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3章 生死
蕭寞然這時已經冷冷的將手收了回來,他潔白而悠長的手指,晶瑩如玉一般,上面甚至沒有留下一絲血跡,在他的手中,仍抓着那個正在襁褓中的小男孩兒,那個男孩兒這時像是被嚇到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並沒有對這個孩子下手,而是冷冷的轉過了身來,對着身後的那些人說道:“爲何不將她拿下?”
那些魔修,也都有結丹期的修爲,但在這個魔尊的面前,卻噤若寒蟬一般,有一個人戰戰兢兢的說道:“此處已至東極峰,魔尊大人曾有令,至東極爲止,不得前進一步……”
蕭寞然冷冷的說道:“她越過東極峰了嗎?她離東極峰,還有數丈之遠,你們居然就畏足不前,這樣的東西,要來何用!”他手指輕輕的在空中一劃,如微風拂過一般,一篷血水頓時於眼前爆起,那數名魔修慘叫一聲,他們的頭顱,都已經被蕭寞然震成了碎粉!
這位魔尊的狠辣手段,讓所有人都爲之震驚。
而這時,在東極峰的另一端,丹朱已經冷笑道:“還有人再有異議麼?別忘了,這是東極州,是丹鼎派的所在,沒有我們庇護,你們這些人,統統要死!如果你們真想救人的話,就滾到東極峰那頭去吧!”
所有人都在他的威壓之下息聲,默默的向着後面退去,而他則已經冷笑着看向了嶽羽。
嶽羽毫不畏懼的回望着他,這時顧顏已經踏前一步,她淡淡的說道:“丹朱真人,多年不見,何必與我的弟子爲難?”
她方纔也想出手去救那名女子,只是被丹朱這一攔,就慢了那麼一瞬。本來她還可以出手的,但蕭寞然的動作迅如閃電。居然搶在了顧顏之前,已經將那對夫妻殺死,讓她再出手也已經無用,這讓她的心中更加的凜然,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魔尊,他的修爲,似乎並不在展若塵之下。至少顧顏在面對他的時候,感覺自己並沒有多大勝算。這讓她感到震驚無比。魔門中居然還有隱藏着如此之深的修士,這是那位玄霆魔祖,已經開始慢慢露出他的獠牙了嗎?
丹朱微露訝色,隨即說道:“原來是顧仙子,怎麼,這次還要來找我的麻煩?”他頓了一頓。說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她的冒犯之罪,你們趕緊離開此地吧!”
顧顏眉頭微皺,她與丹鼎派的關係,本來就算不上好,上次在汨羅江邊,她還從華嚴的手下逃生,只是雙方沒有撕破臉而已。還能維持着表面上的禮節,現在看來,似乎道不同,終究不相爲謀啊。
嶽羽像是對丹朱並不畏懼,她揚聲說道:“你知道嗎,那兩個人的性命,就是死在你手裡的!”
丹朱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來,死在我手下的人,何止千萬。區區一兩個螻蟻。何必放在我的心上?”
嶽羽朗聲說道:“天地自有造化,死生有命。自有它的因果。但這兩人卻是因你而死,你的心中,不會有心魔麼?”
丹朱眉頭一凝,他冷冷的道:“多嘴!”身形忽然一動,一隻大手,已經向着嶽羽抓了過來。
顧顏橫移一步,悄無聲息的攔在了他的身前,“真人,何必與小孩子爲難?”
她轉過頭,柔聲說道:“小羽,和某些人,你是無法與他們對話的,知道嗎?”
顧顏在丹朱的身前,淡然而立,身形似飄忽於雲端,丹朱卻忽然感到顧顏有如一座大山一般,全無破綻,讓他根本無着力處。他的心中頓時一驚,眼前這個女子,在晉階之後,似乎已經超出於自己之上了。
嶽羽這時搖着顧顏的胳膊,低聲說道:“師父,她和弟弟很可憐的,你救她的弟弟回來好不好?”
那個小男孩兒,被蕭寞然連同襁褓,一起提在手中,似乎並沒有殺意。但所有了解他行事風格的人都知道,他生性殘忍,對於那些老弱和女子,都會無比殘忍的虐殺,這個孩子的境況,可想而知。
丹朱這時已經退後了一步,有顧顏攔着,他不可能一力的與嶽羽爲難。就讓這幾個女人,趕緊滾蛋好了。
顧顏說道:“對面的這個傢伙,很是厲害,僅憑師父一個人,未必就能夠從他的手裡搶人,除非……”
她的聲音拖的微長,忽然間身形已經電射而起,同時口中說出了後面的半句話:“來個人幫忙!”
