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爭鋒相對

劉兵鋒的話,如洪鐘大呂般在執法殿內響起,迴盪不斷。

在此同時,林錚緩步向前,最終來到劉兵鋒相同處,並肩而立。

這時候他才發現,在這一座空曠的大殿內,分別坐落着幾道黑影,各自被一股黑影縈繞,身影虛幻飄渺,不曾顯現出來。

“嗯!”

在劉兵鋒話音落下的同時,偌大的執法殿內,只傳出那一聲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緩緩迴盪而開。

全場都縈繞着一股沉重的氣流,彷彿有一座萬仞巨峰壓在心頭中一般,甚至於令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起來。

“呼……”

林錚視線落在那隱藏在深處黑暗當中的幾道人影,神色不變,只是在其口中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頓時,他體內丹田內那一枚寒珠運行,好像被催動起來,作勢轉動,四肢百骸中都充斥着寒氣,全身各處的血液流速都變得平緩起來,身體四周都隱含着一股寒氣,抵抗着四面八方襲來的強大壓力。

縱然面對着不可匹敵的對手,林錚依然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等波瀾不驚的心境,老夫極爲佩服。”

“但是……”

蒼老的聲音帶着幾分滄桑,從深處的黑暗當中緩緩傳出,在這片大殿內迴盪不斷。

“林錚,你可知罪?”

然而,在那一聲蒼老的聲音還未落下的時候,突然間一聲低沉的爆喝聲響起,如同雷音般震盪而開,在這片空間當中迴盪不斷。

這一聲低喝,就如同驚雷落地般,振聾發聵,在耳旁迴盪不斷。

執法殿內漆黑的建築物,迴盪着那一聲爆喝,在此情此景下顯得莊嚴肅穆,突兀的爆喝下,尋常人甚至心生膽寒,早已癱軟在地。

然而,此時此刻,林錚卻面不改色,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一片淡然,那挺拔的身體,如同巍峨高山般,甚至都不曾有任何的搖晃。

“知罪?”

“敢問林長老,我有何罪?”

林錚面不改色,靜靜地站在那裡,直視向遠處漆黑的空間,平淡的聲音漸漸響起。

整個執法殿內,迴盪着林錚的這一道聲音,盪漾起陣陣迴音。

“放肆。”

豈料,在林錚的話音落下後,那黑影當中,那一道聲音卻陡然響起,變得尖銳異常,在這片空中轟然傳開。

音潮滾滾,當中隱含着某種靈氣,如同仙雷落地,彷彿在這一瞬間直撲林錚而來。

林錚面不改色,站在那裡,神色淡然地看向四周,對於周遭的聲音卻不聞不問,神色淡然如常。

“問鼎,不可喧譁。”

“此番前來,爲的便是解決事情。”

先前那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失,全場變得寂靜無比,甚至於那道責備的聲音,都因此而停下來。

劉兵鋒一言不發站在那裡,隱隱有將林錚擋在身後,不讓那些雄渾的氣勢衝擊過來,緩緩擡步向前,將前方那些氣流都抵擋下來。

跟在劉兵鋒的身後前進,再上前幾步後,林錚這纔看清那漆黑人影,不由心中底呼一聲。

“副院長,司馬空銘。”

“精英部導師,林問鼎。”

“精英部第一人,葉枯。”

林錚只是一眼簡單地掃過,就看清了其中坐在的那三道人影,當下心中底呼一聲,微微吐出一口氣。

人不多,只有三人而已,即便加上劉兵鋒,也只是四人。

但是在場的四人,卻都是學院內一頂一的決策層,都是南山學院的高層。

林錚跟在劉兵鋒身後,不發一言,只是緩步前進。

此刻,林錚心中大定,顧慮已然完全消失,有了這幾位出面,一年前的那一件事,必定能夠水落石出。

漆黑的大殿內,呈現着莊嚴肅穆,氣氛壓抑地令人呼吸都窒息,整個空曠的大殿內,聲音靜止下來,並未有任何的響聲傳出。

時隔幾息後,居中的那名老者,南山學院副院長司馬空銘,不由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一年前,煉丹部導師吳道被學員毒殺一案,震驚全城,乃至周邊城市。”

“對於南山學院的聲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司馬空銘蒼老的聲音在緩緩響起,在執法殿內緩緩傳出,四處迴盪。

衆人聞言,皆是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不管其中經過如何,導師被毒殺一事已經傳開,並且對於南山學院的聲譽,造成極大的影響。

這是事實。

司馬空銘聲音低沉,接着在這片空間當中想起來。

“一年前,此事全憑問鼎處理,對於事後,老夫也略有耳聞。”

“林錚,你有什麼補充的嗎?”

司馬空銘的聲音緩緩傳出,在四周空間當中迴盪,到最後對着林錚疑問出聲。

“副院長!”

林錚緩步上前,躬身說道,神情無比恭敬。

“我林錚,問心無愧。”

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執法殿龐大的廣場內,聲音落地驚起,擲地有聲。

一時間,寂靜的大殿內,只有林錚清脆的響聲四處傳開。

“林錚!”

端坐在右側的林問鼎突然爆喝出聲,音若滾雷般,在空中逼成一條線,直撲向林錚所在,在他兩旁嗡嗡響動不已。

“問心無愧?”

