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商機

微識周天,是萬朋接受的法訣名字。這個法訣言語非常誨澀,而且離陽果然只說一遍,但再未重複。對於其中的問題,他也不作解釋,說完之後就再無聲息。好在萬朋記憶力強,一遍記下之後,爲防止出現記憶偏差,又一字不漏地在紙上寫下,放到桌上細細揣磨。

微識周天,短短十六句,六十四個字,每四字一句,有時候讀起來,會有些詩經的味道。但是萬朋知道,這絕不是詩經。雖然第一句的時候就是微識周天這四個字,沒有特殊含義,但是從第二句,識出丹澤,便是靈識從丹田出發,按手太陽小腸經運達左手小拇指,而第三句,逆衝歸匯,又是從右手小拇指回來按手少陰心經循至百匯穴,這已經讓萬朋感覺到困難了。不過,由於它對靈識的調動非常巧妙,一下子也讓萬朋敬佩起這個法訣來。

按常理講,靈識,並不能直接用於攻防,所以在低階修者之中,根本就不加重視。但是,靈識對於修者感知自身變化、環境變化和控制靈力使用,有着非常明顯的效果,因此在凝脈以上,除了靈識的自然增長,人們也會有意識地對靈識進行一些修煉。只不過,據萬朋所知,他們的那些修煉,都是附帶性的,並沒有這樣完整的法訣。

越是研究微識周天,越覺得有內容。明白幾句之後,萬朋試着運轉,才發現靈識的運轉,會以一部分靈力爲載體,如此一來,修煉靈識,也是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修煉靈力的作用。他本擔心修煉微識周天會不會耽誤正事,現在看來,這種顧慮完全可以打消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才真正把這微調周天理解透徹。試着運轉了一下,雖然只有64個字,但是要完成一個循環,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活動了下疲憊的身體,萬朋沉沉睡去。

他當然不知道,內界之中的離陽,此時已經是相當驚訝。他本以爲,沒有他的指點,萬朋要參悟這微識周天,怎麼也要兩天以上的時間,誰知道他只用一晚上就完成了。這廝原來得看過多少書,纔會對這樣晦澀的語言都順利接受?

一道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萬朋的臉上。他的嘴脣動了兩下,然後慢慢睜開眼睛,用手順便擋了一下陽光。他睡得很好,疲累一掃而去,稍微緩和了一下,一骨碌坐了起來。

他總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多。倘若沒有看過那什麼靈雲秘簡,他根本不會在乎什麼演武會。只是,他必須利用這次機會,讓自己看過靈雲秘簡的事情合法化。

只有這樣,他才能免受責罰!

坐好之後,他又背了一遍微識周天,開始修煉自己的靈識。昨天晚上的研究已經非常到位,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緩慢地控制着自己的靈識,以靈氣爲載體在身體內慢慢循環。

六十四句,其中有六十三句是有意義的。萬朋這時才感覺到一個循環會是多麼辛苦的事情。從調動靈識開始,到完成一個循環,一轉眼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

修完一個循環,他感覺到了異樣。自己的靈識似乎全部被喚醒了一般,在體內各處蠢蠢欲動,挑動着全身的神經,如同到處都有蚊子落下,即將叮咬的那種感覺。

但是萬朋並沒有恐慌。他還記得,剛剛開始修煉時,對靈氣的感覺,也是如此。那時,丹田由於靈氣衝擊,他曾經一連腹痛八天。相比之下,靈識的感覺要輕多了。

微作休息,萬朋決定繼續下去。反正他要做的事情無非是那麼幾樣,完成一件,就少了一件的任務。第二個循環,顯然比第一個循環順暢多了。只用一個半時辰,他的修煉便已完成。

應付了下肚子,萬朋開始自己第三個循環的修煉。前兩個循環中,他已經摸出了一些規律,對於縮短修煉時間有不小的好處。最理想的,是修煉時間縮短到一個時辰之內。不過,第三個循環依然是一個半時辰左右。

一天三個循環已過,自己的靈識,像是疲勞了一樣,突然就安靜了下去。身上的不適感全部消息,反而多了一種神清氣爽、骨肉鬆快的舒暢感覺。萬朋不禁也暗暗佩服起這微識周天來,一天三個循環,只在循環過程和間隙中讓人感覺不適,其他時間什麼都不影響,這種設計方式,顯然更合理,當然,也需要對靈識的瞭解非常深入。

走出院子,一股異香飄進了鼻子。

天星草!只有那株品階即將提升的天星草,纔可能發出這種香氣!

