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聽雨將趙小樓抱回房裡,聽見他迷迷糊糊地在自己懷裡亂叫,便伸手探了探他的脈,然後反手推到他背上,運起功來。

過了片刻,趙小樓內息漸漸平穩,卻還是暈暈乎乎地,在牀上來回輾轉,渾身冒汗。

風聽雨覺得奇怪。趙小樓根基尚淺,就算岔了內息也不是什麼大事,此時已被自己平順下來,怎麼還會如此難受?

他卻不知,趙小樓今日去後山摘的山菇,乃是臨近花海附近的異種,並非尋常的雨山菇,而有煽情動欲之效。

本來趙小樓食用得少,並不嚴重,忍一晚上也就過去了,偏偏他跑到冰湖畔練功,又出了岔子,血行加速,一下激發了藥性。再加上風聽雨幫他運功,那小小的媚山菇竟如火星遇春風,燃起了熊熊之火,比尋常**還要厲害上幾分。

風聽雨並不清楚其中原委,他功力高深,百毒不侵,那些藥性對他來說毫無感覺。何況他天性缺疏,情感自閉,對目前的情況不明所以。

他暗暗蹙眉,心道莫非是中毒了?

風聽雨不通醫術,站在牀邊看着趙小樓難受的樣子,想了想,將他撈了起來,打算再爲他運功驅毒。誰知趙小樓忽然一個轉身,緊緊抱住了他。

趙小樓此刻只覺渾身燥熱得快要炸開了,急切地渴望一絲涼意。風聽雨的手一探過來,那微涼的觸感立刻激起他的渴望,不由自主地纏了上去。

風聽雨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擡手想將他揮出去,可突然想起當年風聞雪送給他的那個男寵。當時那個男孩也是被他這麼伸手一推,便滾出了門外,直摔到長廊上,斷了兩根肋骨,還昏迷了好久。

趙小樓和那個男孩一樣是個普通人,大概禁不起他的輕輕一推吧。

風聽雨這樣一想,便軟下了手。他遲疑的這會兒工夫,趙小樓已像只小狗般趴在他胸前,蹭開了他的衣襟,將臉貼到他矯健雪白的胸肌上。

「唔唔……好舒服……」趙小樓喃喃地念着,身體已經順着人類的本能,懵懂地行動起來。

風聽雨感覺他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有些不知所措。他對此事極爲陌生,從不曾與人如此親近過,即使是他弟弟風聞雪,最多也是一起習武時有過肌膚之觸。

想起風聞雪,風聽雨又突然想起當日他送自己男寵時的那番話來。

「我們神冥教的逆風大法獨步天下,便是四天門的武功也不可比擬,只是練就不易,又不能親近女人,實是生平憾事。不過……呵呵,男人也有男人的好處,大哥你這般歲數還沒開過葷,說出去讓人笑話,今日弟弟給你找了個妙人,你當好好嚐嚐鮮。」

風聽雨再怎樣不通世事,見了趙小樓此時的模樣,也多少猜到一二。想必他是想做當年風聞雪要讓他做的事。

既然此事是這世間任何男子都該做的,那麼……風聽雨掃了一眼身前的趙小樓,見他正擡起臉來,面色潮紅,額有薄汗,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像蒙了一層水霧,正癡迷地望着自己,紅豔豔的小嘴也總是那樣微嘟着,好像在向自己撒嬌一般。

風聽雨見他那模樣實像一隻可愛求憐的小兔子,不由心下一動,便想:也罷,那便由他去吧。

他想是這樣想,卻並不真的明瞭該怎麼做。趙小樓糾纏着他一步步欺到身上,熱氣呼呼地直噴面頰,風聽雨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躲避。

趙小樓此時已經意志迷離,抱着風聽雨柔韌纖細的腰肢,心下一片燥熱,臉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雙手上下摩挲,探入衣襟,感受着肌膚相貼的感覺。風聽雨眉宇微蹙,想伸手抓住他胡亂遊走的手,誰知少年竟突然擡起身子湊過來,吻上了他的嘴。

這下風聽雨是完完全全的震驚了!

