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章 危局

730章 危局

她回身說道:“凌千葉是個明白人,他此番只是避勢,未必真的就是被幾個孽徒所困,如今他帶着我這句話回去,想必他們不會作亂。你師父自會有安排。你是要跟我去菡萏峰,還是回千島湖去?”她知道玄一與葛靈的關係甚深,只怕有些少年間的情愫,不過她也無意深究,少年間的情誼,有時往往難說的很,顧顏更不會去橫加干涉。

玄一愣在那裡,頗有些猶豫,他想去照顧如今很是孤單的葛靈,但是又放不下在千島湖的師父,一時間左右爲難。葉玄機偷眼看着他,只覺得自己的性命,似乎就係在這位小師弟一念之間。

玄一猶豫了半晌,才說道:“我還是先回去看師父吧,如果沒事的話,我到菡萏峰去找你,好不好?”

顧顏點了點頭,“那你自己保重!”她用極爲凜冽的目光掃了葉玄機一眼,便不再多言,飛身而起,向着菡萏峰的方向飛去。當年林子楣,對她曾有相助之德,於情於理,她不能看着此事不管,就算勢不可違,至少,她要把葛靈帶出來!

玄一看着她的背影飛身遠去,想到顧顏只輕飄飄的一句話,居然就嚇得身邊的這位三師兄不敢動彈,在他那小小的心中,忽然間起了崇敬的念頭,不自禁的說出了一句話:“所謂肝膽,當如是!”

而葉玄機此時,則早已軟倒在地,訥訥而不能言。

而此時在菡萏峰,則頗有些惶惶然的情狀。

在林子楣所居的亭閣之中,這時早就已經被無數的禁法所封閉,外面金光燦然,無數的符篆閃耀不停,而她的十餘名弟子,這時都聚在亭閣之外,她們互相對望。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林子楣不是南海土著,她從蒼梧來此,獨立菡萏峰,超脫於南海諸人之外,也不刻意的向外擴張勢力,在南海立峰逾千年間,也不過就收了十幾個徒弟而已。遠不如雲紫煙與八荒居士那樣枝葉繁盛。她所收的弟子中。前兩個因爲在爭鬥和修行出了岔子,而紛紛殞落,最爲得用的,就是岑墨白與江無幽二人。而菡萏峰的外事,也多由她們兩個料理,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這兩人。

江無幽的心中,不禁的有幾分憋氣,她有些不忿的說道:“師姐,師父這些年,只讓我們要韜光隱晦,不可生事。現在人家都欺上門來了,難道還要一直忍氣吞聲的不成?”

岑墨白皺眉道:“師父當年在修行中,傷了元氣,雖然勉強修成了元嬰,但卻留下了後患,每隔五百年必要歷一次劫數,如今正是歷劫之期。她老人家也是爲了此事。才故意避開如今南海上的鋒芒,我想千鏡、朱紫兩島,也是要藉着這個由頭生氣,只要再忍上數年,等師父出關,那麼一切自然就有分曉。”

江無幽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只怕人家,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了!你沒聽說麼。那兩大島,都在外聯絡人手,準備徹底的將南海瓜分了,這一次,菡萏峰只怕在劫難逃!”

岑墨白的眉頭皺得更緊,她自然知道如今南海的局勢。自從當年雲夢澤一戰之後,七大島共治南海的局勢更易,而偏偏又趕上了林子楣閉關的時間,她們緊閉菡萏峰,不與外界爭鬥,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雖然林子楣在閉關之前,已經做出了種種佈置,但這一刻,岑墨白的心中,卻沒有一點底子。如果真的是八荒與雲紫煙親至的話,就算有師父先前的佈置,只怕小小的菡萏峰,也不夠他們兩個一勺燴的!

看到那些師妹們有些惶恐和殷切的目光,岑墨白定了定神,說道:“都慌什麼?這件事師父早有佈置,按着她說的去做便是。只要能度過這一關,大家自然福源無窮,否則的話,只要盡了和,大不了一條性命而已!”

她做爲排名最長的弟子,平日裡頗有積威,這一聲喝出來,那些小師妹們都喏喏稱是,岑墨白道:“平日裡分派給你們的職司呢,還不去做?如果不想菡萏峰在南海中除名的話,這一次,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她幾句話,便將這些弟子喝走,只有江無幽站在她的身邊,在她們兩個人的手中,每人都執着一面金光燦然的玉符。江無幽眉頭緊鎖的說道:“師父在四十幾年前,特地走了一趟蒼梧,去尋蓮花生大師,求來的這兩道陣符,不知道可真的管用?師父也是,既然知道自己要過這一大關,爲何不乾脆留在蒼梧,那裡有蓮花山護佑,不是比這兒要安全得多?”