萬朋一喜,快步走過去,發現那株天星草,已然結實了。果然不多,數數剛剛好八顆,現在整株的葉子都已經枯黃,說明已經成熟了。再看周圍其他各株,雖然之前都有進階前兆,但是目前看來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畝地,將近兩萬株的天星草之中,纔出現了這樣一株花變的。何況,萬朋對這些藥材的照顧,已經快到了人所能達到的極致。而花變,只是第一步。花變之後的種子,是否存有種變,只有四分之一的機率,並且種變成功之後,還有一半可能是退化性變異。而種變的種子長出的苗,必須再經過一次開花結實,才能定下品階變異。

八顆種子,按照概率,怎麼都會有一顆成功進階吧?萬朋心中狂喜,正想去採收,離陽的聲音傳了過來,“咦,本屬天星草。想不到天星草退化了這麼多年,還能出現本屬天星草。你不要動,我告訴你採收的法門,這樣就能確保你採到高階種子了。”

從離陽的語氣之中,萬朋也聽出他是認真的。但是後來的陳述,卻讓他吐血不已。採收個種子,居然還要佈陣!採收前,還要先火烤半個時辰,溫度要恰好不能讓這些枯葉燃燒,然後又要冰凍半個時辰,不能讓乾枯的莖杆凍裂,最後要使用大地的自然震動,使種子落到事先布好的一個陣法之中……

好在萬朋修煉五行靈訣,對於水火的掌控,目前都比較熟練。一個時辰之後,他開始佈設陣法。這個陣法雖然要素簡單,但來龍去脈之間,他居然一點都弄不懂。布好之後,使用御土訣輕輕一震,啪一聲清脆的聲音,8枚種子應聲脫落,掉在地上時,陣法上面騰出一道光幕,將種子包在其中,浮在空中,微微振動。

果然是神奇的陣法!從這幾天的情況看來,離陽確實有幾分本事。

萬朋使出一個小瓶,將這8枚種子收好。看看周圍其他品階提升失敗的天星草,他也不想讓它們再長下去了。這裡面積不大,拔掉這一小片,不影響他這一茬的收成。再次整好地,施好肥,他將這8枚種子種了下去。

天星草一夜生芽,一週固莖,兩週打苞,在打苞的時候,就是可以採收的時候。第二天,萬朋發現,8棵種子冒出來六棵小苗,其中三棵葉子爲深藍色,上面佈滿了白色的小點。而另外三棵,一棵是葉子顏色變成了黃色,還有兩棵,與普通的沒有什麼區別。

只聞藥香和形態,萬朋就知道,三棵藍色的和那棵黃色的,應該是已經提升品階成功!

“天星草,本來就是這種藍的,色如天空星現,故名天星草。後來,它形成了分化,你們現在種植的,實際上叫養飼天星草,最早喂牲口用的。那株黃色的,叫速生天星草,生長期只需要三天,所以藥效比養飼天星草的還低一些。至於本屬天星草,纔是真正的藥材。”

萬朋聽得一字不漏。看來,這新生的綠色養飼天星草,沒有太多的用處,乾脆拔了得了。但是速生天星草,可算是個好東西。兩週,能生出五茬,就算價格降到百分之六十,也能賣出普通天星草的三倍之多。

還有兩個多月,收入一千多羅拉,不是問題。而加上自己的儲蓄,兩千多羅拉,應該可以買到一件低階的小法寶。

萬朋一陣欣喜!他幾乎沒有聽到離陽低低的一句,“真是不識寶的傢伙……”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萬朋現在要做的,是給天星草育種。從一株,到兩畝地,雖然是三天時間就成熟,但到收種子基本上是5天時間,而按照每株收8—10棵的速度,要形成規模,到一萬顆左右的種子,也還是需要20天。而20天裡,剛剛好本屬天星草也能結一次種子,收穫25到30顆這樣。

結種之後的天星草,價錢只有打苞時的一層。所以,基本算是白廢了。但是萬朋仔細算了算,這麼培育下去,長期效益十分可觀,並且在演武會之前,一定能來得及。

照顧好這些藥材,萬朋又開始修煉。因爲要爲製作陣符做準備,他再次找來了一堆的陣法典籍,想看看有哪些陣法更符合他自己的戰鬥特點。這些東西,完全脫開了離陽,而離陽似乎也只是在發現他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時,才冒出一句。

天色將晚,萬朋剛剛把靈力全部輸入戒指裡,就聽見有人在院外叫他。而且沒等他應聲,人已經進來了。

萬朋這時正全身大汗,衣服幾近溼透。來的人亮出玉牌,“我是巡察院的。因爲有重要的事情,還請師弟隨我去巡察院一行。另外,趙副總督那裡,也有人派人通知。”

巡察院是門派的執法和偵察機構,處理的一般都是大事。什麼事又找到自己頭上了?萬朋心裡一陣感嘆。但是,人家來了,他沒有辦法拒絕,也不可能拒絕。

巡察院大廳。執法長老就是巡察院的院長,但是人們更習慣叫他執法長老。萬朋到那裡,時,趙治川確實也已經在了。同在的,還有秦快。

執法長老的面色很不好看。見到萬朋,搖搖頭。“萬朋,似乎你在哪裡,麻煩就跟到哪裡。”

他說得雖然輕鬆,但是萬朋聽得出,這其中全是責怪,並沒有半點調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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