他從未遇過此事,驚訝之下雙脣微張,便讓趙小樓趁虛而入了。

接吻乃是人類天性,於男人更是無師自通的學問。趙小樓一觸上風聽雨的脣,便如魚得水,輾轉不休,連舌頭都伸了進去。

風聽雨初嘗此事,震驚之下忘記了反抗。趙小樓更加縱情地抱住他,好似十分歡喜,用力吻着他的雙脣,一邊呢喃着什麼,一邊扒下了彼此的衣物。手腳之快,不下於風聽雨手中的劍。

屋內並未點燈,此時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撒了進來,室內朦朧一片。

趙小樓已經褪去了自己的衣物,微微擡起身子,白皙清瘦的少年身材在月光下一覽無遺,一向清亮的黑色眸子蒙着霧色暗下來,有些沉不見底。

風聽雨被他這種視線盯着,心裡有種莫名的情感掠過。

趙小樓渾身熱得嚇人,額頭冒出細細的汗滴。他停頓了片刻,忽然又緊緊地擁了上去,雙脣帶着炙熱的溫度,在風聽雨身上輾轉游走。

火熱的觸感讓風聽雨陌生,卻又莫名地挑動一絲心絃。他看着趙小樓迷離癡邪的模樣,耳邊聽着他急促迫切的呼吸,感受着他身上燃燒的熱度,不由慢慢鬆下了身體。

風聽雨既已決定由着趙小樓去做,便沒有任何反抗和牴觸,任他施爲。

這種陌生的親近讓風聽雨有些不慣,但仔細說來,卻也並不厭惡。只是當趙小樓那火熱堅硬的分身抵到他身下時,還是不免淡淡蹙眉,忍受着這並不愉悅的闖入。

原來這就是聞雪所說的極妙之事嗎?似乎……並沒有那麼美妙呢。

他是練功之人,身強體壯,也不覺得此事如何疼痛難忍。只是不明白,爲何世人都要做此事?

聽聞雪說,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男人和女人做,但他們修煉逆風大法,只能男人和男人做,又說其實和男人的滋味更好,比女人妙極。

可是聞雪又沒有和女人做過,怎知道哪個更好?而且爲何這世間的男子除了和尚都要做此事?不做就會被別人笑話?難道做此事還有什麼好處不成?

風聽雨其實也知道自己與常人不同,很有幾分缺陷。記得他幼年時,常常一個人站在一邊,看着小小的風聞雪撲在父親懷裡或嘻笑打鬧,或撒嬌哭叫。每當這個時候,父親都會回頭望他一眼,眼裡有他看不懂的情緒,似乎又是期待,又是失望。

他便還是那般淡淡地回望過去,然後父親便會轉過頭,不再看他。

風聽雨知道人有七情六慾,但所謂的高興、喜悅、悲傷、難過、疼痛、焦躁……等等情緒,他都不曾體驗過。

他常年居住在這三絕山頂,萬事不在心中,唯有武學一道能給他帶來滿足。其實他練功也不是特別勤,只是實在無事可做,又比常人心緒寡淡,因而練功特別容易一些。

身下又是一陣鈍痛,風聽雨回過神,看見趙小樓在亢奮中有些迷茫地望着自己,便微微轉動了一下身體,讓彼此的姿勢更加舒暢一些。他有些奇怪,趙小樓看上去嬌弱文雅,怎麼在這事上體力竟如此強悍?剛纔明明已經完了兩次,竟又開始了。

難道一般男子都是這樣,果然自己與衆不同麼?

清晨,趙小樓睜開眼,望着牀帳頂愣愣發呆。

他記得自己昨晚明明在冰湖湖畔練功啊,什麼時候回來臥房的?

奇怪……真奇怪!好像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趙小樓暈暈乎乎地想,揉着額頭慢慢坐起身來,忽然模糊地記起自己昨夜好像練功出了岔子,後來、後來……

他臉色一變,霎時間蒼白。跌跌撞撞地爬下牀,看了看自己,又趴在牀上來回翻看了一遍,最後敲了敲腦袋,呆呆地坐倒在地上。

不、不、不會吧……趙小樓面如土色,顫顫巍巍地想。

昨夜的事他大部分都不記得了,不過模糊的印象還有些,而且這牀上的滿目狼籍,大片血跡,簡直讓人懷疑他昨夜是否殺了人?

趙小樓嚇得心肝發顫。昨夜他到底做了什麼啊?那個人武功那麼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他……而且他是個男人啊!是男人!