在當年,顧顏被困雲夢澤之後,沒過多久,南海至蒼梧的傳送陣便即開啓,只是這一次,九大派並沒再派人到南海中來,倒是林子楣,她親自走了一趟蒼梧大陸,除了照例回去拜祭舊居之外,還親自上了一趟蓮花山,爲的便是交代秦明月之事。她將秦明月的來意、用心,以及最後死在顧顏刀下的結果,毫無隱瞞,原原本本的與蓮花生大士說知。而那一次,只有林子楣與蓮花生兩人,他們所談的內容,並無外人知曉。而林子楣在回來之後,便宣佈菡萏峰避世之事,又將兩人秘密宣來,賜了這兩道陣符,以備萬一之用。隨後,她便發動了層層禁法,進入亭閣,這一去,四十九年之內便不再出來。

林子楣每隔五百年,要過一次大劫之事,即使在菡萏峰,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她平日裡就深居簡出,並不常與弟子們見面,這件事,也只幾個親近弟子知道而已。只是這一次,正到她閉關的最緊要時刻,是絕對無法分身出來的,如果這個過程稍一被打斷,只怕就是走火入魔,經脈盡焚的下場。

而八荒與朱紫島,卻偏撿了這個時候進攻,如果說不是刻意安排,只怕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岑墨白沉默了半晌。便說道:“去芙蓉殿!”

芙蓉殿,是在菡萏峰的半山之處,也是菡萏峰上最爲宏大的一座建築,是林子楣平日裡與諸弟子們的講道之所。菡萏峰本來佔地並不算甚大,只是在南海之內,獨立雲中,所謂霧鎖羣山,四千仞之下。共分三十二峰,菡萏峰一枝獨秀。林子楣性喜清幽,於此地也並不大興土木,這菡萏峰上的佈置。甚至還比不上大荒城來得龐大。畢竟當年的寧封子是好事之人。而最大的芙蓉殿,也不過只是方圓百丈而已。

在芙蓉殿中,這時只剩兩名弟子,另外的弟子都已去了各自的職司位上,岑墨白滿意的一點頭。

殿前的金階玉案,便是林子楣的坐處,她們自然不敢上座,只是向上三拜,在案首處。一柄足有尺餘的金色芙蓉,正緩緩升起。江無幽將手一拋,從她的袖中,一片五色雲光飛起,映着那芙蓉色,顯得格外好看。

只是衆人這時都沒心思觀賞,在那錦繡雲光之中。清晰無比的顯現出了遠處的情景。

在菡萏峰數千裡外之處,她們可以清晰的看到,無數的遁光正四處來去,似乎爲這一次的戰役,整個南海,都動作了起來。

江無幽的臉上露出了冷厲之色,“他們倒是好大的陣勢,可真看得起咱們!”

岑墨白默然不語。這位一向顯得鎮定如恆的女修,這時心中也不禁有些惴惴,擺出這樣的陣勢,自然是爲了林子楣,這恐怕是南海逾千年來,第一次發生在元嬰修士間的正面衝突。菡萏峰,究竟能不能扛得過這一場危機?

這時一個圓臉的少女忽然說道:“師姐,雖然都做好了準備,但峰上還有……”她向着外頭努了努嘴,說道,“那位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給她遞個信兒?”

江無幽“呀”了一聲,“我們忙成這樣子,卻把她給忘了,韻兒,你親自走一趟吧,把這件事跟她講講,就說此地將有大變,請她儘快離去吧。”

那叫韻兒的少女撇了撇嘴,說道:“她在咱們這兒,住了這好些年,主不主客不客的,現在有了事了,就一走了之,天下間,倒是真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岑墨白道:“多事!叫你傳話便去,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韻兒吐了吐舌頭,飛快的出殿而去。

在菡萏峰之北的一座矮峰上,有着一座小小的洞府,那裡只有數間竹舍,遍植青竹,環境清幽無比,一個少女,此時正站在樹下,目光遙遙,向着遠方望去。天空中華光初上,照在她的側臉,顯出一道無比好看的來,這個少女,便是當年執顧顏所賜信物來投的葛靈了。

當年大荒生變,顧顏讓葛靈帶着父母來投菡萏峰,葛靈到了這裡,取出顧顏的信物,林子楣便毫不猶豫的應了,只是她性子淡淡的,並不慣於籠絡人,只給她安排了居處,一切當弟子相待便是,也沒有刻意的看顧,倒是兩相便宜。葛靈便在這裡,闢了一座小小的洞府,自行修煉,隔些日子,便去芙蓉殿中,聽林子楣講道,也沒有特意的指點,全憑她當年所學自悟。

