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吐了吐舌，趕緊退到一旁，噤聲不語了。
皇甫冽先進去了，蘭姨看見皇甫冽回來了，如釋負重般長吁了一口氣：“少爺，您可來了，勸勸婉倩小姐吧，她今天的情緒可糟糕了。”
聽說皇甫冽來了，婉倩的臉色明顯一怔。
下一秒，她慌里慌張地抽了紙巾，拼命擦拭自己嘴上的污漬。
“蘭姨，你，你快讓他們出去！誰準你讓他們進來的？快讓他們出去啊！”她蒼白着臉，神色慌張。
身爲一個女人，最狼狽的一刻始終是不願意給心儀的男人看的。
皇甫冽和陸寶貝只好退了出來，小菊和蘭姨在裡面收拾垃圾，陸寶貝看了一眼皇甫冽，說：“我先去給她熬醒酒湯吧，你陪陪她。”
說着，她便去了廚房。
皇甫冽就等在門外。
過了一會兒，小菊和蘭姨已經將裡面的垃圾和污漬全都收拾乾淨了。
她們離開後，皇甫冽卻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門外停住腳步，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中數秒之久。
八年前，從婉倩進入皇甫山莊後一直到她離開，對她的感覺一直是兄弟姐妹之間最純潔最乾淨的手足親情。
從前的那個她，可以自由出入他的臥室，可以共讀一本書，甚至共用同一副碗筷。
和父親一樣，皇甫冽也曾經將對姐姐凝雪的感情，付之在婉倩身上。
那時候兩人之間的親密舉動，單純得不染塵埃，他從沒有想過婉倩會對自己產生男女之間纔有的感情。
他只把她當親人看待。
倘若父親還在，或許他還能看在這份親情上，善待她，照顧她。
但是，父親出事了，她在父親彌留之際毅然決然地離開，致使他抱憾終身，不甘離去，這讓皇甫冽極爲痛恨。
自此，對她的那份親情也消失殆盡，他再沒有拿她當親人看待。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他從來對她不聞不問的原因。
思及此，皇甫冽不由得擰了眉，這才推門進去。
“怎麼樣，你感覺好些了嗎？”他問道。
大概是吐過了的原因，婉倩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要好了些，只是臉頰上還有些微微的酡紅色。
她搖了搖頭：“不太好。”
“陸寶貝已經去給你熬醒酒湯了。”
聽到陸寶貝的名字，婉倩的心口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她抿了抿脣，說道：“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嗎？”
“不是喜歡。”
婉倩倏然擡頭，下一秒卻聽見他說：“而是愛，我很愛很愛她。”
“……”婉倩緊咬着脣瓣，藏於被褥下的一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淚，情不自禁地涌了出來，滑過婉倩那美麗卻又蒼白的姣好面龐。
她耷拉着腦袋，密梳一般的眼睫毛輕輕顫抖着，她點頭說，“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奢望什麼了。不過，冽，你——”
“嗯，什麼？”
她擡起頭來，“你能不能再最後一次抱抱我，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
皇甫冽微微擰了眉。
看出他的不情願，婉倩心急地道，“冽，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以前那樣抱抱你了，你就成全我這一次好不好？也算是……給我留一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