她的身形如電一般的飛馳過去,數十丈的距離轉瞬即至,右手揮動大衍劍,二十四顆定海珠已經遮天而起,無盡的星力,洶涌澎湃的向着身前平推過去。大衍劍已經隔空而落,一瞬間,撕天裂地的劍氣已經向着蕭寞然的頭頂斬落過去。
蕭寞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原來,你就是顧顏?”
無窮的劍氣已經逼人而來,方圓數十丈內氣流激盪,地面像是都被生生犁去了一層一樣,蕭寞然剛要動手,在他的身前,忽然間有一道勁風已經破空而起,這道勁氣,像是無聲無形的掩入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才突然爆發出來。一個矯健無比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一拳重重的擊向了他的肩頭!
蕭寞然的反應也奇快,在他的雙肩,兩片黑色的鎧甲已經悄然飛起,數尺長的尖刺飛快向外生長,他所有的退路,這時都已經被顧顏用劍氣封死,只能在鎧甲的護體之下,硬生生的承受了身後這人的一擊。
“砰!”
這一拳擊出,如石破中天一般,蕭寞然全身的骨骼格格作響,他發出了一聲悶哼,手掌不禁一鬆,那個襁褓便已經脫手飛出。
顧顏手掌輕拈,已經穩穩的將它抱在了懷中。
那道突如其來的身影,這時已經退到了她的身前,回頭看着顧顏大笑起來:“小顧,我們這次合作的如何?”
顧顏抿着脣笑道:“不錯,多年不見。你的身手,居然比先前敏捷了許多!”
身前這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大笑了起來:“彼此彼此,沒想到你的晉階,居然比我還早上那麼一點點。這次圍殺展若塵,你居然都沒有喊我?”
顧顏笑道:“我早就聽說,令師把你困在天罡峰上,不到晉階不能下來,否則的話。這樣的好事,我怎麼能讓你錯過?”
身前這人,正是當年曾與顧顏在紫羅峽一起並肩作戰的方碩,他潛來此地,比蕭寞然只慢了片刻而已,悄然的隱匿在側。只用通心之術,與顧顏暗自的通了一個訊息。而顧顏也心領神會,兩人彼此出手,配合得天衣無縫,將小孩子從蕭寞然的手中救了出來。
顧顏看着懷中那個驚恐到說不出話來的小男孩兒,低聲說道:“從今以後,你們兩個,就跟着我吧。”
本來顧顏並不是喜歡這樣濫發善心之人,但這兩個孩子的父母。卻是她動念想救,但卻沒有救下來的人。而顧顏行事,向來隨意所致,先前產生的缺憾,這時就一定要彌補過來,因此,她會將這兩個孩子帶回去,好生的教導,不會讓她們淪於戰火之下。
在東極峰的另一頭。這時已傳來丹朱的冷笑之聲:“顧仙子。你既然如此的好心,那麼。就將你的弟子都帶回去吧,東極容不下你!”
顧顏淡淡回道:“在下恥於與你爲伍!”
嶽羽抱着那個小女孩兒,包括林英和莫紫宸在內,這時都大步的從東極峰上走了過來。而先前吶喊着的那些修士,這時全都不敢作聲了,他們生怕丹朱一怒之下,將他們也趕過東極峰,就算是死,他們也不想再重歸於魔門的魔爪之下。
言歡握着拳頭,猶豫了一下,看着嶽羽的背影,還是大聲的叫了起來:“喂,等等我!”
嶽羽愕然的回過頭,言歡已經大步的跑過了東極峰,嘿嘿笑着說道:“這兩個孩子,你一人照顧得過來嘛,要不要我幫幫忙?”
在他的身後,傳來丹朱怒極的聲音,“言歡,不要以爲你師父不在這裡,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言歡回過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道:“丹朱師叔,我和我師父,都是獨居一峰的,你現在還不是掌門人,應該沒有權力隨便處置我吧,等事後,我自然會回靈樞峰,向師父請罪!”