她在這菡萏峰上,一待便是五十餘年,晉階築基後期之後,境界漸漸穩固,終於可以開始衝擊金丹的旅程。而隨着歲月的磨礪,當年的那個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如今也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她此時,對菡萏峰之事,還茫然不知,她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當年顧顏所賜下,給她用來結丹的丹藥與陣圖,都是現成的,她只是等着見玄一一面,便要開始閉關之事。

當年大荒生變之時,是玄一送她們一行來菡萏峰的,兩個人年紀差不多,修爲也相若,彼此間處得甚好,在葛靈的心中,很是純淨,與他之間,也想不到那些情愛的事情,只是顧顏自從進了雲夢澤,便再也沒有蹤影,她聽江無幽提起,說是顧顏進了玄都秘境,不知何日才能歸來,心中頗有孤寂,只覺得有這樣一個人相伴,似乎生活便會鮮亮起來,也更快活一些,在她的心中,也並不作其它的想法。上次兩人分別是,還是在一年之前。玄一答應了,會在整年後來探望她,可是現在卻仍不見人,在葛靈的心中,便不自覺的有些憂心起來。

這時她看到遠處有一道雲光飛落而下,便欣喜的迎上前去,“是江姐姐麼?”

葛靈的性子純淨,她對岑墨白是尊敬。與江無幽便親切得多,隨即便道:“原來是韻兒姐姐,你何故到這裡來了?”

那個叫韻兒的,與她倒也沒什麼過節。只是雙方年紀差不多,平時難免會有些磕絆,而她這時心憂,也沒什麼好聲氣,只是說道:“我來傳師姐的令,你們快些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吧!”

葛靈一愣,“這是出了什麼事?”

韻兒沒好氣的說道:“不是要趕你們走,只是朱紫、千鏡兩島約好。要來攻我菡萏峰,此地必將有一場大亂,你們是外來託蔽於此的,不用學我們,非要與這裡共存亡。離他們大舉進攻,應該還有兩三日的功夫,你們這就趕快走吧!”她對師門的事情憂心。說完了這句話後,不耐的揮揮手,便又破空飛去。

葛靈站在那裡,有些發愣,難怪玄一最近沒有來看她,原來在南海之中,居然出現了這樣的大事。想來是被他師父拘住了吧?

隨即她又晃了晃頭,這樣危急的時刻。自己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這時葛根與碧蘿兩人同時從竹舍中走出來,他們也聽到了韻兒的話,滿臉都是驚惶之色,“這是怎麼回事,這菡萏峰,居然也是個不安全的?”

碧蘿十分憂心的說道:“靈兒。看她們,也沒有攔阻你的意思,我們不如離開菡萏峰,找個地方藏身吧?”

葛根也說道:“不錯,他們既然計謀已久,必然是全力以赴,恐怕八荒與雲紫煙都會前來,菡萏峰只怕難保,我們還是趕緊想自保的辦法!”

碧蘿聽到雲紫煙的名字,不禁全身都打了個冷戰,雲島尊的名字,當年出自朱紫島的她,哪怕在口中說說,都是禁忌,而那位據說已經隱居朱紫島修煉秘法,數百年不出的雲島尊,這次居然要親自動手,當真是讓人想一想都不寒而慄。

這兩個人,以前都是在南海之中,顛沛流離慣了的,這時聽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躲開這雙方的大戰,免得傷及自身。

但葛靈站在那裡,她只是略猶豫了片刻,臉上便露出堅定的神色,“爹,娘,這次,我們不走!”

碧蘿愕然道:“怎麼?”她顯然有些想左了,臉上露出怒氣,說道,“這個時候,你還惦記那些有的沒的不成?”

葛靈沒聽懂她在說些什麼,耐心的說道:“你們想一想,爲何當年離開大荒的時候,師父要讓我託庇於菡萏峰,還不是因爲怕被另外的兩島尋仇?如今師父仍陷在雲夢澤中,杜島主與葉劍尊全都失蹤久矣,沒人再能夠給我們以庇護,這些年,如果不是在菡萏峰上,只怕我早就被那些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我不是那麼固執,非要留下來陪別人送死,只是你們想一想,這南海之中,還有比菡萏峰安全的地方麼?”

