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影飛劍”是月芽的看家靈器,乃是一件中品寶器,頗不平凡。寶器本身是兩把兩尺來長的古樸雙刃劍,運轉起來卻可以化爲千百飛劍,組成飛劍大陣,而月芽卻可以自如控制其中任何一把飛劍,運用起來極爲靈活,而且殺傷力十足。
月芽一頭衝進鼠人大軍,“雙影飛劍”立即變化出千百飛劍,一部分環繞在她自身周圍飛行,作爲防護結界,絕大部分則被月芽突進飛行鼠人中東拼西殺,收割生命。
一照面,月芽才發現這些妖獸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厲害,而比妖獸本身更厲害的是他們的數量。所以即便月芽殺的很賣力,百十個回合下來,離她想要的效果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些飛行鼠人,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與月芽的飛劍周旋。要不是月芽的飛劍分身夠多,恐怕還應付不過來這些蜂擁而來的這些頂級妖獸。
“雙影飛劍”作爲一件中品寶器,到底還是殺傷力不俗,雖然不能從根本上左右戰局,但要斬殺大片的鼠人還是輕而易舉,不多時,大片大片的屍體,從半空中落下,密如雨點。
但是,鼠人大軍中被月芽的“雙影飛劍”斬殺後出現的空白,卻被立即飛上來的飛行鼠人補上。這樣以來,在半空總飛舞的月芽,漸漸竟有了被包圍的趨勢。
而一邊的九方天,雖然手中的“天命七殺琴”乃是上品寶器,“地獄紫陰雷”威武無比,但要面對數目如此之多的鳥人,將其擊潰,也是天方夜譚……
不多時,地面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斷肢殘骸,五臟內府。
被十萬人一擁而上圍攻是什麼感覺?九方天雖然殺的大爽,手中的“天命七殺琴”也確實威武,奈何這些等級已經高到一個極點的妖獸無法一觸即潰,九方天硬生生的被浪潮般涌過來的鳥人,逼得一退再退。
原本鼠人大軍和鳥人大軍還相隔幾裡,這樣打下來,雖然妖獸們傷亡確實不小,但九方天和月芽已經被迫退到了一塊兒,被包了餃子。
已經退無可退了。
九方天和月芽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誰都無法忍受自己一進來這個狗屁試煉空間就被一羣莫名其妙的妖獸給莫名其妙的斬殺。
就在九方天就要使出自己最後的底牌五行華蓋的時候,他突然瞧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於是大聲喊道:“師姐,過來我這邊!”
“過來我們倆就死一塊兒了!”月芽一邊奮力擊殺,一邊迴應道。這些妖獸,太瘋狂了,完全不計損失,不在乎死亡,只顧兇猛的衝擊。
“你不過來我們倆可就真有可能死在這兒了!”九方天動了肝火,“快點,別磨嘰了!”
月芽聽九方天這麼一說,雖然想不出九方天還有什麼高招,但是再這麼下去,真就要力竭而死。於是棄了眼前的對手,由“雙影飛劍”護着,飛到九方天身邊,將九方天包裹在飛劍劍陣中,急切問道:“九方,你有什麼法子?”
“沒法子。”九方天老實道。
月芽一陣惱怒,不曾想這個時候九方天還有心思捉弄自己,難道真要兩人死在一起?雖然,這比一個人死了要好,但是……
月芽就要發飆,九方天突然拉住她的手,月芽一愣,就要掙脫,卻不料九方天竟然一個餓狼撲食,將她從空中撲倒,往地面墜去。
月芽惱羞成怒,火由丹田生,手指一動,原本組成了一個保護結界的飛劍就朝九方天后背-飛來,眼看就要將九方天穿個透明窟窿!
九方天察覺到這一點,卻沒有放開月芽,而是控制“天命七殺琴”向身後飛去,將那些飛回來的飛劍盡數擋在身外。
月芽冷笑一聲,心中一動,已有數把飛劍從另外幾個不同的角度飛向九方天!
九方天打定了注意不放開月芽,好像要拼了命也要做鬼也風流,緊緊抱着月芽幾個翻動,堪堪避過幾把飛來的飛劍。只是這時的九方天明顯行動不再那麼靈活,而月芽幾乎是用意念控制的飛劍則明顯快了很多,就這個幾個旋轉,九方天的後背已經被劃出幾道血槽,鮮血飛濺出來!