嶽羽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果然我沒看錯,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顧顏把那個男孩兒塞到了他的懷裡,隨即便轉過頭,在她與方碩的身前,蕭寞然正靜靜的站着,這時天色昏暗,他那高大的身軀,像是已經隱藏在夜色中一樣,身上的黑色鎧甲已經褪去,只剩下一襲長袍。
他的頭髮,眉毛,眼眸,全都漆黑,而白袍卻一塵不染,兩者相形之下,顯得無比詭異。
他受了方碩突然一擊,但外表上,卻並沒有看出受到什麼損傷,顯然,以方碩剛剛晉階到元嬰中期的這一擊,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這時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早就聽說,顧仙子在蒼梧玄門之中,是最爲少年英傑之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難怪連展老大,最後都折在了你的手裡。我要告訴樓老怪,他想要爲展老大報仇,大概這輩子是沒什麼戲了。”
他的聲音很是輕柔,如果不是當面看到他無比狠辣的手段,誰也想不到他會是這樣殘忍的人。但顧顏對他,卻並沒有絲毫的輕視,現在,能夠讓她在對面的時候,感到沒有勝算的人,在整個蒼梧,除了六大元后之外,大概也沒有幾個了
她只是淡淡的說道:“魔門這次大興戰火,是準備與玄門正式的開戰嗎?”
蕭寞然微微而笑,他拂了一下腦後的頭髮,將一滴血珠輕輕的彈了出去,微笑着說道:“顧仙子覺得呢?”
顧顏對魔門這次的舉動,確實有些疑惑,以他們這次的大興戰端,幾乎是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佔領了玉陽州大半的領地,紫霄重傷,可以說,天機門已經接近於滅門。經此一戰之後,他們再也無力復起,極有可能就此在十大派之中除名。
這樣雷厲風行的狠辣手段,讓顧顏也不禁爲之心驚。
可魔門此次大興戰火,卻又像是有選擇的一樣,他們像是拋棄了原來一南一北的戰場,只用少許的兵力,牽制着陳家與碧霞宗。而是大舉集中兵力強襲天機門,但卻又只到玉陽州而止,絕不跨過東極峰一步。
在這個性情殘忍而暴戾的男子身上,顧顏卻看出了他心頭的那絲沉穩,他似乎在謹守着一條界線,在這條界線之內。他將自己的威力發揮至極致,卻一步也沒有逾越這條線。就像他根本不會跨過東極峰一步一樣。
顯然,這一次魔門的戰略,與先前已經大不相同,他們打着的,是攻其一點,不及其餘的主意,以雷霆手段先滅掉天機門,卻又小心翼翼的絕不觸動其它門派的底線。像是遊走在鋼絲上一樣。可這樣,卻能夠讓他們取得極大的戰果。
如果這裡的戰事,都是由眼前這個人主持 護短,那麼顧顏可要對蕭寞然刮目相看了。
她忽然問了一句話:“貴門的玄霆魔祖,可曾破關而出了?”
蕭寞然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隨即說道:“聖祖燭照萬里,洞明九霄,此地的事情,並不用他老人家出馬。”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聖祖在數日之前,曾經傳下了聖訊。這是遍及我聖門所有弟子的令旨,凡遇到顧仙子你的話,那麼……”
他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冷冽了起來,語氣中帶着一絲的寒意,緩緩的說道:“殺無赦!”
顧顏揚頭大笑起來:“我還以爲,玄霆魔祖,已經把我這個人忘掉了呢。”
蕭寞然緩緩的說道:“像你這樣的人物,永遠也不會被人忘記的。”
嶽羽在後面,有些沮喪的小聲說道:“師父,這次是我魯莽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讓顧顏在這裡現出了身形的話,那麼,顧顏完全可以悄然的繞過玉陽州,潛回東南。可現在,他們已經無法再回到東極去,想要再回東南,就只能穿玉陽州而過。
顧顏揮了揮手:“如果他們真有心要找我的麻煩,那麼,可不會在乎這一點半點的機會,是不是,蕭魔尊?”
蕭寞然仰頭笑了起來,他在笑的時候,仍然帶着幾分溫和之意,“不錯,本來此事並不是由我負責的,但我們兩個,卻恰好在這裡遇到,這是不是可以說成,是一種宿命?如果我將你放走的話,將來,我也無法向聖祖交代!” 他退後了兩步,淡淡的說道:“你如果能和我一起迴天極,謁見聖祖的話,那麼我答應,不會殺你。否則的話,你就等着給展若塵陪葬吧!”
顧顏冷笑道:“玄霆下追殺令,爲的就是展若塵?”
蕭寞然淡淡的說道:“你不知道,無論韓夫人與樓老怪,都恨不得啖你之血肉。在聖祖降臨天極之前,整個蒼梧的魔修,原本就是展若塵一人所統率的,他在魔修心中的地位,你無法瞭解!”
顧顏道:“雖然如此,但如果再讓我選一次的話,我仍然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因此,你要動手,就請吧!”
她微微退後了一步,說道:“你們全都進九嶷鼎去!”
蕭寞然掃了一眼,並沒有阻攔,看着顧顏將嶽羽等三人,包括那一對姐弟,全都收到九嶷鼎中去,才緩緩說道:“現在我對這一對姐弟,倒還真有些興趣了。我的洞府中,似乎還缺少一對夜光骨杯!”