她站在那裡,侃侃而談道:“如今只怕八方勢力已雲集於菡萏峰,我們出去的話,說不定就會被當成炮灰圍攻,那樣纔是最危險的,還不如留在這裡,說不定有機會保存一條性命,別忘了林峰主也身爲元嬰,她焉能不爲弟子謀?”她開始說着還有些猶疑,但越到後來,便說得語氣越是堅定起來。

葛根夫婦怔怔的看着站在那裡,定氣神閒的女兒,忽然間眼眶便紅了。將葛靈嚇了一跳,以爲自己說了什麼刺激到這兩人的話,碧蘿有些欣慰的摸着她的頭髮,嘆道:“我的女兒,長大了。相比之下,我們都已經老了。”

葛根也道:“爹孃沒你有本事,這件事,就聽你的!”

葛靈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剛纔這番話,確實是發自肺腑,但是,還有一個她沒出口的理由,她總是有一種直覺,如果這時就走了的話,她可能會錯過某些東西……

“那我這就去芙蓉殿,將這話和她們說說……”她剛說到一半,忽然覺得體內的經脈,全都開始飛快的涌動了起來,她全身一震,臉上的顏色頓時赤紅如血。

碧蘿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葛靈苦笑道:“只怕……是時候到了。”

她在這裡潛修五十載,築基早已圓滿,只是她想等玄一一面,強行壓抑着進境沒有結丹,現在,她卻感到周圍的靈氣涌動,似乎是有些壓制不住了。

碧蘿頓足道:“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葛根這時斷然的說道:“現在去別的地方也來不及了,反正這裡先前的準備都是齊備的。就在這裡結丹,也費不了多少工夫!”

碧蘿擡頭望向天空,她頗有些憂心的說道:“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那些人在這個時候攻來!”

只是她的祈禱顯然沒有起什麼作用。這時,在離菡萏峰約只有數百里的一座荒島之上,已是旌旗招展,殺氣震天,無數的寶光在空中飛舞不停,在島上的正中心,一左一右,分別立有兩座碩大無比的旗幟,下面雲羅傘蓋。寶氣十足。

而從這兩面傘蓋之下,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正震懾着四方,在左邊那面傘蓋之下,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穿着黑色的長服,負着雙手,傲然而立。一對濃濃的眉毛,如睥睨天下一般。整個人如一柄鋒銳無比的利劍,似乎不用出鞘,便可以傷人。這人正是當年在雲夢澤中的那位八荒居士,他離開雲夢澤後,便回到千鏡島上潛修,同時廣收弟子,這數十年來。千鏡島的勢力大爲擴張,已幾乎佔據了半個南海。

而在另一面傘蓋之下,則站着一個女子,她穿着硃紅色的華服,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顯得華貴無比。眉目之間含着一股殺氣,卻又隱在平和之中,看上去含而不露,不怒自威。她眉目青黛如遠山,悠悠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八荒回頭道:“雲島主,你我二人不是說好了,要在三日後才發動的麼,那時是五月初五,陽氣最盛之時,也最能壓制菡萏峰上的陰氣,爲何你要提前派弟子們出戰,還是說,要撿什麼先手不成?”

他的語氣雖不善,但卻並沒有不敬之意,而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也正是傳承自天誅與紫墨之遺脈,以一己之力統御朱紫島千年之久的雲紫煙!

這位以貌美而噬殺出名的雲紫煙,這時並沒有動怒,她身後站着的,全是一排排的美貌少女,像是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

她看了八荒一眼,隨即便說道:“居士,你想得有些左了。你當林子楣在潛修,她就真的毫無還手之力?先派出幾個人,試試她的手底,我們也好心中有數。”

八荒冷哼了一聲,說道:“別忘了你我先前的約定,這菡萏峰上,無論人,還是法寶,一切都是你的,只有三十二峰要留給我!”

雲紫煙含笑說道:“我們先前已約定好,這個自然,將來菡萏峰一除,我們便以此劃界,共治南海,便又可保數千年平靜了不是?”

八荒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轉頭不語。雲紫煙皺了皺眉,她退後數步,召來一名弟子,耳語了幾句,段盈袖便匆匆而至。

這些年,朱紫島已不再設副島主,段盈袖成爲權柄最高之人,只是她做事,也更加的謹小慎微起來,有什麼大事,都要報雲紫煙知道。要知道,島尊直屬的十二女史,那可是一支讓人驚懼的可怕力量!

雲紫煙召來段盈袖,便說道:“八荒這人有些古怪,他這次邀我等攻佔菡萏峰,一切不取,只要這三十二峰的地盤,你現在就去菡萏峰,看看他到底是什麼用意!”

段盈袖點了點頭,便領命而去。

雲紫煙揚起頭,這時在空中,已有數十道光華,同時向着菡萏峰飛去,她嘴角露出微笑,“林子楣,這一次,只怕你極難脫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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