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蛇帶着穆封再出現的地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穆封一不問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因爲他知道千蛇帶他來這裡肯定有千蛇的用意,千蛇抽着煙,然後站在這荒原的枯草裡,對穆封說:“這個地方不錯吧!可惜長的全是枯草,要不然我在這裡養上幾百匹馬,每日縱馬長歌,策馬奔騰的有多快哉!”
“老頭子,這也沒有什麼困難的啊!只要你跟我回人間界,我帶你去我大舅哥的狼族草原,你可以在哪裡養馬,到時候在叫着老貂和你一起縱馬長歌,一起策馬奔騰,豈不是更加快哉!”穆封說完嘴角帶着邪笑。
“臭小子,沒大沒小,不是我不想去啊!我告訴過你,我身受詛咒,只能呆在這魂界了,哎,傷心的事不說了,我們接着上第三課吧!”千蛇抽着煙說。
穆封活動活動了手腳:“來吧!第三課是什麼?”
千蛇吐出一口煙:“這第三課,其實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法術,爲什麼先選擇在這裡呢?因爲這裡可以看得夠遠,也是練習這個法術初階的一個條件,這個法術,我還真的沒有交給別的徒弟,呵呵,在這魂界或許你是第一個學習這個法術的孩子,記住它的名字,靈魂狙擊!”
“靈魂狙擊!”穆封不禁重複了一遍這個聽起來就很牛叉的名字。
千蛇身體裡隨即走出了一個分身,抽菸的千蛇說:“去五百丈之外立一個人偶!”
這分身看了一眼穆封說:“臭小子,不錯哦,竟然可以學習靈魂狙擊了,我看好你哦!”說着砰的變作了一團青煙,而他再出現的地方已經是五百丈之外了,然後將一個人偶豎在了那裡,已然是被染成白色的木頭人偶,只是木偶的胸前被畫了一個圓圓的黑點。
“看着那個人偶了沒有,我先示範一次!”千蛇將菸袋鍋子裡的菸灰在鞋跟上磕了一磕,然後舉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乾枯細長的食指,指着在五百丈開外的這個人偶,穆封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千蛇的食指,只見食指指尖上忽然爆出了一個極亮的青色光團,大約有一顆紅棗般大小,然後瞬然擊向了人偶,這一個光團的速度甚至是讓穆封也反映不過來了,就算是穆封至極的去察覺,但是依然沒有跟上這光團的速度。
然後五百丈之外,另一個千蛇身邊的人偶的腦袋上砰然的出現了一個圓洞,從這圓洞裡看去,依然是無盡的荒草平原,一陣魂界的風吹過,帶着這圓洞上的青煙,撩起荒草的波浪遠遠而去,而這淡紅色的世界,依然是令人指的安靜。
千蛇的眼睛裡,那五百丈遠的人偶彷彿近在眼前,他看着那個光禿禿的人偶腦袋上的一個雞蛋大小的圓洞,還是搖了搖腦袋:“哎,年紀大了,竟然準頭差了這麼多,竟然偏離了十分之一寸!”
穆封手搭涼棚遠遠地看着人偶上的圓洞“老頭子,現在可不是你裝的時候,這一招真的不錯,告訴我法咒吧!呵呵,殺人於千百丈之外,暴然一擊,這就是靈魂狙擊!”穆封很是渴望學會這一個法術的樣子。
千蛇隨即將他那乾枯的右手食指頂在了穆封的腦袋上,然後青色的光芒閃過,穆封真的嚇了一跳,他還以爲這個老頭子要再他自己的腦袋上來上一次靈魂狙擊呢?但是那個雞蛋大小的圓洞並沒有出現,而是一點灼熱的感覺灼燒了穆封的腦袋,接着一串冗長的法咒在穆封的腦子裡亂竄起來,然後穆封開始結印從來沒有見過的指決。
千蛇閃到一邊,然後等待着穆封再給他一次驚訝,甚至是有些得意的再次叼起了菸袋,身後的尾巴在荒草上輕輕擺動。
接着穆封伸出了他的右手食指,指着五百丈之遠的人偶,然後手指尖上也是爆出了一個極亮的紫色光團。
千蛇看着穆封的這一個光團,不禁皺起眉頭來:“仙力的壓縮還是不夠,試着將魂力加進去!”
