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過去了。
譚飛出來了很多次,可是每次都發現雪兒在入定修煉。雪兒也出來了幾次,每次譚飛都在修煉。直到她感覺達到了煉氣圓滿,感覺即將築基,才停止修煉。
譚飛成功完成了神識分控第二層,可三分神識,同時進行三項工作,互不干擾。丹田內的靈液由黃豆大變成了花生大小。水靈丹也成功煉製出來,層層疊疊十幾重封靈陣嚴嚴實實包裹着一顆只有綠豆大小的液體靈氣,封靈陣是透明沒有厚度的,水靈丹放在手上,就像一滴圓滾滾的水珠,獨特的韻彩展現着丹藥的不凡。
譚飛走出洞府的時候,雪兒正坐在洞府門口的石臺上,將臉埋在雙膝之間,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背上。
輕輕走過去,譚飛撫摸着雪兒的秀髮,感受到她身體猛地一顫,“雪兒,我幫你把頭髮紮起來吧。”
“嗯,你修煉結束了?”
“是啊,兩年多了吧,我感覺咱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一樣,雖然每次修煉結束都可以看到隔壁的你,可是總覺得我們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現在,我們又近在咫尺了。”
雪兒又是一陣心痛,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譚大哥,一會兒,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好啊,來這麼漂亮的地方,我還沒有去認真看看呢。”
露出水面的珊瑚礁參差不平,不好落腳,不過這難不倒譚飛二人,圍着小島轉了一圈,四周美景盡收眼底,“要是在這海邊建一所房子,周圍修一條棧道,每天看日出日落,潮漲潮退,吹吹海風,吃吃海魚,日子倒也瀟灑快活。”譚飛思緒已經回到了上一世,那時候買房子是多麼奢侈的事情,越是奢侈的事情越是令人神往,比如買下一個小島,建個世外天堂;現在上一世的夢想就在眼前,他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雪兒眼前一亮,旋即又恢復了正常,她知道雖然這個事情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是實際上難得不能再難。譚大哥不可能放棄修仙的機會,也就是說自己不可能跟她在這麼個荒島上長相廝守。
“爲什麼這些東西永遠得不到的時候會讓人這麼神往,如此容易得到的時候,現在同樣變成了一種奢望呢,你說人的慾望是不是一種罪啊?”
雪兒不清楚譚大哥這話的真正意義,但是她能理解,她有體會。慾望是一種罪,有了慾望,自己就不能修行,可是修行也是爲了慾望,只是慾望不同而已。突然間,她的心裡閃過一道亮光。長久以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譚大哥,就在此刻,她突然跳出了這個圈子,開始考慮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麼,我爲什麼要活着?爲了譚大哥而活着嗎?
“譚大哥,你說人修行是爲了什麼?”雪兒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譚飛沉默了一會兒,“我師父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也曾經認真考慮過,一直沒有個明確的答案,或許這個問題就沒有答案,就像道一樣,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看法應該就有不一樣的活法。你說呢,雪兒?”
“我在想,人活着應該是爲了真愛,爲了幸福,譚大哥,你認爲呢?”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其他人,記得有一個前輩跟我說,人活着是爲了探索這個世界,認識一切未知的東西;有另外一個前輩說過,人活着是爲了拯救世間的苦難;我覺得都對,或許把這些綜合一下,也是一種答案,爲了真愛、爲了真理,爲了真情。”
“那真愛、真理,哪一個更重要?如果人生之中只能選擇一個的話,怎麼選擇?”
“這麼難的問題,我如何回答得了。你記不記得真明子前輩說過他的道,說奉獻也是爲了得到,我當時很不以爲然,現在我問你,人活着是爲了付出還是爲了享受?”
“我……”這句話說到了雪兒的心裡,但是她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真明子前輩說,付出也是一種收穫,那可不可以理解,真愛也是真理?真情也是真理?真情也是真愛?呵呵,這些東西多玄乎,誰說的清楚啊,反正我覺得問心無愧就好了。咦,有東西!”
