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章 一身當之!
煉器是一個極爲複雜而漫長的過程,顧顏在大荒煉器七年,便曾經深有體悟,而杜確顯然也是一位煉器大師,除了法門缺乏新意之外,論手法的熟稔,經驗之豐富,大概都在顧顏之上。這讓顧顏不禁想到,如果兩人合作,去煉製那面青雲盾,比自己一個人獨力要好得多了。
轉眼間已過去了五十餘天,在這些天中,顧顏始終以玄魄珠爲杜確護法,在五火合運之下,鼎中的玄晶,慢慢的被凝鍊成針。
顧顏問道:“自古以來,玄晶煉器,都只是作爲輔助,沒有單獨以玄晶成型的,概因其太過剛硬,不揉合如庚金之物,脆而易折,你用什麼法子來解決這一點?”
杜確的臉上露出笑意,“這便是爲何要在燭陰地穴中煉寶了,只有以這裡的陰氣,才能夠完全中合玄晶的剛性,讓兩者完美的合而爲一。”他忽然間說道:“你看好了!”
他的身形如一隻大鳥般飛身而起,所有的火焰全都被他帶了起來,隨後在空中聚攏成一個極大的手印,向着鼎上重重的印了下去。
頓時傳來轟然的巨響,整個岩石的地面被杜確砸了一個深深的大坑,那尊小鼎深陷到了坑中,杜確的肩頭微晃,那頂斗笠便飛到了兩人的頭頂之上,將外面的陰氣暫時護住,同時喝道:“用玄魄珠!”
在他出口的一剎那,顧顏手中的玄魄珠已經飛快的彈出,落到小鼎之上。隨即她的全身便打了一個冷戰,失去玄魄珠的庇護。周圍的陰氣頓時飛快襲來。
杜確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那尊小鼎在地穴之眼上飛快的旋轉,有着玄魄珠的壓迫,無數的陰氣全都向着鼎中倒灌而去。
而裡面的玄晶。就在陰氣的壓迫之下,開始飛快的成形。
杜確的臉色這時也變得有些白,顯然周圍的陰氣實在是太深重。讓他自己都難以禁受。這時,他們腳下的地面,忽然間飛快的震動了起來。
周圍的石壁全都在飛快的搖動,石壁上那些壁畫,裡面所繪的妖獸,全都栩栩如生,似乎要衝將出來。
杜確低聲道:“不好。有人在外面,試圖進入燭陰地穴!”
顧顏道:“你不是說,這裡有禁法,外人進不來麼?”
杜確咬着牙道:“確實是進不來,他們可能是用乾天霹靂子之類的東西。在外面強攻!”
燭陰地穴之外,這時大概站了有十來個人,分踞四方,有一個身披白色輕紗,手執花籃的少女,正翩然的站在地穴之頂。在她的眼前,便是這片深邃無比的洞穴,一眼望不到邊際。
她皺起眉頭,說道:“這麼多日子了。難道還沒有找到進入地穴的法子麼?”
在她的對面,站着的便是裴明玉和連文清。裴明玉沒好氣的說道:“陸皓雪,你不是也看過了,這裡被十餘種禁法同時遮蔽住了,彼此互相化生,我們根本連入口都找不到。還談什麼進入之法?”
這位白衫女子,便是顧顏剛到南海的時候,曾經與她起過沖突的陸皓雪,朱紫島三位副島主之一,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名手下,修爲與她相差不遠。而在另一側,遠遠的站着一個孤零零的光頭和尚,他與當年涵虛的打扮,很是相似,只是他身上所披着的袈裟,卻呈淡金之色,與當年涵虛的不同。而在再另一邊,便是菡萏峰的江無幽,秦明月也與她一起。倒是青丘並不見人。
這南海之中,只要一跺腳,便能夠威震四方的幾大勢力,幾乎全聚在了此地。
陸皓雪微笑道:“裴家小妹莫急,其實杜島主此行,本來與我等也無多大關係,平白的如此緊張,不是太過多慮了麼?”
裴明玉哼道:“你說得倒是好聽,我就不相信,你們對杜確要結嬰之時,難道就沒有絲毫的忌憚?我聽說當年他曾經與朱紫島的人結過仇,難道你們就不擔心他的報復嗎?”
陸皓雪笑道:“有島尊鎮壓,我不信杜島主會那樣莽撞,再說,如果杜島主真的結嬰的話,我想更爲忌憚的,應該是雲臺的那幾位吧,是不是,步虛大師?”
