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鬼的指揮果然很有效果，當靈炮被拉前了數十丈，攻擊效果看起來的確明顯了許多。
密集的炮彈落防禦大陣之上，很快就被彈開。
當然，因爲射程較遠，彈丸二次掉落，還是砸中了防禦陣法，造成了二次甚至數次的攻擊效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給魚城的防禦大陣帶來額外的殺傷效果。
然而在古扉看來，這純粹是一場無用功。
城頭上，都架起了上千門靈炮，馬上進行反擊，把靈炮放得更近對方的炮口，那是……純粹找死。
神機軍的炮陣，原本處於相對安全的距離，這個距離是經過炮手反覆覈算之後得出的，在這個安全距離之內，就算城頭有密集的靈炮反擊，也有陣法能庇護。
只是陣地前移之後，超過四分之一的霹靂炮，直接暴露在陣法保護之外的區域。
城頭若無密集的靈炮，這樣的佈置也無礙，可這時候……
這是送人頭。
然而驪山鬼此時已經聽不進古扉的話，古扉也只能默默嘆息，但他並不是什麼事都不做。
他把手探入懷中，悄然捏住了一面小旗。
“神機軍……在幹什麼？”
看着神機軍的靈炮朝前挪動了數十丈，明顯越過了庇護陣法的保護，再次發起轟擊，秦良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們是想在更近的距離，對我們發起凌厲的攻擊……還是送死？”
斐度也一臉迷茫。
“會不會是他們以爲，這個距離太近，我們的靈炮……反而落不到這麼近的地方？”
趙福祿沉吟了幾秒鐘，忍不住說道。
“先不管他們。”
秦石擺了擺手，凝神望向魚城之外的軍陣。
數十萬撼山軍，實際上遍佈魚城幾個不同方位，每一個方位，此時都以神機軍的靈炮，開啓密集的攻擊，步兵和騎兵在後方，虎視眈眈，只等破開魚城的防禦大陣，便可進行衝鋒，氣勢如虹。
“趙勇？”
秦良忽然問了一句。
“末將在。”
趙勇趕緊應了一聲。
“佈置如何了？”
“回伯爺，平楚軍中，四千三百門靈炮，已全部運上城門，按照您的佈置，全部到位。”
“很好。”
秦良點了點頭，望向斐度：“一旦開戰之後，我們的靈炮補給，很難跟上損耗，有勞先生進行維護了。”
“這是應該的。”
斐度摸了摸鬍子說道：“伯爺放心，有我這老頭子在，靈炮不會啞火！”
秦良點了點頭。
進入魚城之前，秦良便已經有了一攬子的守城計劃。
計劃的重中之重，只有兩個，一是魚城自身的防禦陣法，絕不能被撼山軍所攻破，否則魚城的守軍，根本守不住撼山軍的瘋狂攻勢！
而第二便是，有足夠數量的靈炮，壓制撼山軍的攻城力度。
進入魚城之時，秦良手裡所有靈炮，也就只有四千三百門。
儘管還有衆多的陣師、煉器師在聖城裡爲秦良鑄炮，可補充的數量，卻遠不及損耗快。
所以秦良只能指望斐度帶着他的學生，將一些勞損過度的靈炮進行一定程度的維護，最大程度地延長它們的使用壽命。
這種辦法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好歹能讓魚城的火力變得更加持久一些。
“在魚城保衛戰完成之前，沒有更多的靈炮提供陛下，趙司馬，你幫我給陛下寫一封奏疏。”
秦良長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內城。
內城的城牆，要比外城高出將近四分之一。
此時內城城牆，城樓之上，樹着一面大旗。自然是仙朝的“周”字旗。旗幟之下，姬德一身金色戰甲，手拄一把大砍刀，一臉殺氣地凝視前方。
姬德周圍，有數十名修爲不弱的修士，懸浮於空，俯瞰整個戰場。
這都是姬德平時蓄養的客卿供奉，大多都是真仙境以上的強者，實力不俗。這算得上是魚城最大的底牌之一。
只是感覺的事情嚴重，姬德也顧不上繼續裝淡定從容，自己換上戰袍之後，親自壓陣，準備上戰場廝殺。
“這傢伙……”
秦良又嘆了一口氣。他總算明白了，姬德之前跟他的交流，還真不是虛僞造作，此人真是一個憨憨，魚城在他手裡竟然能守得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還真他孃的是個奇蹟。
然而仔細一想，秦良便知道，之所以魚城還受得住，完全是因爲驪山鬼之前過於小心謹慎，不願多傷亡將士，圍而不攻。
若驪山鬼早些下定決心，說不定早就把魚城攻下，所付出的代價，說不定比他想象更低。
但現在……驪山鬼的機會不多了。
“守得住嗎？”
伊祧不解的聲音在秦良心湖響起：“魚城守軍雖然不少，可戰力卻不算強，而且被撼山軍嚇破膽的將士，超過一半，這士氣可支撐不了多久。”
“沒問題……”
秦良卻很有信心，他淡淡說道：“將士的戰力，短時間內沒辦法提升，最好的提升方式，就是不停地戰鬥，在戰火中淬鍊，昇華，存活下來的部分，大部分都會自然而然地成爲精銳，至於士氣……這個其實很容易振奮，只要我們打幾次勝戰，就馬上恢復了。”
“談何容易。”
伊祧的打了個哈欠說道：“沒有聖城庇護，你那幾萬平楚軍，就是紙糊的。”
“所以纔要讓他們面對真正殘忍血腥的戰場。”
秦良搖了搖頭：“如果他們沒辦法變成一支精銳之師，我花這麼大的代價，養一羣廢物幹嘛？他們是我爹還是我岳父？”
“呃……”
伊祧半天沒說話，但這一會，它馬上就回想起，它這主人看起來十分容易近人，甚至悲天憫人，可本質上，依舊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修士，除了力量和身邊的血親，他什麼都不在乎。
“那就好……”
伊祧反而放下心來。
在它的認知裡，族羣裡真正能站到力量巔峰的存在身上，秦良似乎都有它們的品質，跟着這樣的主人，肯定更爲放心。
“是時候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了。”
秦良把手一揮，平楚軍的大旗也大力地甩動，城牆之上，一千多門靈炮，將一道道光芒射出！
“轟！”
大地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