趙小樓快暈了。

昨夜的肌膚之親,那溫度似乎還停留在指尖上,可是這事怎麼想也不可能啊。

人不怕混亂,就怕懷疑。越懷疑越恐怖,自己把自己嚇住了。

趙小樓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他在地上也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高照的太陽照射進來,看了看窗外,才恍然發覺竟然已經快晌午了。他恍恍惚惚地起身穿好衣衫,洗漱完畢,虛飄飄地走出屋門。往日這個時候,風聽雨應該還在練劍。

趙小樓磨磨蹭蹭地走出後院。他知道以風聽雨的武功,掐死自己跟掐死只螞蟻一樣簡單。如果昨夜他什麼也沒做過,那是最好,就當春夢一場。如果萬一、萬一他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那讓風聽雨一掌將自己擊斃也不爲過。

男子漢大丈夫,應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縮頭縮腦,不是大丈夫所爲!

趙小樓下定決心,便鼓足了勇氣,握了握拳,咬牙向冰湖走去。

可是他想雖然這樣想,但一看見風聽雨一身白衣,迎面而來,還是瞬間就僵硬了。

「風、風……」他直瞪着眼,緊緊盯着風聽雨,話都說不出來,直到風聽雨慢慢走近,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他才艱難地吐出:「風宗主早啊。」

風聽雨還是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地衝他點了點頭,輕輕與他擦肩而過。

趙小樓呆呆站在原地,似乎還能感覺到風聽雨在冰湖上練功後攜帶的那一絲涼氣,從他身邊拂過。一切都與往常一樣,好像沒有一絲異樣。

趙小樓胡塗了。難道昨夜真是在做夢?可是那牀上的血跡和狼籍又是怎麼回事?

他又突然想到風聽雨武功這麼厲害,如果自己真的行爲不軌,早就看不到今早的陽光了。

趙小樓抓了抓頭,自己也不確定了。

「你在做什麼?」

趙小樓正心不在焉地蹲在爐竈旁吹火,猛然聽見身後的聲音,駭了一跳,嗆住了自己,大咳起來。

風聽雨看了看他,淡淡道:「鍋,糊了。」

「啊——」趙小樓一下子跳了起來,揭開鍋蓋一看,飯全糊了,廚房裡滿是煙味。

「咳咳……」他嗆得眼睛都紅了,也不敢看風聽雨,只是緊張地低着頭,小聲道:「對、對不起,我再重做……」

風聽雨見他白皙的小臉都被煙燻得污濁了,低垂的頭顱下露出了一截秀美的脖頸,侷促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還飛快地擡頭偷瞥了自己一眼,眼睛紅通通的,可愛又可憐的樣子,不由心中有些愉悅,道:「不用了,夏草回來了。」

風聽雨以爲他沒聽清,轉身離開廚房前又慢慢說了一遍:「夏草回來了,讓他做。」

趙小樓望着風聽雨的背影發呆。他不是沒聽清他的話,他只是震懾於他剛纔那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笑容。

他剛纔對我笑了嗎?他是對我笑了吧……

趙小樓完全呆滯了。夏草說過風聽雨從來不會笑,也不會生氣,也不會高興或者煩惱。他缺乏情感,因爲算命的說他天生少了一魂一魄的緣故。

可是趙小樓確定那是個極爲稀有的、淡薄得就像風聽雨那幾近透明的膚色一般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趙小樓更加疑惑。

如果昨夜他真對風聽雨做了什麼非禮的事的話,他應該不會對自己這樣笑的,而且態度還那麼平靜,和從前完全一樣。

趙小樓這樣一想,便覺得昨夜真的是他的一場春夢。

他鬆了口氣,可不知爲何,又隱隱有些失落之感。

察覺到自己的心態後,他不由一驚。天啊!他竟然對一個男人有非分之想,他是瘋了嗎?

