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巧取豪奪

藏身於樹端的不棄正盤算着如何出手奪取內丹。原先的設想是那蛟一出水面就吐出內丹,吸收月之精華,自己身在樹上,居高臨下,一擊中的後,自己找機會乘着山高林密再偷偷地溜走。不曾想,這大傢伙盤於天際,一上一下之間自己同那怪蛇調換了位置。位置上的調換,直接影響到出手的速度與角度。這就讓不棄不得不重新思考如何下手。凝神細想,看着盪漾的水波,不棄靈識突然一動,嘴角上揚,眼發光亮,心道:“有了,就這麼着,肯定行。”不棄閃身離開藏身的枝杈,貓行狸步般向樹上的最頂端移去。

不棄衡量自己的體重,選了一根較爲粗細的枝杈,潛行移步,只到樹枝漸漸被自己的身體壓成弓型,方纔覺得滿意。

不棄想到自己小時候用彈弓打鳥的方法,稍加變通,利用瞬間樹枝的彈射之力,配合他使用的輕身功法,但能一擊奏效。

不棄在枝間使用了重字訣時,那樹枝彎曲的更加厲害了。子時一過,月光由盛轉衰,此時那蛟睜開雙眼,看着內丹,蛟口一張,便欲把那內丹吞進口內。

蛟口一張,不棄提身吸氣,身子稍加用力,彈射間,宛如一道流星,激射向那顆內丹,電光火石般,就在由內丹化成的水龍珠即將入口的剎那,不棄一伸手便把那顆水龍珠抄在了手裡。伸手一遞,便把水龍珠放置到了自己口裡。不棄一口吞下水龍珠,射速不減,身在空中,身子折扭,如流星一般飛速落下。看着離近的森林,不棄心時頓時樂開了花。

那蛟由於把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內丹的修練上,卻不曾發現有人會膽敢偷它的內丹。眼下,珍如性命的內丹一失,那蛟幽綠的雙眼一瞪,看着逃跑中的不棄,蛟奮怒不已,蛟口大張“昻”的一聲,猶如牛叫。這一叫猶如一道悶雷響徹天宇,這叫聲震得不棄身子一頓。蛟身一扭,蛟頭迅速下壓中,一道有形有質的寒氣如閃電般射向不棄。蛟天性敏捷,雖身軀龐大,但行動卻快捷無倫,寒氣後發先至。感受到背後的寒氣,不棄連換身法在空中左閃右避。那蛟長信一吐,寒氣漫空大作中,不棄一時竟無法擺脫那蛟寒氣的追擊。感受到寒氣的加劇,不棄凌空一個倒翻筋斗,躲過一道寒氣,身體拔高處,凝聚真元,雙指成叉指劍凝若一線,颯颯聲響中,直取那蛟的雙眼。

這一招本是金剛羅漢拳的第六招“回頭是岸”,此招要旨在於急進突轉身,與敵近身相搏,讓敵避無可避。此時不棄使來,卻把拳頭變成了叉來使用了。

平常爲了舒展筋骨,半空教了不棄一套羅漢拳,此拳共八招“開門見山”、“禪心永明”、“空即是空”、“色即是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衆生無我”、“超度極樂”。

看着那如虹的白色劍氣,那蛟雙目一瞪,蛟口猛地張大到極處。只見一道藍色的寒冰夾着一股腥羶之氣當空便與白色的劍氣撞在一處,劍氣哧哧聲中,眨眼間,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棄大驚失色,平常自己在跟動物追逐中,只要射出指凝的劍氣,所有動物不是被洞穿,就是被凍僵。而如今自己所射出的劍氣竟然化於寒冰之中。不棄不敢怠慢,身形倒卷,如鯉魚翻身般倒射而回,展開身形,沒命地向林中射去。那蛟擁有近萬年的修爲,其擁有的力量不是一般人所能豈及的。一見不棄朝林中奔去,那蛟身軀一扭,尾隨追去。

就在不棄的身形沒入林中,可蛟已尾隨而至。在林中一奔逃起來,不棄可吃足了苦頭。本以爲樹木能掩藏自己的形蹤,可眼下這些樹木卻成了負擔,自己必須繞木而行,可那條蛟龍卻視樹木爲無物,橫衝直撞下,長長的蛇信時不時就到了不棄的腰際。看着如風般而至的蛟,不棄一矮身,從蛟的肚皮底下急竄而過,扭頭便朝原路跑去。三步並兩步,只一會的功夫便奔於碧龍潭邊。那蛟扭頭回轉,緊追不捨,龐大的身軀,一曲一展間,就已經追趕上了不棄。不棄也其是滑溜,憑藉着身小靈活的優勢,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那蛟雖然動作迅捷,卻一時也纏不住不棄。不棄不敢再鑽入林中,展開身形,奔跑於碧龍潭上。那蛟如影隨形,就是不肯放過不棄。

那蛟擁有萬年的道行,全系內丹所致,如果內丹丟失,不但萬年道行毀於一旦,就是化身成龍,飛昇仙界的的希望也必然成爲泡影。有念於此,那蛟恨透了不棄,一邊急追,一邊吐着寒氣。