九方天這下也怒了,全身練氣一下子爆發,其獨有練氣的特別之處一下子就顯現出來,兩人緊密貼在一起的身體一下子被一層厚厚的白冰冰封,只留下兩個腦袋,這一下竟然將月芽的身體一下子禁錮住!境界比九方天高了幾個層次的月芽,一時間竟然再也無法調動體內的練氣!
就在月芽大驚失色,以爲九方天就要對她放肆輕薄耍流氓的時候,僅有一個腦袋能活動的九方天一張臉憤怒至極,一張口口水就吐了月芽一臉,罵道:“臭娘們,你看看那些妖獸!”
月芽在驚異羞辱好奇的複雜心情趨勢下,瞥了一眼半空中的妖獸,立即被震驚,當下就忘記了掙扎,一下子愣在那裡!
半空中,那鼠人和鳥人,竟然相互混戰在一起,展開了血腥的大搏殺,竟再沒有一頭妖獸來理會月芽和九方天!!
九方天和月芽雙雙落地。在落地之前,九方天解開冰層,大手一揮,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抱着月芽落進深坑。接着九方天放開月芽,回頭大手又是一揮,用一層練氣將頂部封住,讓那些混戰的妖獸不至於掉下來。
月芽飄然落地,心中已然明瞭。原來九方天早就看出來着兩羣妖獸不是衝着他們而來,這才招呼自己過來。虧了先前他們卻還傻乎乎主動進攻這些本來就沒空理睬他們的妖獸,惹了一身騷。
月芽一下子羞紅了臉,低着頭站在那裡,看着自己的腳尖,不知如何是好。
九方天封好洞口,這才覺察到背後的鮮血還在留,月芽的下手可沒有留情,這幾下下去,要不是自己閃得快,早就給肢解了,巨大的傷口痛的九方天一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月芽將九方天這個細微的動作看在眼裡,心中更慌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思想是多麼下流,這不典型的狗咬呂洞賓嘛?殊不知眼前這位青年,那是純潔的一塌糊塗。
九方天懶得看這個滿腦子下流思想的笨女人一眼,盤膝坐下,療起傷來。
這下月芽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眼看着九方天這個很大意義上算自己半個救命恩人的傢伙閉着眼睛皺着眉頭療傷,心裡翻江倒海。其實月芽很想告訴九方天,自己這裡有療傷的丹藥,只要服下,立馬見效。可是已經被羞愧佔據了整個腦袋的月芽,此時已經鼓不起勇氣去打擾九方天了。
正在療傷的九方天,突然停下,睜開眼睛,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手一拍儲物袋,掏出一顆靈丹,那正是昨天月芽帶他到靈丹閣領取的靈丹,乾脆的扔進嘴裡,吞下,然後再次閉上眼睛。
月芽眼巴巴的看着九方天做完這一切,真恨不得一頭在旁邊的石壁上撞死算了。
半響,九方天在月芽惶恐不安的心情中睜開眼睛,傷勢大好帶動着心情好了許多的九方天看了月芽一眼,眼神中飽含說不出的幽怨,這讓月芽又是一陣臉紅。
“那個……九方,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真不知道你……那個……”說道最後,月芽再一次低下頭去,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被月芽窘迫的樣子逗笑,九方天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無比有女人味兒的女人,不管是一顰一笑,都有一種別樣的風味。就比如說現在這種只會在龍徵這種半大的孩子身上纔會常見的嬌憨,就讓九方天看的心裡一動一動的。
“好了,我知道師姐不是故意的,還好我保命的功夫不是那麼差勁,要不然沒被妖獸踩死,倒做了牡丹花下鬼了。”九方天調笑道。
月芽可憐巴巴的看了九方天一眼,哀怨的嘆了聲氣,在九方天面前坐下,真誠道:“謝謝你,九方。”
九方天不置可否的一笑,“是謝我讓你免於一場苦戰,還是謝我抱着你摔下來?”
慢慢平復下心中不平的月芽聽到九方天說到後半句,又是一陣羞澀,完了瞪了九方天一眼,道:“這兩者有區別麼?”
“好像是沒區別。”九方天哈哈一笑,感覺心情舒暢不少。擡頭看了看洞口那噴灑的鮮血和漫天飛舞的斷手斷腳斷腸子,眼中閃過一絲炙熱,一彈而起,扔下一句話就飛向洞口。
九方天道:“師姐你在下面等會兒,我去上面練練手。”
等月芽聽清楚九方天這句話的時候,九方天已經奔出洞口,隨手拾起一把長劍,嗷嗷叫着竟然跟那些妖獸肉搏去了。
月芽愣了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良久,月芽喃喃道:“這是個孩子,還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