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我們,就這樣了吧
“一二一,一二一--”參加完訓練的士兵有組織地在操場上進行打掃,雖然早上已經清掃了一便,但中午颳了風,邊上的大樹又被吹下一些冰凌和短枝椏來,影響了整潔的美觀。
“顧團長呢?”葉鳴修從辦公室出來,摸着自己被震得發矇的耳朵,這伯伯說話的聲音就跟洪鐘似的,險些震破了他的耳膜。
“在後山,今兒個是偵察連的考覈日!”就是怕這些人過年時間鬆懈了,所以年後幾天便開始考覈,讓這些人連過年都沒過得安穩。
“恩!”葉鳴修摸了摸耳朵,小太陽是有心想提醒葉副團長這姿勢有點影響他儒雅的氣質,葉鳴修晃了晃頭,低低籲出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可比炮/彈的震懾力還要強悍!”
小太陽不解,什麼東西這麼厲害?咦,副團長今天一大早跟顧老大去了一趟g市,回來就心情甚好,小太陽也聽說了顧二小姐醒來的消息,可是想想啊,副團長,你高興個啥啊?人家醒來也是別人的媳婦兒,跟你沒半毛錢的關係!
葉鳴修可沒想到小太陽腦袋瓜子裡在想着什麼,只是他耳朵裡還留有白司令那憤然的餘音,兀自嘆息一聲,就知道那申請一遞交上去保證要捱罵,這不,鋝了老虎的鬍鬚了!
葉鳴修正想去後山看看顧清揚的戰果,就見有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在他面前一站定,“副團長,嫂子說要見顧團長!”
葉鳴修表情一怔,半響才明白這個兵口中所說的‘嫂子’指的是誰,‘哦’了一聲,讓放行。
這還真的找來了。
他就知道她是忍不住的!
“你打電話去把顧團長叫回來,就說我有事找他!”葉鳴修對小太陽說了一句,小太陽點點頭一溜煙地跑上樓打電話去了。
接待白錦思自然就剩下了葉鳴修,看着她下車,在沒等到她開口之前,他就說話了,“樓上去坐坐!”
白錦思看着葉鳴修,輕聲問道:“他在哪兒?”
葉鳴修摸了摸鼻子,指着那邊,“在對偵察營進行年後考覈!”
“帶我去!”白錦思眉頭一沉,就朝葉鳴修所指的那個方向走,她在這裡過年的那兩天時間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顧清揚就帶着她去了後山,哪裡一大片的訓練基地,兩人繞半個山頭都整整花了大半天,白錦思還調侃着這可比市區裡的公園要純天然的多,顧清揚果然讓她感受到了什麼是純天然,他從枯枝葉叢裡翻出了一條冬眠的蛇,把白錦思嚇得半死。
“你居然怕蛇?你怎麼進特戰隊的?哦,我知道了,你走的後門!”
“你才走後門呢,誰規定進特戰隊的人就不能怕蛇,你給我拿開,人家好好的冬眠着,你居然把人家給翻出來,一點不道德!”
“我不道德?好,我就不道德給你看!”
“啊,顧清揚,你個無賴--”
。。。。。。
這樣的歡笑聲才過了幾天就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的那麼漫長,白錦思邁着步伐往那邊走,身後是跟來的葉鳴修,她覺得擡起的步伐越來越沉重,要靠近訓練場時,葉鳴修將她攔了下來,輕聲說道:“你是知道規矩的,這裡你不能進去,不過我已經告訴他了,相信他很快就會出來了!”
葉鳴修看着情緒低落的白錦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感情的事情外人不好說,也無法親身體會到身在局中的人們的那種心情,不過他想,應該就是見不到就想,想着的結果要麼甜蜜要麼苦澀,葉鳴修心裡低笑一聲,垂下眼眸時,想起了自己那內心深處一廂情願的苦澀感,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放不下,又得不到,想祝福又難受的心態!
“他提交的申請上面批下來了嗎?”白錦思目光看着那邊,卻問着葉鳴修這樣的話題。
葉鳴修心裡有些無奈,想來她是從白司令那裡得到的消息,白司令的脾氣都發下來了,想來白司令是跟她說過了,唉,這樣就遭了!
葉鳴修搖搖頭,如實回答:“沒有!”想也知道,除非需要親自點頭的人不是他老白!
