛青城有意思的不悅。
反觀洛莫寒眼裡閃過一絲驚豔,看着倒是個心靈純淨的,不過,他身邊可不適合這樣的女子,太過於單純、乾淨。
可是有時候,偏偏就是這樣乾淨、單純的人,纔會讓人覺得輕鬆。
“堂哥好,相公有事,青青就先下去了”青青覺着他的眼神讓她不舒服,像是打量一件東西似的,自己又不是東西……,呸呸,自己是東西,啊,混亂了,總之就是不想和這個什麼洛莫寒的人呆在一起。
洛莫寒看着她離去,這才收起跟隨着的眼光,“畫作好了嗎?”
“沒……”洛青城說着就向書房走去,洛莫寒緊隨着他進去。
“不急?提醒一下,還有兩天的時間,不過這生意做得不錯,經營的方式倒是妥當的很,可是這樣是不能夠掙得到大錢的”
“你等一下,我去提錢……”聽他這麼一說,洛青城倒想起了鋪子裡掙得的錢已經算好。
洛莫寒看着他離開,心裡也猜了個大概,一個人閒着便打量起這間書房,擺設很是普通,可是細細一看裡面卻暗藏玄機,這書房主人的內心遠比肉眼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洛莫寒嘴角掀起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嘲弄之笑。
洛青城走出書房直接去了屋裡,幸好他提前把錢從金庫裡提了出來,這些是洛莫寒的錢,他沒得動,也不會去動。
三個月來掙的不多也不少,不過已經把本錢給掙了過來。
洛青城提着錢走到書房的時候,洛莫寒的面前呈着一幅畫,眼裡的讚賞毫無掩飾的自然流露。
“這是……?”洛青城走進一看,這個是?
他看着的不就是當初在雪地裡給青青作的那幅不曾畫完的畫像嗎?
“非成品,不值得觀看”洛青城從他手中抽出,這是他的,別人看也不許。
“不錯,這畫中的女子好是一番風情萬種啊……”讚賞之語溢於言表。
那幅畫本來就是一幅雪景圖,紅色和白色顏色上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偏偏就是這樣大膽的臨摹讓畫與人合爲一體。
而畫中女子那種猜不透的神情更是讓人迷戀,洛莫寒看着洛青城把畫收起來,眸子裡閃過一絲的不悅。
洛莫寒看着桌子上的盒子不語。
“這是鋪子所掙的錢,最近又增加了幾家成衣鋪子,還有一家玉石鋪子,受益倒是不錯……”洛青城把裝着錢的盒子推到他面前說道。
“和玉軒對面的那家是誰開的?”這和玉軒就是洛青城新開的玉石鋪子。
“這倒不是很清楚,不過哪有何妨?即使有新開的也絕比不過這和玉軒的,你倒是多想了……”洛青城輕輕一笑,只有他心裡明白,和玉軒對面的那家鋪子就是他以薛虎嘯的身份開辦的。
“由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不過,這兩天我會住在家裡,已經和叔父說過了,等你的畫作好,我便走”洛莫寒故意壓低聲音靠在他的耳邊說。
“你……”洛青城握緊手掌,沒想到倒是他引火上身了。
“隨意”洛青城說完便不顧他而離開了。
因爲有洛莫寒一直在邊上催促着,洛青城怎麼可能忘得掉作畫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作畫完全只是一個興趣、愛好。他作畫從來都是隨意自然的,何曾被逼着作過畫。
青青看着剛起來臉色有些不對的洛青城,問道,“你怎麼了啊?”
“沒事,你再睡會兒,時間還早着呢……”洛青城擺正她的腦袋,輕柔的說道。他的心事有這麼明顯嗎?
青青怎麼可能還睡得着,自己的相公有什麼心事嘞?
“不睡了……”青青說着就起身,散下來的頭髮分批放在兩邊,雪白蠶絲的褻衣,微微顯露出裡面姣好的身材,胸前的渾圓盪漾出波波的痕跡。
洛青城看着她有些失神,穿着衣服的手,也停頓了下來……。
你以爲他在臆想青青嗎?錯了,不過,他腦子裡閃過的是另一個畫面。
思及,洛青城迅速走到一邊的桌子上,鋪開紙張拿起毫筆,迅速勾勒、眼神專注、神情自然、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等青青起來,梳好妝之後,他的畫也作好了。
青青走到他身後,低着腦袋圍着桌子上作好的畫,轉了一圈看着桌面上的畫像,撇撇嘴,這畫像上的人比她漂亮多了……。
“這畫的是誰啊?”滿嘴酸氣而她自己卻不知道。
“怎麼了?”洛青城低首看着畫像,雖是最擅長人物畫也是畫的最少的,不輕易動筆,因爲沒人能讓他有那種動筆去畫的衝動。
“很好看……”
“不過,沒你好看”洛青城回身把她拉入懷中笑着說道。
“呵呵……,真的?”青青也輕輕地環住他的腰身。
還沒等洛青城回話,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洛青城和青青對視一笑,青青先是走了出去開門去了。
飯後沒多久洛莫寒又過來了,無非就是催着洛青城要畫像。
有些氣急的洛青城的看着問道,“你爲什麼非要我所作之畫?不說出個所以來這個還真不能給……”索性就這樣了,看你怎樣?