趙小樓崩潰地蹲在地上,抱頭嗚咽。

夏草回來了,可是因爲父親狀況不好,心事重重,神情憔悴,也沒有心情和趙小樓說話,每日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後,便專心致志地練功。

趙小樓不好打攪,心情鬱悶,又不敢面對風聽雨,只好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敢出門。他現在一想起風聽雨,滿腦子都是那夜的「春夢」。他也知道風聽雨比自己幾乎年長一倍,不論按年齡還是按輩分,都是自己的長輩,何況他又是個男的。

可是真真是不得了。風聽雨纖長健美的身軀和雪白緊實像大理石般的肌膚,幾乎夜夜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無法自控。趙小樓覺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如果有間廟院在眼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栽進去帶髮修行,修身養性。

不過風聽雨卻還是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一絲異樣,每日按照固定的時辰做自己的事,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另外兩個人的焦慮和不安。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這夜夏草忽然飄進趙小樓房裡,把他嚇了一跳。

「夏草,你怎麼了?」

夏草臉色蒼白,雙目通紅,手裡捧了兩壇酒,往桌上一放,道:「剛纔教裡來信,我父親去世了。」

「啊……」趙小樓愣住,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夏草揮揮手,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下山時就知道父親情形不妙,沒想到教主的回靈丹也救不回他。」

「夏草,你、你節哀順變。」

「小樓,我心裡難過,陪我喝一杯。」

趙小樓看了看桌子上那兩壇酒,心想這是要喝一杯嗎?全都喝了還不出人命啊?

可是看着夏草悲慟的那樣子,他不忍拒絕,道:「好!」

夏草「砰砰」打開酒塞,塞給他一罈:「好兄弟!喝!」說着仰起脖子,就着酒罈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趙小樓瞠目。他知道這酒是用山頂草藥釀製的絕好佳釀,夏草曾帶他去酒窖看過,每滿三年就換一批,給山下送去。如此好酒被夏草牛飲,委實浪費。

但是想到他此時的心情,趙小樓滿心蒼涼悲痛之感。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趙小樓想起自己的父親,不由也是悲從中來,心中大慟,又被夏草的豪氣所染,一咬牙拎起酒罈,也大灌了起來。

這酒清香冷冽,後勁十足,實是不可多得的佳釀。趙小樓雖然酒量不錯,但也架不住夏草拉着他猛灌,半壇酒下肚,也有些吃不消了。

「夏草,你少喝點……酒這東西,小飲宜情,大飲傷、傷身……」趙小樓已經大了舌頭,含含糊糊地勸道。

夏草趴在桌子上嗚咽:「嗚嗚嗚……我從小隨爹爹習武,八歲開始伺候宗主,從此一年也見不上爹爹幾面。如今……嗚嗚嗚……」

「人死不能復生。夏草你、你想開點……你看我爹爹也去世了。嗚嗚嗚……生老病死,這都是、都是沒辦法的事……嗚嗚嗚,爹爹!我也好想爹爹……」

兩個人抱頭痛哭,不知不覺把酒都喝光了。

最後夏草爛醉如泥,趙小樓酒量竟比他稍好一些,笨拙地將他拖回房間。

「嗚……頭好暈……」

趙小樓將夏草安置好,跌跌撞撞地走出他的房間。此時酒勁上涌,人也暈暈乎乎。

他摸索着牆壁,慢吞吞地向自己的房裡走,誰知剛轉過走廊便撞上一物。「唔……好痛!什麼東西?」趙小樓眯着眼,歪着頭,過了半晌纔看清眼前的事物,嘿嘿笑道:「風、風宗主,是你啊……你、你在這裡幹什麼?嗝……練、練功嗎?」

他也不等風聽雨回答,便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咯咯笑個不停,忽然臉色一正,道:「走!我帶你看月亮去!」說着也不管風聽雨什麼反應,拉着他就往院外走。

此時正是月中,大大的月亮像個銀盤,靜謐美麗地懸掛在半空中。趙小樓晃晃悠悠地拉着風聽雨,指着天上的月亮大聲道:「你看!月亮好不好看?」

身邊人沒說話。趙小樓又道:「你、你聽過玉兔的故事嗎?嗝……你這麼愛養兔子,是不是從月宮裡來的?嘿嘿嘿……」他胡言亂語,忽然湊過去緊緊盯住風聽雨,認真地又問一遍:「你長得這麼好看,是不是從月宮裡來的?」

風聽雨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說過他長得好看。他對別人的鄙視或誇獎,都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今夜在月光下,看着趙小樓醉態可掬的認真神情,不由微微怔愣。

