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曲終人散
閒聊幾句，方清源便跟着姜葵來到了元靈山頂，在這裡，原本的三個茅草小院，依舊沒有多少改變。
雖然只是過去十來年，可兩人都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覺，來到姜葵的院落坐下，姜葵一伸手從儲物袋中掏出種種美食，擺放到庭院圓桌上。
“清源師兄？你可算回來了。”
張元從隔壁小院急匆匆來到這裡，他剛剛打坐完畢，便接到門下僕人稟告，說方清源回來了，當即顧不得收拾，便趕了過來。
張元看樣子和以往的變化不大，但是之前那種的頹廢氣消散了許多，因爲築基的緣故，張元現在看上去竟然比練氣時，還年輕些。
三人圍着圓桌坐好，開始享用圓桌上的美食，這一幕讓方清源想起當年在天山別院時，大年夜一起圍桌吃火鍋的情景來。
“師兄這次來，還走嗎？”
張元喝着清冽的酒，問方清源的打算，方清源想了想，決定把話說開：
“樂師想讓我脫離白山御獸門，去往新開闢的地界中建立一個新的宗門，我現在缺人手，故而想過來問問，你們願意跟着去嗎？”
姜葵的動作頓住，她驚訝道：
“新宗門，樂川的手筆真大啊。”
新籌建一個新的宗門，就好比前世城市中新增一個自收自支的編制部門一樣，雖然不要上級的撥款，但身份地位都在這裡擺着，自然能讓無數散修爲之拼死拼活。
如今方清源什麼都沒有做，便能得到一個新的宗門編制，樂川不可謂不大方。
“樂師這些年來，積攢了許多的開闢功績點，大周書院提供的修行資源，樂師看不上，唯有這新建宗門，才讓他老人家動心。”
姜葵看了看張元，沒有急着說出拒絕的話語，她作爲一山之主，就算和方清源關係要好，也不能因爲他一句話便捨棄拼搏幾十年的基業。
張元沉思幾息，然後問出關鍵問題：
“沒了御獸門身份，你去新開闢的地界打拼，到時候別人宗門可不再顧忌伱的身份，白山這麼亂，你有把握嗎？”
方清源嘆息一聲：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要脫離御獸門的束縛，那自然要承受這種風險，總不能把什麼好事都佔了。
我準備落腳的那地方，周邊沒有一個金丹宗門，位置不是新開闢地界中的精華部位，故而競爭壓力也沒有想象中的大。”
樂川給方清源提供的地方，雖然是新開疆域一百多個三階靈地之一，但位置談不上多好，屬於金丹修士看不上，築基散修夠不着的那種地方。
而且樂川也打聽過了，如果方清源過去，他周邊的鄰居，大部分都是從齊雲遷移過來的家族，很好說話。
這次開闢戰爭，奪下的百萬平方公里的疆土，其中包含了上百個三階靈地，唯一的四階靈地，就是那蠻荒古象所在的銀象山。
化神古獸按理所在的靈地是五階纔對，但這種化神古獸壽命悠久，修爲幾千年也不往上增長，所以日常有個四階靈地維持修爲就足夠了。
只有等化神古獸需要突破時，它們纔會想着對另外一頭古獸發起挑戰，奪取更加上品的靈地。 一百二三十個三階靈地，這次都要封賞下去，但願意在新的疆域落腳的金丹家族，加起來也沒有二十，所以絕大部分三階下品靈地，便留給築基層級的修士家族了。
而在其他地界，築基修士可沾不上三階靈地，甚至齊雲腹地中，有些金丹家族，也只能在二階靈地上擠着。
這也是大周書院給出的福利之一，條件艱苦的邊疆地界，若是想要吸引修士過去，待遇上肯定要往上提一提。
聽完方清源的解釋，姜葵問出另外一個問題：
“幾十年的身份說舍就舍，你不覺得可惜嗎？”
方清源灑然一笑：
“分門弟子而已，又不是總山弟子這種顯赫的身份，如今我身份尷尬，即使待在白山御獸門中，也沒有什麼位子留給我，索性跳出來打拼一番事業，日後說不得還有迴轉宗門的那一日。”
按照方清源的理解，他這是脫離了白山御獸門的編制，獨自去建立新公司去了，而且日後他宗門做大，未必不能再回到御獸門中。
就比如南楚門與齊雲派的關係，南楚門是從齊雲楚家分出來的，名義上南楚是個獨立的宗門，但是外界誰不清楚，想要動南楚，就要連齊雲楚家一塊對付了。
楚紅裳當年也是憑藉開闢戰功，獨自在南疆和白山交界處，新建了南楚門，方清源這次的性質和楚紅裳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方清源的修爲和地位，差楚紅裳十萬八千里而已。
聽完這些，姜葵心中對此事有了大概認知，樂川參與開闢戰事，積攢了許多功績點，對樂川而言，用這些功績點換大周書院的修行物資，純屬浪費，大周書院提供的資源，還沒有御獸總山物美價廉，所以他想換個開宗立派的資格。
但是樂川不想自身跳出御獸門，來做這個新門派之主，樂川應該有着很多顧慮，所以思來想去，便想到了方清源這個關門弟子身上。
反正方清源在白山御獸門中如今也沒有合適的位置，乾脆放出去試試，若是成了，還能回補白山御獸門來。
白山御獸門位置尷尬，擴張不能，他樂川還有二百年好活，自然輪不到方清源發揮。
可是自己要捨棄元靈山，跟着方清源去那白山深處，那個新開闢，還不怎麼安穩的陌生地方嗎？
一時間，姜葵很是遲疑，場面上陷入莫名的靜謐中。
而張元也是不言語，他倒是去哪都行，但現在元靈山離不開他。
看到這副場景，方清源有些明白了，即使趙惡廉做得再不好，只要沒到生死存亡的時刻，故土難離，並不是誰都有捨去半生基業的勇氣。
於是，接下來方清源便不再談論這些，一場並不豐盛的臨時歡宴，最後落得曲終人散。
五日之後，全力趕回去的方清源，找到樂川便開口道：
“弟子願意捨去白山御獸門弟子的身份，請師尊爲我謀劃新的宗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