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他好？
爲什麼他一定就要做水匪頭子，而不能去做一個普通人？”
明風更加的憤慨。
班夜天搖搖頭，兩百年過去了，他終究還是嫌棄自己的水匪的身份，哪怕他這兩百年是水匪的米糧養活的。
沒去和明風爭辯什麼，爭辯也沒用。
你無法用你的道理去和他的道理交流。
冷靜下來，班夜天反而覺得沒什麼，大概是爭吵了兩百年，真的有些累了。
起身，“就是和你說一聲，這是父親大人定下的事情，更改不了。
還有，明風。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兒子。
隨你姓。
突然我想起水寨還有些事情沒處理，晚飯你自己吃吧。”
看着這個讓自己恨了兩百年女人的背影，明風有些失魂落魄。
他忽然的茫然了，不知道對待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的複雜感情，到底是憎還是多少有丁點的感情。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因爲...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屏風後面出來一個衣裳不整的女人，惶恐道：“姑爺，小姐發現了我們的事情，會不會殺了我？”
明風失笑的搖搖頭，“放心，班夜天雖然殺人不眨眼，但說話還是說一不二的。
既然沒追究，就不會殺你。”
女人臉色頓時就出現了喜色，“那是不是等小少爺成婚之後，小姐真的願意將我許給你做妾？”
丫鬟和妾室，不可同日而語。
“大概吧，如果你有這命的話。”
明風似是而非的說道。
......白十三娘將於七日之後與蒼伯唯一的外孫班飛成婚，廣邀賓客。
幾乎將周遭水匪頭子宴請了個遍。
很快就傳的沸沸揚揚，到了水澤州人盡皆知的地步。
蒼伯沒有子嗣，只有一個女人的事情，這不是秘密。
所以，班飛就是蒼伯的雷打不動的繼承人。
待到蒼伯死後，班飛就是水澤州最大的水匪頭子。
僅僅憑藉着點，這婚禮就足夠引起全水澤州的人的注目。
西鄰郡的百姓這才知道，河神投奔蒼伯去了。
一時間再度的發起一陣議論之聲。
不少人殷勤的希望越姍能帶兵馬和翻雲郡大都督任其揚聯手去把蒼伯也給剿滅了，徹底的除了河神這個禍害。
估計是給越姍打的哪一仗弄的膨脹了，真以爲官兵就是所向無敵，水匪在她面前就是土崩瓦狗。
相比較之下，西嶺郡的將領並沒想太多，該幹什麼幹什麼。
河神投靠了蒼伯，爲禍的是翻雲郡，和他們就沒幹繫了。
別說人家任其揚沒開口，就算請他們過去，也得掂量掂量。
用他們麾下士兵的性命，去給翻雲郡剿匪，傻子才願意。
本來這事和孫明是沒關係的，結果侯爺突然派人來，讓他代表侯爺去賀喜。
莫名其妙就有干係了。
收到消息的孫明有些哭笑不得，水匪大婚的事情，竟然這樣也能和他孫明扯上關係。
想想也覺得荒誕，侯爺作爲水澤州官方代表，竟然會派他去給一個水匪賀喜？
確實是荒誕！可這荒誕的背後，就有些不尋常了。
首先，按道理來說，水澤州最大的水匪頭子蒼伯外孫大婚，侯爺不派人給他找麻煩就算是給面子了。
還去賀喜？
退一步說，就算是要賀喜，水澤州論官職，論親近，有大把人的選擇，怎麼也輪不到他孫明去做這事。
想通過仙鈴問問白十三孃的情況，但這麼久了，白十三娘都沒和他聯繫，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若不是傳出和班飛成親的對象是白十三娘，他都懷疑是不是白十三娘出了什麼意外。
念及這女人，孫明反而鎮定了不少，去去也好。
“都尉大人，越都督來了，正在大廳等着大人。”
門外士兵稟報道。
“知道了。”
沒多想，孫明開們便出去。
見孫明出來，越姍負手回頭，秀眉擰在一起，開門見山，“侯爺怎麼會派你去翻雲郡水寨賀喜？”
“我怎麼知道？”
孫明沒有行禮這些，估計越姍也不適應。
“你這麼聰明，就想不出點緣由來？”
孫明胡謅一聲，“估計是侯爺器重吧。”
“不對！一定是別的原因。”
越姍不是傻子，直接否決了這可能。
這種事情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能讓孫明去辦？
做好了，不過就是賀個喜，功勞都算不上。
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個不好就是小命都沒了。
孫明也知道肯定不是這原因，也清楚越姍是關係自己。
不然以她大都督的身份，犯不着親自跑這一趟，寬心道：“沒事，伸手不打笑臉人，唯一的外孫大喜，不會見刀兵。
而且蒼伯再怎麼猖獗也不敢對侯爺的使者動手。
就是走一趟，無礙的。”
“就怕沒這麼簡單。
要不我去給侯爺說說，讓他換個人。”
話是這樣說，越姍還是擔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或許她和孫明現在有分歧，但關心卻是真的。
孫明心裡微微的一暖，“侯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你去也改變不了他的注意。
不要多想，沒什麼大事。
越姍，你現在貴爲西鄰郡大都督，公務繁忙。
沒什麼事還是回西嶺城那邊坐鎮要緊！”
越姍眸光微落，臉色微微的起了變化，“我們...什麼時候這麼生分了？”
“沒什麼生分不生分的，只是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做事就得多考慮。”
孫明淡笑了聲敷衍道。
他清楚越姍對自己的心意，但正是因爲清楚，就更要和越姍保持距離。
既然給不了任何承諾，還是躲的遠遠的比較好。
第三界三十多年，孫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做事隨心的孫大少了。
該去考慮的，必須要多考慮。
他就是一個人，不是上帝，無所不能。
可在越姍的眼裡，這態度就是疏遠她的意思。
這不是她想要的。
或許做這麼多，在針對河神的事情上一意孤行，其實只是爲了讓他認真的多看自己一眼。
忽然開口，“如果我不是西嶺郡大都督呢？”
孫明愣了下，寡淡開口，“你已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