雪兒還在回味譚飛的話,被這一聲驚咦打斷了。
譚飛剛剛感覺到了小虹的興奮。自從變了兩次顏色之後,小虹的品味大大提高,一般的東西都入不了它的眼了,現在譚飛身上只有萬年靈草和上品靈晶能讓它興奮,這樣看來附近肯定是有好東西了。
放出小虹,這傢伙一下子跳入海中,譚飛讓雪兒在岸上等着,然後跟着小虹下了水。奇獸就是奇獸,水裡火裡的都不在話下,看它在海里遊得這麼自在,真讓人覺得這傢伙本來就是住在海里的。
潛入水中,景色更加優美,琳琅滿目的珊瑚,組成了絢麗多姿的圖案,有呈樹狀,有呈蘑菇狀,有呈花菜狀,有呈仙人掌狀,隨着海水的波動,輕輕搖擺着;五顏六色的小魚,在珊瑚礁空隙裡鑽來鑽去,看見小虹都四散逃開,好像很怕的樣子;奇形怪狀的貝類,慢慢蠕動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出如此浪漫精美而又富有生命力的畫面。
小虹一直在往前遊,已經深入到水下十幾丈了,絲毫沒有不適的感覺。譚飛還是取出了避水珠含着,一路跟上去,一直到了差不多五十丈深的地方,四周已經一片黑暗了,小虹的身上居然亮了起來,就像一盞黃色的燈,太奇妙了。
終於到了,一看這傢伙圍着一棵小樹一樣的東西轉,就知道找到目標了,接着小虹身上的微光,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株珊瑚,譚飛總以爲珊瑚就像那些珊瑚礁差不多,遍地都是,應該沒什麼價值的,但是既然小虹這麼喜歡,應該有不凡之處,取出短刀,從根部連同岩石鑿了下來,收進須彌袋。
小虹看着譚飛將它發現的寶貝收走,一臉惋惜的樣子,不過它又繼續往前游去,海水越來越深,譚飛很怕再出現兇猛海獸,一直用神識警惕着四周。有了一段距離後,小虹再次停了下來,又是一株珊瑚,比剛纔的還大,沒說的,收了。
怎麼回事?難道還有?看着小虹繼續往前遊,譚飛也納悶了,不會是趁機擺脫我吧?說來自己的確沒怎麼照顧這個小傢伙,但是你是我的,怎麼能讓你走掉呢,譚飛繼續跟上去,到底有多深譚飛也不知道了,氣罩緊緊貼在皮膚上,幸好煉體有成,能受得住這麼重的壓力。
當一片光亮閃現在自己面前時,譚飛徹底驚呆了,居然是禁制!這裡有人待過!研究了一下,不算難,花了幾個時辰,破解了上面的幾個關鍵法陣,但是並沒有破壞掉,譚飛跟着小虹閃身進去,裡面是空氣!這個禁制能隔絕海水,這太神奇了。
裡面的空間還算寬敞,濃郁的靈氣充斥着整個空間,小虹興奮地呱呱叫,這種密度的靈氣,只有在將中品靈晶的中靈氣引導出來聚在身邊的時候才能感受到。
一塊石壁刻滿了字,“海底世界,奇妙無窮。能到此地,真乃天選。漁舟子在此修煉百年,飛昇天界,留下些許饋贈,靜待有緣人。百年前發現此地有一條靈脈,特將此地封閉成洞府,藉此靈脈百年時間從金丹期修至化神,此乃天助。得此天助,需還大禮,故將餘所收藏之物,贈與天選之人。吾之道,緣由天定,命乃自修。”
原來是有一條靈脈在這裡,難怪會有如此濃郁的靈氣。這還了得,百年時間從金丹到化神飛昇,比坐火箭還快啊,這人的機緣比我還大!譚飛心中感慨萬千,這不是命,這是運。命是註定的,運纔是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