她將目光看向遠處的那個身披金色袈裟的和尚,那位名叫定虛的和尚神色不變,單手立在胸前,合十爲禮,說道:“世間萬法,皆是虛幻。女施主見笑了。”
而江無幽這次卻是一言不發,似乎她打定了置身事外的旁觀主意。
還是裴明玉說道:“我從凌千葉的口中得知,杜確此行,是要借燭陰地穴一用,雖然他在碧靈灣那裡,佈下了不少障眼法兒,但真正的目的,卻一定是在這裡,我們至少也要想辦法知道,他到底是在下面做些什麼?”
陸皓雪道:“這燭陰地穴,隔斷五行之氣,陰氣又重,不是修士能夠長居之所,自從萬年前南海的鉅變之後,已經沒有人再踏足過此地,現在我們連入口都找不到,又如何能夠查看他的蹤跡?”
裴明玉道:“方纔你不是用焚天雷,將這裡的陰氣炸開了麼,再用幾粒,便能夠炸開一個出口,爲何不再試一次?”
陸皓雪冷冷的說道:“我那焚天雷,威力太大,用多了的話,萬一將整個地脈都炸得坍塌下來,你我就算能夠逃生,但我們都不知道,那位杜島主究竟在做些什麼,萬一惹得他雷霆一怒,難道是尊師,來承受他的怒火麼?”
裴明玉頓時語塞,雖然她相信這些人在臨行之前,大概都得到了師門的囑託,讓他們有機會能夠破壞杜確結嬰的話,便一定要不遺餘力,但真的正面與杜確衝突,她卻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這時連文清踏前了一步。微笑着說道:“陸仙子多慮了。我想大家都身處南海之上,彼此應當同心協力纔是,何必爲這些無謂之事相爭,我倒有個主意。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不知可否。”
他長得玉樹臨風,說話又謙和。陸皓雪倒也不好向他發脾氣,說道:“連真人有什麼高見,儘管說來聽聽。”
連文清說道:“我聽說雲臺的諸位大師,有一種秘法,可以壓制住周圍的地脈,我們再以法力相固,便可將焚天雷控制在極小的爆炸範圍之內。然後強行的從這裡開闢出一條通道來,那樣便沒有地脈坍塌的危險。不知可一試否?”
如果顧顏在此的話,就會知道,連文清所說的,其實就是當年她探地心海眼之時。展城與滄海客用過的法子,強行的在地底開闢出一條通道來,只是這需要極爲高明的手法,非這些人合力而不能爲。
陸皓雪沉吟道:“我沒問題,不知步虛大師的意見如何?”
步虛道:“就依連真人所言。”他向後退了一步,忽然間大吼了一聲,身上頓時像吹了氣一樣的膨脹起來,那件金色的袈裟向上鼓盪而起,無數道金線飛快的向着地底下落去。而同時。陸皓雪也已經飛身到了空中,她看到無數的金芒飛快的從地底下涌起,並且向着燭陰地穴的入口聚攏而來,五指已從懷中,拈出了三粒焚天雷,手指輕彈。便向着燭陰地穴之眼貫了進去。
一陣悶響,飛快的從地底傳來,就像是有一條巨龍飛快的遊動,向下衝去一般。陸皓雪冷冷的說道:“大家既然都有份兒,那就誰也不要錯過,如果真的杜島主動怒的話,就請大家一起承受這雷霆之威吧!”
她順着那條通道,當先潛了進去,後面的人便跟着魚貫而入。
一直站在最遠處的江無幽並沒有動彈,她奇怪的說道:“明月姐,你在想什麼?”
秦明月正皺着眉頭沉思,她說道:“我在碧靈灣的時候,曾經看到了一個人,很是眼熟,好像就是那個姓顧的女人。”
江無幽不屑的說道:“怎麼哪裡都有她?這種情形,她不是還想着要來撿什麼便宜吧?”
秦明月笑道:“這個人品性不佳,最喜歡見縫插針,尋絲覓縫,所以這次沒看到她,讓我覺得很是奇怪。對了,與連文清同來的那個女人,就是千鏡島的弟子麼?”
江無幽點點頭,“她是八荒居士的弟子裴明玉,據說頗受其師的寵愛。”
秦明月嗯了一聲,眼睛微微轉動,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而這時,在燭陰地穴之內,四周的石壁已經劇烈的震動起來,上面刻着的一層層壁畫,全都不停的剝落了下去,而顧顏更敏銳的感覺到,有一絲正在潛行,尚未爆發的力量,正順着地脈,飛快的向着這裡遊行而來。她心中一想,便即瞭然,“這是有人在外面,以強力炸開你的禁制。喂,你們先祖當年佈下的禁制,到底行不行啊?”
杜確道:“先祖當年的修爲,與我相若,他們佈下的禁制,無比繁複,一般人是絕破不開的,但若有十幾個結丹後期的修士合力,可不好說。”
顧顏沉吟道:“這不是乾天霹靂子,應該是朱紫島的人在用焚天雷,他們這算不算是公然的挑釁你?”