一人一蛟追逐片刻之後,不棄由於真元耗損,再加上寒氣的壓迫,身法漸漸凝滯。以往奔行千里也不覺累的他,如今卻喘息不定起來。

不棄哪裡知道,他吞服了膠的內丹,如果不是玉泉石乳滋潤過他的身體,在他吞服蛟內丹的那一刻,就將被凍成冰人。可蛟內丹所凝聚的萬年寒力也非同小可,那顆內丹此時釋放出來的冰晶寒氣,正漫漫侵蝕到他的筋脈,時間一長,身法是故出現凝滯的現象。

看着越追越近的不棄,那蛟長信啾啾,加速身形間,急欲一口把不棄吞入肚中。

此時不棄頭冒冷汗,嘴脣泛白早已經失去原有的血色,體外冒着絲絲寒氣讓他的身體不由地顫慄起來。感受到危險的來臨。揮手向後拍出一掌。白色的掌罡阻了一阻蛟龍,不棄折身閃開了那張腥臭的大口。

不棄心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照此,早晚得成爲這臭蛟的口中餐。此時真是上天無門,下海無路啊!想到海字,不棄心中一動,一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道:“我怎麼這麼笨,水裡黑暗無光,藏在水裡,它又怎能找到我。”想到這,咬緊被凍得上下直碰的白牙,頭下腳下,倒栽蔥般身,噗嗵一聲,急鑽入碧龍潭裡。

爲了驅趕身上的寒氣,不棄猛地喝了幾口潭水,水腳齊動,拼命向黑暗處游去。一到水裡,不棄就發現自己想法不對,這碧龍潭是這蛟的老家,在人家的的地盤,跟人家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那豈不是自投羅網。有此一念,不棄又拼命地向岸邊游去。

蛟一見不棄進入了水裡,蛟首一扭,隨着不棄落水處便追去。蛟一鑽入水中。幽綠的眼睛在水中猶如兩盞綠燈,不停地收尋着不棄。聽到水聲,側目看着那蛟的雙眼,不棄嚇得立即藏身在一塊大石後,不敢稍動分毫。

不棄雖然把蛟的內丹吞在了肚裡,可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卻飽含着蛟內丹的氣息。這氣息與蛟萬年來生生相息,蛟再熟悉不過。蛟發現了熟悉的氣息後,扭身之際,便朝不棄急速游來。不棄藏身於石後,聽到破水之聲,感覺到那蛟向自己游來。不棄一咬牙,拼盡渾身的力氣,蹭的一下竄出水面,沒命似地向樹林奔去。不棄剛一踏上碧龍潭的岸邊,不棄猛地剎住身形,愣愣地站在岸邊,喘着粗氣,面向前方道:“師父------師父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你不會出手的嗎?”

半空笑道:“看你玩了半天,就搶水龍珠有點意思,看你當下的狼狽樣,還有什麼意思可瞧。爲師是說過不會出手幫你搶奪水龍珠的,可沒說不幫你打那大長蟲啊!”

不棄手指身後道:“師父,師父它出來了,師父你要替我出氣,這臭蛇想要吃了我。你想,它吃了我,我們從此再也見不到面了。”半空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號道:“癡兒,處處都指望師父,今後你將如何面對未來。”

說話間那頭蛟也飛離出水面,幽綠色的眼睛,釋放出仇恨的光芒。當蛟目落在半空身上時,那蛟竟然看見在半空的頭後現出一個金色光環,那蛟感覺到金色光環散發出來的超然佛氣,那蛟畏縮不敢向前,不由“昂”、“昂”發出兩聲吼叫,叫聲低沉,聲音迴盪在整個水潭之上,一時久久不去。

半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孽障,還不速速退去,非待我出手不成。”那蛟好象聽懂了來人之語,但似心有不甘,怒吼如雷,蛟首一擡,從鼻端飛射出一道寒冰,直射向半空。

半空一笑,大袖輕拂,寒冰如春風化雪般消失不見。半空擡腿間來到那蛟面前,一掌拍在蛟首的那根獨角之上,大聲喝道:“我佛慈悲。孽障,難道真要我取你性命不成。”

說着,又是一掌拍下,那蛟龐大的身軀隨着半空的一掌拍下,那蛟渾身抖動如篩,竟然在半空的一掌之下縮小了一倍有餘。

不棄不知,蛟首上的那顆獨角,是其先天性命所在。半空這一掌蘊含着三山五嶽之法力,別說蛟已失去了內丹,就是在不失去內丹的情況下,也難以承愛這千鈞之法力。

那蛟在軀體縮小一倍後,竟然從眼眶內落下滴滴淚水,半空精修“他心通”,此時已知那蛟的內心想法。半空唸了聲佛號道:“今日之失,明日所得。冥冥之中,皆是天意。“

內丹化爲水龍珠,成龍飛昇在即,沒想到卻橫遭此劫,此時那蛟空留遺恨,滿心不甘。可在半空面前,它就顯得那麼緲小與無力。凌空盤旋三週後,戀戀不捨,最後含淚憤怒地看了不棄一眼,扭身鑽進了水裡。

其實那蛟哪裡知道,它能遇到不棄兒,實是它天大的福澤。那蛟可不曾想到,五百年後,自己的一顆水水珠,竟換來降龍羅漢下界並把它收爲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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