白錦思面色不變,心裡卻明白了,只是她也更加確定了她和顧清揚之間已經出現了問題,這不是她父親介入的原因,是他們兩人自身出了問題。
但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當着雙方父母的面信誓旦旦地說要娶她,可是一轉眼這才幾天時間?變化如此之快讓她是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該如何來應對這樣突然出現的局面,是不是她哪裡做得不好,做得不好但你可以說啊,可以提出來啊,只是他這轉變的態度讓她迷茫得不知所措了。
白錦思和葉鳴修就站在外面等着,只是讓葉鳴修都沒想到是,顧清揚出來時都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隨着排着整齊隊列的士兵從訓練場跑步出場後,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開了出來,白錦思看着車上坐着的人,二話不說,邁開站得都僵硬了的腿直接擋在了車前面,開車的李力這纔看清站在這邊的人是誰,詫異出聲,“耶,嫂子來了?”
葉鳴修看了一眼坐在車裡的顧清揚,眉頭皺了皺,他知不知道錦思在這裡等了他快兩個小時了,他站着腿都僵了。
顧清揚看着擋在車前的白錦思,穿着呢子大衣的她臉色有些蒼白,渾身都在打顫,她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一定凍壞了,他心裡猛的就像被刀割一樣的難受,看着擋在車前一步不移的女子,他把敲在了車頭上的腿放了下來,語氣淡淡地出聲,“來了啊!”
這種無所謂的說話語氣徹底將白錦思的怒火給激起,她走過去一把拉開了車門伸手就拽住了顧清揚的衣領使命地將他往車下拖,那隻凍得冰涼的手接觸到他那微涼的臉頰時,手都抖了一下,拽着衣領的手指都發木得沒有了知覺。
她在這裡等了他兩個多小時,他明知道她來了卻讓她在這裡苦等着,這不是顧清揚,這哪裡是那個疼她呵護她捨不得她受一點苦的顧清揚?
顧清揚被她拽着衣領往外拖,他也沒有反抗,只是感受到她那手心的冰冷,從他臉頰划過去時的那種冷讓他心疼得險些沒忍住地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他哪裡捨得她在這裡被冷風吹受凍又難受?只是,他不能!
被她拖拉着從車上下來,她伸手拽着自己衣領是兩人身體相靠着,這麼近的距離讓他是衝/動得想不顧一切地去抱着她,她鬆開手的那一刻,他那顆心都沉下去了。
白錦思看着沒有絲毫反抗的顧清揚,鬆開手之後在他面前一站,原本就想好的說辭但是到了此時卻如鯁在喉怎麼都說不出口,只是傻傻地站在他面前,心裡的委屈都涌了出來,連剛纔那強硬的姿態都無法保持住,她想過要大聲地質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在看到他的這一刻,她居然難過得想哭了!
顧清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鼻子凍得通紅,雙眼也紅了,他心裡一陣抽疼,怎麼辦?他的心也是軟的,會疼的!
“爲什麼?”白錦思嘶啞的聲音在冷風中盪開,她不是那種初嘗愛情總是帶着幻想的小女生了,會敏感地因爲對方的一個電話或是一句不好的話而耿耿於懷着鬱悶一天的,她只是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他關機不接她的電話,對她的態度也一下子變冷,她不明白,所以要問清楚。
“什麼爲什麼?”顧清揚站着一動不動,目光平靜地跟她對視着。
白錦思咬了咬脣,“顧清揚,你別明知故問,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清楚!”她已經嘗過一次因爲沒敢當面問清楚而直接將他丟下跑去維和,長達兩個月的分離之苦她不想再承受了。
顧清揚定定地看着她,對,他就喜歡這樣的錦思,他喜歡她的坦白,就喜歡她這敢於說出來的勇氣,以前的他不就是也是這樣的嗎?只是,現在,他要怎麼說出口?
一個未確定的診斷要經過三個月的觀察期,如果他不幸感染,那麼他們又怎麼能再有機會再一起?或者說不定就在這三個月期間她能遇到一個比自己對她還要好的人,緣分的事情說不定的,但是他卻不想讓她白白蹉跎掉這三個月的時間,他真想自私一回,可是他也明白這麼拖下去,他會自責會懊悔。
不如就這樣吧!
顧清揚的手輕輕地握在了一起,看着緊盯着自己的白錦思,薄脣輕輕地張開,喉嚨嘶啞地出聲,“錦思,我們就這樣了吧!”
淡了吧,忘記了吧!
就這樣了吧--就這樣了吧--
他冷淡的話語飄了出來,給出的是讓人心碎的答案!
這樣的答案震得白錦思往後退了一步,嘴角顫抖得語氣都在發着抖,穩住自己的身體,冷靜得出聲,“你說什麼?顧清揚,你,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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