杜確冷冷的說道:“這也不算什麼,大概這南海之中,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希望我能夠結嬰成功的!”
顧顏手腕一翻,朱顏鏡便出現在掌中,上面光華四射,依稀照出了幾個人形,杜確冷笑道:“大概以焚天雷開路的,便是陸皓雪,在外面鎮壓地脈的,應該便是雲臺的和尚了,只不知道是步虛還是定虛來了,或者是那個和尚頭雲虛子?”
顧顏斷然的說道:“看他們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破開禁制,到時候陰氣一泄,恐怕你煉寶之事也要功敗垂成,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杜確道:“只有用我的秘法,加快煉器的速度,只是這樣一來,我只怕玄晶不夠。”
顧顏斷然的說道:“那就用我的!”她一揚手,掌心已出現一個玉匣,裡面滿滿的全是玄晶。光華燦爛奪目。
杜確也不矯情,說了一聲:“多謝了!”他一把抓過顧顏的玉盒,將裡面的玄晶全都扔到了鼎中。
而顧顏這時也將九嶷鼎拋了出來,熊熊的火焰飛快的將那尊小鼎完全籠罩起來。無數的陰氣順着九個孔竅飛快流入,去其糟粕,再將其引入到鼎中。
這是她習自大荒居士的煉器秘術。有了她的加入,煉器的速度隨之陡然加快。
杜確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除了丹道之外,煉器之術也同樣厲害。
他的雙手不停打出法訣,控制着裡面的陰氣向內壓迫,徹地神針已經開始慢慢的成形。
而這時,正在空中操控着朱顏鏡的寧封子。已經傳音道:“你們快一些,我估計,再有三個時辰,他們就要進來了!”
顧顏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淡淡的說道:“她們想進來作客。哪有這麼容易?”
她將手向上一拋,五面靈旗飛快的向着空中升起,五色雲光頓時耀滿了斗室,無數雲氣瀰漫在地穴的入口之中。
杜確向她投來一個激賞的眼神,他的法訣正飛快的打出,地穴中涌出的陰氣,已經愈加的劇烈起來,幾乎要將那尊小鼎塞爆。
就連外面接引陰氣的九嶷鼎,顧顏都感覺到鼎身不停變得冰涼。
而這時。她的五色靈旗已經衝至了洞穴之頂,正向着地穴之中闖入的陸皓雪,忽然間停住了腳步,她沉聲道:“前面有幻陣!”
在他們的眼前,五座碩大無比的山峰正參天矗立,將他們的去路全都攔住。裴明玉自她的身後衝來。眼都不眨,雙掌在胸前一捧,一道幽幽的血影已經飄飛而起,化血神刀重重的向前斬去。
顧顏悶哼了一聲,只覺得全身如受劇震一般,在她掌心處,不停晃動着的五面小旗,有一根旗杆之上,已經被斬出了一條深深的刀痕。“這是化血神刀!”
她當日與裴炎相鬥,便曾深受他這化血神刀之苦,八荒居士手中這四寶,似乎對她都有着天然相剋之意一般。
杜確並未回頭,問道:“可能擋住?”
顧顏道:“無妨!”她忽然間飛身而起,向着地穴之外衝去。問道:“你還要多久?”
杜確答道:“三個時辰!”
顧顏道:“好,我就爲你擋足這三個時辰!”
她的肩頭一晃,八口玄天劍便自身後飛起,劍光搖動,映着她的身影,英氣逼人,向着地穴之外飛去。
裴明玉祭起化血神刀,向着前面連斬了三刀,那五座大山不停搖動,但仍然在那裡屹立不倒。
站在身後的秦明月低聲道:“這似乎是顧顏的五色靈旗,我曾經見她用過,看來她果然在地穴裡。不知道杜確許了她什麼好處?”
江無幽哼了一聲,“跳樑小醜,不足爲懼。明月姐,你且少待。”她這時也被激起了好勝之心,身形忽然間的向前欺近,在她的手中,揚起了一片五色雲錦,向着那五座大山的頭頂飛快落去。
本來擋在她們身前,無比燦爛的五色光華,被這雲錦一壓,便飛快的黯淡了下去,而江無幽來到他們的身前,手中已經擎出了一口金色的長劍,劍鋒上帶着赤紅之色,飛快的向着山腳之下斬去。轟然的一聲巨響傳來,便有一座大山倒了下去。
陸皓雪顯然並不願與她搶這個風頭,向後退了一步,嬌聲笑道:“江家妹子,你這芙蓉劍,果然厲害!”
