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光散開,淘淘和李十白並肩從中走出來。
“菊花仙,你也歸位了?”月老驚呼一聲,那楊卷卷不就是一個人在外流浪了嗎?
月老正要掐指算算,卻想到自己仙術被封,只得訕訕的收了手。
淘淘道:“月老不必擔心,卷卷她此時已經回家。”
“回家了?”月老又是驚呼出聲,轉而看向李十白,李十白笑道:“月老別看我,她遲早是要經歷的,這是她的劫數吧。”
“什麼劫數?她會怎樣?”即便是成了仙,鍾小天的心依舊記掛着楊卷卷。聽他們三人言語,似乎楊卷卷會發生什麼,他就忍不住着急問道。
月老道:“卷卷的家人早就不在了,我怕她難過傷心,一直沒有告訴她。沒想到,是劫終究是劫,躲是躲不掉的。她還是回家了,而且還是一個人。我怕她……”
鍾小天沒有聽月老說完,擡腳就往外走,李十白拉住他,問:“你要去哪兒?”
“卷卷她,心心念唸的就是回家。要是她知道家人早就不在,她肯定會難過傷心,我當然是去安慰她。”鍾小天說的理所當然,好像他還是以前那個鍾小天,還能喜歡她一樣。
李十白道:“你忘了,你現如今已經歸位,你不再是凡人了。”
鍾小天這纔想起自己已經歸位,沉默片刻,昂首道:“那又怎樣?她是我喜歡的人,我想關心她就關心她。”
就算不能在一起了,想到她會傷心難過,他一樣會心疼。而且他現在已經結束了身爲凡人的一生,那個誓言是不是就不作數了?
就算作數吧,他也可以用其他身份,去接近她,陪她度過這個難關也好。
鍾小天打定主意,推開李十白的手,繼續往外走,又被李十白拉住。李十白道:“你忘了,她和仟藏……”
聽到李十白提起仟藏,鍾小天臉色一變,不等李十白繼續往下說,怒道:“這是我和卷卷的事情,和他仟藏又有何關係?”
“石榴,你別犯糊塗!”李十白再勸。
鍾小天扭身,用力打開李十白的手,看着他道:“牡丹,是你糊塗!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麼無私,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若是我和你一樣有仙界記憶,我絕對不會像你一樣退縮,我一定會爭取到自己的幸福,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兩難境地。”
如果他早知仟藏和楊卷卷的事情,他肯定什麼都不顧,在最初就將楊卷卷帶走,帶着她遊歷天下。絕對不會給仟藏一點機會,至少在楊卷卷的這一世,他不給他們機會。
也許會有人說他太自私,太不顧情面,可是那又怎樣?至少他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能得到什麼。
李十白聞言,心底一顫。和鍾小天相比,他似乎矮了一截,總沒有鍾小天那般義無反顧的愛着楊卷卷。
他二人在洞口爭執,淘淘看的一清二楚,他心中感慨:鍾小天對楊卷卷是真愛,只是可惜,楊卷卷和他註定是有緣無分。
淘淘見李十白勸不住鍾小天,出聲道:“卷卷有她的人生軌跡,是喜是悲,都是定數。石榴你既已歸位,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以免打亂她的人生。”
“菊花你少跟我講道理。”鍾小天斜了淘淘一眼,擡腳走出洞外。
剛走出去,一個手拿玉蒲扇,穿着大紅衣袍的貴公子,攔在鍾小天面前,對着他禮貌拱手道:“華胥酒樓新掌櫃雪如炎,有事請教。”
“雪如炎?”鍾小天眉頭一皺,推開他道:“別擋路,裡面有人,你去裡面請教。”
“非也。如炎找的就是你,鍾施主。”雪如炎直起身,搖着玉蒲扇,白皙的容顏上露出一抹和薰的笑容。
鍾小天着急去找楊卷卷,不想聽他廢話,也不管他爲何叫自己鍾施主,繞開他走了。
然而,鍾小天還未走兩步,雪如炎又攔住他的去路,一臉笑容道:“鍾施主別急,你在華胥酒樓放了一個夢,如炎今天是來還夢的。待如炎將此夢還給你,你再走也不遲。”
“夢?”鍾小天陡然想起一件事來,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他們下山歷練,經過蘆城,他和楊卷卷進了一個叫華胥酒樓的酒樓。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們都忘記了。
原來是將夢放在那裡了嗎?
雖然他很好奇那個夢是什麼,但他現在更想去見楊卷卷。等安撫好楊卷卷,他再回來看那個夢,纔是真的不遲。
“讓開!”鍾小天再伸手去推雪如炎,手碰到他的衣服,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一樣,推不開,甩不掉。
鍾小天臉色變了一下,瞪眼危險的瞧着雪如炎。
雪如炎扇了兩下扇子,笑呵呵道:“鍾施主,你還是認命吧。你和她早沒了緣分,你再如此執迷,只會傷人傷己。不如現在放手,給她新生,給自己解脫。”
一番話說的鐘小天臉色大變,他虎着臉,怒道:“什麼放手?雪如炎你再攔我,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哈哈……”雪如炎仰頭大笑,玉蒲扇一扇,四周狂風大作。
鍾小天只覺得眼前一陣迷亂,兩眼處風景飛速旋轉。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景也沒了,他孤身站在一條巷子裡。
擡頭一看,鍾府二字陡然映入眼簾。
這不是他的家嗎?他怎麼一下子從修仙閣到了這裡?
鍾小天正疑惑着,鍾堂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他,拉着他就往府裡走:“少爺在外面站着做什麼,老爺夫人正找你呢。明天就是你和楊家小姐大婚了……”
…………
楊家村大部分人都姓楊,楊卷卷叫眼前這位婦人爲楊二孃,其實他們並不是親戚。只因爲楊二孃和楊卷卷的娘關係很好,所以楊卷卷他們才叫她二孃。
楊二孃的家還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少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楊二孃家裡的孩子都成親了。女兒嫁了人,兒子娶了妻子,搬到了鎮上,家顯得冷清許多。
楊二孃對楊卷卷極好,回到家就要給她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