“管那麼多幹嗎?不過,你有沒有去過皇城?”洛莫寒一直存着疑問,不免就問了出來。
“我?何時去過啊?”
沒去過那就奇怪了,那皇城可是出現過他所做的畫呢?洛莫寒帶着濃濃的疑問看着洛青城。
洛莫寒所想的確實不差,皇城確實出現過洛青城所作之畫,他作畫的時候習慣性的在上面署名:羽然。而洛莫寒在皇城所見之畫和洛青城書房裡爲數不多的畫像上的署名一模一樣,連署名的位置都是一致的,還有特定的印章,這是絕不會錯的。
聽洛莫寒說過之後,洛青城想了一下,他的畫除了他,接觸最多的就是元寶了,他都不曾去過皇城,這元寶怎麼就有機會去?所以,絕不會是元寶散出去的,而且即使散出去,又有什麼用,一個毫無名氣的畫像而已。
再着就是……,夏如言?只有她了,那時似乎給過她一幅山水田園畫,她說最嚮往那樣的生活,便央着他爲她畫了一幅,可是怎麼會……,這樣傳開了呢?
這皇城的事他還真是一點也不曉得呢?
在洛青城沉思的空當,洛莫寒坐在一邊品着茶,看着外面,一抹翠綠色的身影映入眼簾,是她?
手裡拿着畫像過來尋洛青城的青青,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洛莫寒心生怯意,怯生生的看了洛莫寒一眼趕緊走到洛青城身邊去了。
“相公,你的畫像忘在房間了”青青把畫像放下,看着他毫無反應的神色,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相公……?”
“嗯,青青來了,怎麼了?”回過神的洛青城看着她問道。
“我來一會兒了,把畫像給你拿過來了,你想什麼呢?”
“沒事”
洛青城說着就向畫像走去,而在一邊的洛莫寒一聽是畫像立刻抽了過去,順手打開,鋪在桌子上的畫像緩緩的露出裡面的原色。
一襲囂張的大紅色衣裙,側躺在牀上的曼妙身姿,一個極致慵懶的姿勢、胸前微微裸露的酥胸,潑墨一般的烏髮散落在一邊,像是點點的墨潑落出來一樣,妖媚精緻的眉眼在他的筆下描繪出了另一種風情,微微上揚的嘴角掛着一抹看不懂的神情,不知是微笑還是嘲弄?
洛莫寒完全沉浸之中,看着這畫像上的女子,倒是真的一樣。猛然一激才從畫中抽離出來,看着洛青城的眼神是變了又變。
低頭細緻的看着題在畫中的字樣: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
呵呵……,明明沒有笑,卻提這樣的字眼,可見他對這畫中的人是多麼的自信,就這麼自信這畫中人的笑會傾國傾城?
不過,那可未知?
“就是這幅畫了,辛苦你了四弟,有機會咱們可得好好的聚聚呢,這次我就先回去了”洛莫寒說完拿着畫像就要走。
洛青城看着他笑笑,“二哥拿着便是,一幅畫而已……”何時他這二哥也變得這樣狡猾了。
青青拉着洛青城的手,那可是他剛畫好的一幅畫像呢,雖說嘴上說着不喜歡,可是心裡還是很喜歡的,要是那畫像上的人是她相公就好了,嘻嘻!
“你就這樣讓他拿走啊?那可是你剛畫好的呢?”
“沒事,只是一幅畫,看你一開始的樣子不是不喜歡嗎?怎麼?又不捨了?”洛青城溫和的打趣說道。
“誰說不喜歡了,哎,你畫我着的那張畫像呢?畫完沒?”好像那次畫她的時候沒有畫完呢?
“不用畫了,那樣不就很好?”他就覺得那樣的畫像纔是美呢,能清晰的分辨裡面的人物,還能獨享她的美,他何樂而不爲呢!
洛莫寒走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洛青城也已經參加過了縣學裡的同考,成績不錯,也得到了縣學裡的推薦,明年則和其他考生一樣直接參加禮部舉行的省試,要是成績前三甲倒是有面聖的機會,這也就是所謂的殿試。
洛青城倒不是很擔心,可就忙壞裡家裡的人,無論是學堂上的課程、還是人際關係上的走動,都是需要不少的銀錢的,而且在唐樂鎮上的洛家除了有錢,那可是沒有一點靠山、背景的。
洛青城坐在書房一直不停的練着字,隨意揮灑潑墨倒是好不瀟灑……。
時至今日,皇城的洛家都毫無消息傳來,隱隱約約洛青城也能猜出他的心思,就是在等……,如若自己能在省考中脫穎而出他自會暗中相助,那時的自己纔有他可利用的機會,假如,省考中湮沒在人潮中,那麼他也不必出手了,是吧……。
猛地一揮,一支上好的毛筆就給握折了,殘留的墨汁在宣紙上慢慢的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