“哼!”

林問鼎口中冷哼出聲,氣勢瞬間瀰漫,磅礴如同海浪般的氣場壓迫下來,直撲林錚而來。

此刻,站在林錚身前的劉兵鋒卻上前一步,寬大的袖袍一拂虛空,發出“啪”的一聲清脆聲音,林問鼎身上傳來的所有氣勢,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不見。

“好一個問心無愧。”

“毒殺學院導師,竟然還如此狡辯。”

“看樣子一年前的懲罰,還遠遠不夠!”

林問鼎冷哼出聲,突然間站起身,寬大的長袍無風自鼓,發出嘩嘩的響聲,在耳邊震動不已,磅礴的氣流聚攏,彷彿要壓迫林錚而來。

就在林問鼎作勢欲起的時候,坐在最中央的老者,副院長司馬空銘微微擡手,出言阻止道。

“問鼎。”

“先坐下。”

副院長司馬空銘發聲,即便是林問鼎也不敢大意,雖然心中無奈,但卻只能低聲應了一聲,重新坐了下去。

林問鼎呼呼地喘息幾聲,全場寂靜,許久後,他纔再度出聲,開口說道。

“吳道導師,乃是煉丹部導師。”

“一年前,你跟隨吳道導師學習煉丹,在吳道導師煉丹最緊要關頭時,至丹爐爆炸,令吳導師身隕當場。”

“林錚,可有此事?”

林問鼎的聲音當中充滿着威嚴,不帶絲毫表情。

“並無此事。”

林錚氣勢不退,面朝着林問鼎,聲音波瀾不驚,聲音不疾不徐,沒有絲毫改變。

“一年前,學生的確跟隨吳道導師學習煉丹之法。”

“但是後面丹爐爆炸,吳道導師身隕,學生一概不知。”

在四人的注視下,林錚款款而談,平靜地說道,聲音沒有一絲懼意。

“放肆。”

“毒殺吳導師,林戡,林重,都可以作證。”

“難道,還想狡辯不成?”

林問鼎低喝一聲,聲音平地驚起,在四周迴盪出去,滾滾響徹不斷。

“敢問林導師。”

“他們二人,可是親眼見到學生引爆丹爐,繼而毒殺吳導師的?”

林錚氣勢絲毫不退,此時面對着林問鼎,他並未有絲毫的懼意。

有副院長司馬空銘,精英部第一人葉枯,精英部導師劉兵鋒三人在此,林錚自然是無所畏懼。

他們三人,或許不會幫助自己,但也絕不會偏袒林問鼎。

“你……”

林問鼎顯然也沒想到林錚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當下面色潮紅,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表達。

林錚靜靜站在那裡,臉色並未有絲毫變化,直視着林問鼎,氣勢絲毫不退。

“一年前,學院執法隊聯合執法,爲的便是你林錚。”

“倘若不是你所爲,爲何當時沒有辯解,反倒是默認了。”

被林錚一句話問住,林問鼎臉色陰晴不定,忽然間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威嚴的爆喝聲從他口中道出。

一時間,全場寂靜,四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在林錚身上。

是啊,既然不是你所爲,當時爲何不辯解?

林問鼎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沒有辯解,那便是默認了。

“哈哈哈哈……”

突然間,原本站在那裡的林錚大笑出聲,就在四名學院高層的注視下,自顧自地大笑起來,笑聲肆無忌憚,極爲囂張,狂妄。

四人面面相覷,心中都不解林錚爲何突然大笑起來,而林問鼎面色陰沉,欲要低喝出聲。

然而就在這時候,林錚的大笑聲不由停止下來:

“林導師。”

這一次,林錚換了極爲恭敬的稱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你不會不懂吧!”

“況且,當時主持大局的,可是林導師你。”

“我一個學生,面對學院各部執法隊,如何反駁?”

“怎麼反駁?”

說到最後,林錚的臉上的笑意,彷彿都變得猙獰起來,言語激烈,尖銳刺耳。

林錚接連的幾句話,就將林問鼎直接問住,令後者啞口無言。

“你,你……”林問鼎怒極攻心,甚至連聲調都有些變高。

林問鼎你了半天,話鋒一轉,直面着林錚,開口說道:

“縱然如你所說。”

“那在吳導師煉丹房內,所出現的萬毒丹。”

“作何解釋?”

這番話道出,林問鼎整個人忽然間輕鬆起來,彷彿身上揹負着的一切包袱,都就此卸下一樣,重新恢復了那胸有成竹的模樣。

此刻,他雙眸微眯,直視向林錚,一如一年前的眼神一樣,同時心中暗暗慶幸,幸虧當初設局的時候留了這麼一手,如若不然的話,還真被這小子翻出來。

“呼啦……”

林問鼎這句話落下,另外三人的視線瞬間聚集過來,齊刷刷地停在林錚身上。

顯然,對於這一點,他們也相當疑惑。

在四人冰冷陰沉的目光注視中,林錚突然笑了,笑的那樣輕鬆,笑的四人心中狐疑,莫名其妙。

“各位導師。”林錚臉上笑意漸濃,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那幾枚萬毒丹……”

“是我煉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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