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愛鼓掌？
“噗……”
段科話音一落，其他五個人還沒什麼反應，不遠處那一桌的汪楠一個沒忍住，口中的咖啡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噴了出來，勢不可擋。
霎時，另外一桌的六個人同時聞聲看了過去，眼睛齊刷刷的放着光。
噴了一桌子咖啡的汪楠接過林舒歌黑着臉遞過來的紙巾，一邊動作僵硬的擦着嘴，一邊無辜得看着對面的林舒歌，像是在說：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會兒，整個餐廳都沉浸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一點兒大的動靜兒都沒有。
自然，六個人的討論也就此終止。
看出林舒歌臉上那急於要和自己撇清關係的表情，汪楠的表情十分委屈又無辜，小聲兒嘀咕出聲，“我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他們太……”奇葩了……
“還說！”
林舒歌小聲兒斥了一句，佯裝惡狠狠的瞪了眼汪楠，示意她趕緊閉嘴，生怕讓人家知道。
還嫌動靜兒不夠大麼？
汪楠果真就及時閉了嘴，抿的緊緊的。
可她餘光一掃那一桌六個人，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當即收回目光求救的看向對面的林舒歌，“歌歌，他們看過來了怎麼辦？他們都在看我，一定是聽到了……”
汪楠的表情既懊悔又心虛，聲音小小的，恨不得現在就鑽進咖啡杯裡面去。
聞言，林舒歌心如死灰的閉了閉眼，但對這種情況倒也不是很意外。
汪楠的咖啡噴的那麼響亮，怕是想讓人剛發現不了都難。
她倆的臉啊，都不夠汪楠一個人丟的。
人家聽見了能怎麼辦啊？
她早就告訴她不要議論別人的事情，她偏不聽呢？
更何況，現在這兒只有他們這兩桌，目標也太好鎖定了一點。
瞅着遲遲不肯說話的林舒歌，汪楠被那六個人盯的越發不安了，壓低聲音求救，“喂？是不是閨蜜啊？你幫幫我啊，怎麼辦啊？”
然而，林舒歌只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從汪楠說人家六個人已經朝着他們看過來的時候，林舒歌的背部就已經開始發燙了，好像人家的眼睛正在她身上戳着窟窿。
她表面看似風輕雲淡，好像並沒有因爲汪楠搞出的這個大烏龍而不淡定，實則早已坐立難安。
能怎麼辦呢？
過去道歉？
可萬一人家沒聽見呢？那不是不打自招了麼？
所以……
在接收到汪楠頻頻不斷髮過來的求救小眼神兒的時候，她看似淡定的說了句，“你就當他們沒看你，該幹嘛還是幹嘛吧。”
“？？”
汪楠瞪大雙眼，像是在看一個吃完不認賬的負心漢，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像是在問：你就這麼對待我的？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啊？你說說。”
林舒歌一句話就讓汪楠乖乖嚥下了自己要吐槽的抱怨。
的確，沒辦法。
汪楠也知道，這件事兒確實是她失禮了，虧她剛剛還笑話人家沒有公共意識呢。
這就算是扯平了吧。
兩人的說話聲一直都壓得很低，因爲中間還是隔了一段距離，霍準一行人到底還是沒聽太清楚，但確實感受到這兩個姑娘的尷尬了。
本來也是段科說話忒不顧及場合讓人家看了笑話，他們也不在意，更沒想過追究。
“說話注意影響。”
霍準沉聲提醒着段科，算是打破了餐廳裡尷尬的靜謐。
段科語氣低低的，像是個知錯就改的乖孩子，“哦……知道了……”
與此同時，汪楠和林舒歌皆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人家沒有追究，要不然僵持起來她們兩個可打不過敵方六個。
氣氛重新活絡起來，溫暖也收回目光，一臉茫然的看着段科，遲疑道，“小科科，你說凌亂的大牀我大概可以意會和想象發生了什麼，可這和爲愛鼓掌有什麼關係啊？”
“噗……”
段科還來不及回答，不遠處那一桌的汪楠就再度噴了出來。
這一次，她不僅是噴出來，還激動的咳嗽出來，一張素面朝天的小臉兒瞬間被憋的通紅，人已經推開椅子佔了起來。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汪楠一直咳嗽個不停，臉色也越來越漲紅。
起初林舒歌只是以爲她爲了掩飾尷尬才一直咳嗽不停的，可看她一直都沒停，還越來越劇烈，終於是發現了不對勁兒，這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裝的，而是真的被嗆得不輕。
林舒歌立馬起身走到咳嗽的根本說不話來的汪楠身邊，皺着眉擔心的看着她，一隻手在她背部輕輕拍着。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了？”
“用不用去醫院？”
“喝不喝水啊？”
過了大概半分鐘，汪楠的咳嗽聲總算是漸漸弱了下去，她直起一直弓着的腰，吃力的擡手衝着林舒歌擺擺手，聲音沙啞的斷斷續續道，“不用，沒嚴重到那個份兒上。”
看她總算可以說話了，人也不咳嗽了，林舒歌的一顆心這才漸漸鬆了下來，哭笑不得。
可汪楠不咳嗽了，餐廳裡的氣氛也一下子靜了下來，重新陷入詭異的尷尬。
兩個姑娘後知後覺。
這會兒，林舒歌和汪楠的站位一樣，這個角度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餐廳裡除她們這桌以外唯一的一桌。
不出所料，人家六雙眼睛正瞅着她們呢。
林舒歌勉強繃住淡定的臉色，不輕不重的對汪楠說道，“這次我可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汪楠也立即察覺，看了那六個人一眼，嚇得立即收回目光，繼而委屈的看向林舒歌，像是在看救命稻草似的求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實在忍不住……”
誰讓他們那麼魔性……
最後一句話汪楠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畢竟那算是火上澆油了。
林舒歌嘆息一聲，算是敗給她了。
這一點，也不知道到底算是汪楠的優點還是缺點。
想想當初，她們也正是因爲汪楠極低的笑點才順理成章的走到閨蜜這一步。不管是有點還是缺點，這都是汪楠的特點——笑點實在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