這口芙蓉劍,是當年林子楣初結嬰時所用的法寶,她於菡萏峰上,立劍斬龍,斬殺了一十七位對頭,因而名聲大噪。當年曾有人以詩名之,都說“丹崖夾石柱,菡萏金芙蓉”,就是稱讚她這一口芙蓉劍。
而江無幽這一劍之威,顯然亦非凡響。秦明月微笑道:“光以強力,只怕仍不能破局,這裡禁法繁複,我助你一臂之力!”她的五指輕揚,五根淡金色的長針自袖中飛出,向着前方刺去。本來無數的雲光,已經被江無幽的五色雲錦壓了下去,這時長針迎面刺來,“撲撲”的連聲輕響,那五座大山頓時便倒了下去。落在空中,變成五面顏色各異的小旗。
江無幽冷笑一聲,揚起芙蓉劍,揮劍便斬。
這時在天空之上。八口玄天劍當頭斬來,千重劍意飛快的壓迫而至,江無幽只覺得有一股殺氣。已經臨到她的頭頂,不及回頭,揚起手中之劍向上擋去,無數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而顧顏這時,已出現在她們衆人的身前。
她手中橫握那柄玄天主劍,站在了通道之前。淡淡的說道:“諸位,來此有何貴幹?”
她孤身一人,站在此地,面對着南海之中各大勢力,十餘名高手。但臉上的神情卻是淡然無比,似乎並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一樣。江無幽哼道:“我們來此地,特地拜訪杜島主,你爲何攔阻?”
顧顏淡然道:“杜島主正在洞中煉寶,不得餘暇。”
陸皓雪嬌笑道:“哎喲,是麼?我可不知道,這位顧家妹子,何時與杜島主有如此親密的關係,可以替他招待外客了?”
裴明玉冷冷的看着她。幾乎像是要咬碎銀牙一般,低哼道:“賤人!”
連文清這時的手也緊緊的握着,青筋迸起,強行壓抑着心中的怒火,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有破家滅族之恨。讓他只能孤身一人,在千鏡島上,尋求庇護。只是他的定力遠比裴明玉要高,臉上的怒氣微微一現,便即隱去。拉了一下裴明玉的手,“不要動氣!”眼前有江無幽打頭陣,他們又何必搶先出頭?
顧顏對陸皓雪的冷嘲熱諷,並不在意,說道:“此處是杜島主煉寶之地,諸位冒然闖入,不覺得太魯莽了麼?”
陸皓雪笑道:“是麼?我倒不知道,這燭陰地穴,什麼時候姓了杜?這本來是千島湖的地盤,我們已經和凌盟主商量過了,要藉此地一用,也得到了他的准許,難道說杜島主有什麼不可示人之事,甚至連個面都不露,要一個女人幫他出頭?”
顧顏哼了一聲,她知道千島聯盟,是絕對無法與這些南海中的大勢力相抗的,因爲也不以爲意,她答應了杜確,要爲他拖延三個時辰,自然對這些鬥嘴不會在意。如果僅憑嘴皮子,就能拖過這三個時辰的話,那麼自己還省得動手了呢。
秦明月這時微笑着走上前來,“顧家妹子,多年不見,尚還安好。南海之中,互相傾軋,波譎雲詭,你初來此地,還是莫要攪合到這些事情裡的好,要知道,你的天地,始終是在蒼梧,又何必在南海之中與人結仇呢?”
顧顏看着她微笑而和煦的面容,如果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爲她是真心爲自己着想,只是自從三年前,發生了千島湖的那一件事之後,顧顏就再也不敢相信她了。至於結仇,自己似乎本來就與面前的這些人,有着不少仇怨吧,似乎也不在乎,再多上那麼一條兩條了。在這一刻,她倒是有些羨慕起杜確來,他獨來獨往,橫行於南海之上,這些人直到現在,也不敢正面試攖其的鋒銳。大概已經做到了一個散修的極致了吧。不知道自己在結嬰之後,是不是也能有這麼一天?
雖然如此,但在沒摸清秦明月的底細之前,她還是沒有翻臉,只是微微頜首說道:“多謝明月姐的指點,只是顧顏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想做違背本心之事,因此,得罪了!”
玄天劍浮在她的頭頂,顧顏揹負着雙手,很是灑脫的站在洞門之前,頗有些悠然的模樣。
陸皓雪等人,面面相覷了一眼,她便哼道:“既是如此,那就得罪了!”
這兩個人在顧顏初來南海之時,便已經交過一次手,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她雙手一捧,便有兩塊圓圓的石頭飛了出來。正是朱紫島賴以成名的陣石。
而這次,陸皓雪同時發出了兩顆陣石,一左一右,在空中形成了陰陽之氣,頓時周圍的靈氣爲之一變,頭頂上無數的雲氣壓迫下來,顧顏的五色靈旗頓時便被壓得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