這個魔頭,他居然想拿這對姐弟的頭顱,去做酒杯,當真兇惡極矣。
只是顧顏並沒有動怒,蕭寞然的境界,她有些看不透。雖然在表面上看去,他並不比展若塵厲害,但展若塵的厲害之處,在於第二元神,天魔法身,這些全是顧顏可以掌握的東西,而蕭寞然,她卻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哪些手段。
方碩這時無聲的踏前了一步,站在顧顏的身前,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節之處,這時都隱隱的爆起了一絲金光,當年在紫羅峽中,他得顧顏之助,以天罡神砂煉成了法身,回山之後,便苦修數十年,終於在數月之前,成功晉階了元嬰中期,現在他感覺,幾乎可以與世上任何一位元后之下的修士對敵。
面對着這位兇名在外,卻又神秘無比的蕭寞然,他也絕不惜一戰!
顧顏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她雖然面對着這位神秘的蕭寞然,但她的心思,卻沒有完全放在他的身上。她在飛快的思量着,魔門這一着突出奇鋒,一舉將天機門這個橫亙在蒼梧與魔門邊界腰部的釘子拔除,動如脫兔,迅若雷霆,如果這真是那位玄霆魔祖的行事風格的話,那麼他的心思之深,可絕對不能小覷。
顯然,以展若塵爲首的魔修,率衆圍攻丹霞山,這不過只是他們的障眼法而已,以至後面的連場大戰,不過都只是爲這次入侵玉陽州的大戰做鋪墊而已,他們真實的用意,就在於要一舉奠定這次大戰的局勢,強行進攻玉陽州,不單將後患全都排除,還等於在中原腹地,鑲進了一根深深的釘子,而蒼梧真正掌控局勢的這幾大元后,卻仍像穩坐泰山一般,根本沒有動作。難道他們真的覺得,所有局勢,都盡在掌握之中麼?
顧顏忽然覺得有幾分可笑,東極峰那一頭,無數的呻吟呼號之聲,仍在不停的傳過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們看來,這些無名的修士,不過如同螻蟻一般,是可以被無視,也可以被犧牲的。只是就算是一隻蝴蝶,也同樣有能力來攪動天下大勢,只怕到了最後,他們自己,也無法控制蒼梧的局勢了!
現在蕭寞然攔在她的身前,如果她想返回東南的話,就一定要先解決掉他才行。而她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回東南去看一看。蒼梧的局勢,只怕即將迎來鉅變,在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坐鎮碧霞宗,才能穩定局勢。穿越天脊之事,看來只能先往後放一放了。
這時方碩已經冷冷的說道:“你要動手的話,就來吧!”
蕭寞然大笑起來:“方碩,你民算有幾分本事,可是比起顧顏來,未免還差了一些,還是閃到一邊去吧!”
方碩冷哼了一聲,他忽然飛步向前,一隻腳橫跨出去,如穿越了空間的界限一般,只一步,便已經閃到了蕭寞然的身前,他全身的骨節在這一刻全都格格的作響,似乎所有的骨骼裡,都孕育着一股看不見的氣流,順着體脈,一直涌到了他的手臂之上,然後,在他的五指之間,金光四射,一拳便重重的擊了出去。
在他擊出這一拳的同時,蕭寞然的臉色,也變得無比肅然起來。平時談笑如雲淡風輕一般的他,在對敵之時,臉色卻變得無比凝重,像是在進行着一件極爲神聖而又莊嚴的事情一樣。他沉聲說道:“一以貫之,氣若長虹,果然不愧是金剛門的不壞法身!”他揚聲笑起來,“聽說金剛門的金剛法身,萬劫不滅,那麼,我就來試一試吧!”
這個外表看上去像是人畜無害,連雞都不敢殺的公子,忽然間揚起手來,手掌豎起,掌緣筆立如刀,重重的向着身前劈了出去!
兩道勁風,在頃刻間相碰至一處,並沒有發出任何響聲,而在兩人掌拳相擊的這一瞬,周圍似乎捲起了無數的漩渦一般,無數的靈氣飛快的向着這裡集中,已經有無數個細小的氣旋,在不停的於兩人之間炸響,顧顏低聲道:“小方,你閃開!”
她飛身向前撲去,而這時,方碩忽然間大吼了一聲,聲音幾乎裂天動地,震得整個東極峰都隱隱搖動,而他整個人的身軀,已經飛快的向後倒飛了出去。一口血箭沖天而起。
蕭寞然居然在以硬對硬的過程中,讓他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