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下樓這件事上了。
過了許久，她終於走完樓梯，擡起頭打量着客廳。
赫敬堯就在她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目光牢牢的鎖在她的身上，一片黑沉。
遠遠的李伯看到這一幕，原本打算上前，但是赫敬堯對他做了個手勢。
李伯雖然滿腹疑惑，但是也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他看到少夫人一步步的往後院走去，少爺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身後。
……
院子裡一片綠意盎然。
芷兮幾乎是本能的走到長椅那裡，小心的坐下，雙手依然放在肚子上，神色混合着激動期待和困惑。
赫敬堯站在一旁，靜靜的打量了她許久。
她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充滿了疑惑，但是對於腹中的兩個寶寶，依然會本能的覺得期待和喜悅。
赫敬堯終於朝她走了過去。
院子裡有一些落葉，他踩上去的時候，葉子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芷兮擡起頭，茫然而又震驚的看着他。
赫敬堯一步步的走過去，在她的面前站定，微微一笑：“芷兮？”
她睜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裡清晰的倒影了他的影子。
許久，她的嘴脣動了動：“我……沒錯，我是蘇芷兮……你是誰？”
赫敬堯安靜的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覺得呢？”
“你……你是我的丈夫嗎？我……我的孩子……是你的。”她結結巴巴的說着，神色依然無措而緊張。
赫敬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猜的沒錯，我是你的丈夫，我是赫敬堯。”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敬堯……”她低低的吐出這兩個字。
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脣齒間有種致命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讓她更迷惑了。
“沒錯。”他笑了，在她的身邊坐下，攬住她的肩膀，“你餓了嗎，該吃晚飯了。”
“可是……可是我……”她緊張的攥緊了雙手，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肩上，似乎想要推開他的手臂。
“你不記得了，不過沒關係。”他的聲音溫柔極了，“你相信我嗎？”
她情不自禁的看向他，神色愣愣的。
赫敬堯伸出一隻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是我的妻子，你懷着我們的孩子。”
“我……”她依然怔怔的看着他，過了許久許久，她忽然輕輕一顫，“敬堯。”
“嗯。”他勾了勾脣角。
“我想起來了……”她喃喃着，慢慢的靠在他的懷裡，聲音哽咽，“我想起來了。”
赫敬堯閉了閉眼睛，沙啞的開口：“嗯。你看，你總能想起來的。”
芷兮眼睛一熱，淚水忽然一滴滴的砸在他的衣襟上。
她想起剛纔那半個小時的茫然無措，心底一片冰冷。
“也許……也許下一次我就記不起來了……”她哽咽的說道，“我會忘記你……”
忘記她有多麼愛這個男人，忘記他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溫柔的擡起她的下頜：“你剛剛知道我是你的丈夫，是什麼感覺？”
芷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