穆封也是極其認真的表,專注的製作着這一個極亮的狙擊光團,魂力的加入也使得這個光團的顏色變得紫紅起來。
“快了,在壓縮一次!”千蛇着急的說,他明顯的感覺到,穆封還是因爲底子太差了完全的凝結不出,可以提供那般極致速度與攻擊力的仙力團。
而穆封輕喝一聲,接着這團狙擊光團裡漸漸地加入了一滴的黑色的妖力。
千蛇看到穆封所坐的事完全的放心下來,着圖案內心是黑色而周圍包裹着紫紅光亮的狙擊彈已然完成,而其中蘊含的能量已經完全的超越了千蛇的想象。
接着就見穆封嘴角邪邪的一笑,那句法咒輕輕地念了出來,接着手指尖上的紫紅狙擊彈,瞬的亮了一下,然後就向着極遠之外的人偶爆射而去。
而這一個紫紅的狙擊彈在這淡紅的背景裡瞬然的劃過了另一端千蛇的耳畔,消失在了遠方!那一個被穆封忽然攻擊到的千蛇不禁大叫起來,因爲這三種力量糅雜在一起的狙擊彈實在是威力非凡,就算是擦過了分身千蛇的耳邊,也使他的耳朵出現了一個缺口,而這疼痛已然讓這個千蛇憤怒不已,接着他就大叫着向穆封狂奔而來,空氣裡還飄飛了幾滴混濁的鮮血,和抽菸的千蛇的幸災禍的笑聲。
穆封一看自己闖了禍,腳下一聲音爆傳來,接着就出現在了高高的天空之中,身體還在上升着,對那一個驀然在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轟出一個大洞的千蛇分身說:“老頭子,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啊!”接着御空的穆封腳下又是一聲音爆,然後又消失了。
千蛇分身的一記蛇尾掃過了穆封留下的殘影。
抽着煙的千蛇,仰臉看着天空裡不停的消失和不斷的出現的兩個人影,呵呵笑着說:“臭小子,我的生活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呢?”
鬼王宮內,七鬼的房間裡,老鬼,一個穿着青色法袍令人厭惡的老頭子,手裡端着茶杯,總是帶着老謀深算卻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白眼,一隻眼睛依然瞎了的男子,而這殘眼因爲在這寒冷的鬼域裡所帶給他的疼痛,經常讓他捂着眼睛,然後弓着身子顫抖着用力的隱忍。
無面,誰也不知道面具之下的他長的是什麼樣子,不過要是在他獨自一人,清理面部的時候,就會露出那令人恐懼的完全毀壞了的五官,猙獰的傷疤扭曲糜爛在一起,接着無面就會一拳打碎對面映出了他真實面容的鏡子。
鬼姬,七鬼裡唯一的女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之極的農村老婦,也許她年輕的時候,她的容顏可以配的上她的名字,鬼姬,一聽就是一個讓人遐想的名字呢?
將燃,身形最大的哪一個,除去了鬼袍之後,令人驚訝的肌肉散着黝黑的光澤,用力的擠一擠都有青筋畢露,而他狂暴的脾氣纔是他被別人深深記住的一面。
將陳子,一身道袍打扮,道袍之上滿是黑色的八卦圖案,乾瘦的身體,猥瑣的面容,細細縷縷的一撮長鬚,枯黃的垂在他的前胸,而在那一雙沒有經過時間的磨礪而變得混濁的眼睛裡分明閃爍的是絲絲淫意。
最後的愵殺,身後揹着四柄長劍,他應該是這一個集羣裡的看上去年紀最輕的人了,二十左右的年紀,加上微弓的修長身材和墨綠色的戰鬥裝,垂在面前遮擋了大半部面容的長,儼然讓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是一個不好招惹的傢伙。
窗外的風雨持續,老鬼淡然的說:“事就這麼說定了,將陳子,只有你去負責監視離砂和離礪兩個傢伙了,只要他們一旦分開,然後我們就,將他們逐一殺掉!”
老鬼的聲音很輕,差不多能被這窗外傳來的風雨之聲掩埋,但是這七鬼卻是完全的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爲這意味着擺脫鬼王的束縛的日子即要到來了。
也許這對於鬼王來說,是背叛,而對這些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七鬼來說,實在是關係到他們今後命運的拼搏。
而在這房間之外的陰影裡,一個小小的蟲子,震了震翅膀,然後飛了起來,帶着非常細小的嗡嗡之聲,在這個鬼王宮的昏暗冗長的宮殿走廊裡,晃了晃身子,飛進了盡頭的黑暗。
離砂要比離礪看上去大一點,他和離礪正坐在一個小小的方桌兩邊,兩人的面前擺着的是一副棋盤,而這棋盤上的殘局分明是說他們已經戰鬥了好一會了。
這個時候,那一個小小的蟲子,嚶嚶的飛進了房間,當這房間裡的燭火將這個小蟲子照的非常清晰的時候,它儼然顯出了一個象鼻蟲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鼻子上長了一個樹杈的屎殼郎。
它在離砂的身邊晃着飛了幾圈,然後慢慢的落在了離砂的肩頭,然後收攏了翅膀,在離砂的耳邊,吱吱的叫着,離礪煩躁的擡起了頭:“大哥,我可是要勝了,你千萬別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