趙小樓拉了拉他的手,忽然柔聲道:「你知不知道,我夜夜做夢都夢到你呢……」

風聽雨心下一跳,見趙小樓站立不穩,身姿搖晃,便伸手攬住了他。

趙小樓順勢靠在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喃喃道:「你說多奇怪?我怎麼會夢到和你、和你在一起呢?嗝……你把我掠上山,我卻一點都不討厭你。你性格那麼古怪,我卻覺得再正常不過了。嗝……夢裡我就是這樣抱着你的。真舒服……呵呵呵,風聽雨……聽雨……你的名字真好聽……」

風聽雨心裡流過一絲暖意,柔柔的,軟軟的,陌生而讓人驚異。

他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少年起,就對他產生一種奇怪的情感,不知不覺關心着這個少年的一切,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出現,就會感覺心安和滿足。

雖然這種感情淡淡的,但風聽雨也知道自己對他是與衆不同的。

尤其經歷了上次走火入魔的一夜,風聽雨更加明白,自己對他的縱容和喜歡,也許已經超過了一定的界限。

「你醉了。」風聽雨的聲音如往日般清淡,但卻不易察覺地低沉了些許。

趙小樓打了個酒嗝,喃喃道:「我、我沒醉……」

「你該回房休息了。」

「回房?哦,好啊好啊……回房……」趙小樓無意識地念着,腳下卻一分也動不了。

風聽雨將他抱起,向他房間走去。

趙小樓已經醉胡塗了,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裡。只是緊緊抱着風聽雨,雙手越收越緊,感覺二人氣息相伴,肢體摩擦,漸漸升上濃濃的情意。

趙小樓雖然心底裡還隱隱意識到即使是在夢裡,這樣也是不妥的,可是情慾涌動,酒氣醺然,完全剋制不住。

到了房間,風聽雨彎腰將他放到牀上,趙小樓正一擡頭,二人脣瓣一擦而過。

風聽雨微微頓住,趙小樓卻愣了一下後,立即吻了上去。

溼漉漉的舌尖還帶着酒氣,與上一次的情慾全然不同,這次帶着點點溫柔和暖暖的情意,柔軟而輾轉地在風聽雨的口舌間撩動。

趙小樓是個謙謙少年,正是憐花惜玉的時候,並非不解風情。風聽雨卻完全是個石頭,上一次完全沒有反應,這次也是僵硬而怔愣,除了武功,風聽雨對其他一竅不通。

他不知該如何響應,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靜靜地接受着趙小樓溫柔的進攻。

「唔……好舒服……反正是在夢裡,應該沒關係吧……呵呵呵……」趙小樓似是自言自語,醉意朦朧,便微笑着想拉風聽雨上牀。

可是他那力氣,哪裡拉得動風聽雨啊?

他用力,再用力,風聽雨還是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趙小樓一怒之下乾脆也不拉了,就那樣纏上去,吻着風聽雨的脣瓣,雙手緩緩撫摸着他的身體。

風聽雨有些僵硬。他本來見趙小樓醉歪歪的酒態十分可愛,想看看他要做什麼,可這次的感覺有些古怪,自己身上也開始熱了起來,心下好像有什麼在蠢蠢欲動,讓他微微不安。

趙小樓越吻越帶勁,靈巧的脣瓣漸漸向下滑去,在風聽雨凸起的喉結處停了停,忽然伸出舌頭,輕啄了一口。

風聽雨腦袋一暈,只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炸了開,竟站不穩了。

趙小樓扒開他的衣襟,沿着喉結繼續吻了下去,在兩邊的鎖骨處也如法炮製。他好像吻了上了癮,低低笑了兩聲,笨拙地解開風聽雨的腰帶。

夏天衣物單薄,風聽雨只穿了一件寬衣,此時腰帶一鬆,趙小樓輕輕一扒,便露出優美有力的胸膛。趙小樓雙眼發直地盯着他胸前的兩處紅櫻,醉悠悠地盯了半晌,突然湊上去張口含住。

風聽雨深吸口氣,渾身發麻,再次有站不住的感覺。這種又癢又燙的陌生情慾讓他心下驚慌,卻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難道這就是聞雪所說的極妙之事?

他心下疑惑,心跳也急促起來。趙小樓貼在他的胸口聽得清楚,再也按捺不住,抱着他緩緩倒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