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修堯走的時候,告訴她,針對今天這事,皇上應該會再單獨召見她一次,說是到時候問她武功是在哪裡學,爲什麼會感興趣,諸如此類的問題就只管往她外公夏大將軍的身上倒屎就行。
蘇季菲明顯驚訝,要知道她外公夏君候,這名字有時候就是一種禁忌。在皇帝面前提這事,這不等於拿刀子往脖子上擺的自殺行爲嗎?
闕修堯卻笑了笑,只是讓她照做就行,一副內藏玄機的樣子。
折騰了一天,蘇季菲太累了,一頭栽到牀上,就直接睡死了過去。鑑於他們這種兵種的特殊性,所以就算是睡眠也是曾經做過針對性的訓練,讓你在執行任務時可以幾天幾夜不睡,但是隻要條件允許,眼睛一閉卻又可以睡得跟豬一樣。
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蘇季菲隱隱聽到低低的嚶泣聲,手臂腫痛的地方癢癢的,就好像有羽毛撫過一般。蘇季菲一個驚悚,竟然瞬間回籠,只是睜開眼睛,映入的卻是夏婉兮以淚洗臉的畫面。
“娘?”蘇季菲驚訝地坐起來,秀麗的臉上,神情有點複雜。
夏婉兮連忙將她的袖子放下來,拿出手帕擦去淚液,徐娘半老的臉上,勉強堆起笑容:“是娘吵醒你了嗎?我只是擔心,過來看看。”
她臉色有些蒼白,襯得眼眶下的黑眼圈十分的慘烈,蘇季菲見狀,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是一夜沒睡。這個可憐的女人,估計是已經有所懷疑了吧?
蘇季菲一邊想着該怎麼解決着,一邊隨口應付了句:“沒有,睡得早,也差不多該醒了。”說完,她就準備起身穿衣服。
夏婉兮卻拉住了她,晃着手裡一個白色的藥瓶,聲音有些緊張道:“除了手臂,還有哪傷着沒有?娘把金創藥拿來了,傷哪我給擦擦,擦完就不疼了。”
蘇季菲莞爾道:“除了有點胸悶外,就是手臂了,其他地方沒事。”
夏婉兮執拗道:“也許背部受傷你不知道呢?你自己又看不見,還是把衣服脫下來,讓娘看看。”說完,也不管蘇季菲同不同意,就着急地伸手要去扒她的衣服。
蘇季菲沉默了下,便順從道:“那就麻煩孃親了。”
其實夏婉兮想幹什麼,蘇季菲心裡清楚。不過就是想驗證,眼前的女兒是不是真的?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蘇季菲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不管她的靈魂是誰,這具身份是“蘇季菲”的事實,卻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改變。所以她一點都不緊張和害怕。
當裹身的褻衣滑至腰部的位置,露出蘇季菲雪白的背部,夏婉兮目光倉促地追過去,順着線條優雅的脊柱,她在風門穴的位置一眼就看到那一朵靜靜綻放着梅花胎花,也許是膚色太過白皙了,越發襯得這朵梅花顏色是如血般的豔紅,熱烈而倔強地綻放。
霎時,夏婉兮心裡大鬆了口氣,這是她的女兒沒錯。夏婉兮突然間有些激動,又有些懊惱,她是怎麼做人家孃親的,怎麼會連自己的女兒都懷疑呢?真是該死。
“……這後面沒有受傷,好着呢,好着呢。”夏婉兮聲音有些尷尬,連忙幫着她把衣服拉上去。爲了掩飾這份尷尬,她忙不迭道,“對了,你剛剛說胸悶……是怎麼回事?外面疼,還是裡面疼,是不是比武時被人家打到了?要不要讓大夫過來看看?這娘也不太懂。”
蘇季菲安撫性地笑了笑:“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真的嗎?”夏婉兮想了想,緊張道,“別了,還是一會讓林嬤嬤去請個大夫過來幫你瞧瞧,別以後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這女孩子啊,身體最重要,現在不養好了,以後生了小孩就有你罪受的。”
連個結婚對象都沒有呢,就擔心生完小孩以後的事,這是不是太早了?
蘇季菲脣線抿緊,輕輕笑着,沒有攔着。不過夏婉兮能用這樣語氣說話,說明心裡已經對她打消了疑慮,這是好事。
夏婉兮說完,走出去吩咐了林嬤嬤一聲,就又折回來了,拿着金創藥就讓蘇季菲坐下來,要給她的手臂按按,消腫化瘀。估計是捨不得她疼吧,這按摩的技術一般不說,比起闕修堯的手勁,夏婉兮下手的力道就輕得跟給貓撓癢癢似的,弄得蘇季菲簡直就是受不了。
結果按沒幾下,夏婉兮對着她的手臂就一陣的又戳又摸,要不是自己的娘,蘇季菲都想告她性—騷—擾—了。
“娘,你幹嘛?”蘇季菲頻頻閃躲,哭笑不得道。
夏婉兮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你……你的手臂很結實。”
這是肌肉好嗎?
蘇季菲一臉的自豪:“嗯,不錯吧?”說完,她把袖子直接捲到肩膀上,做了個握啞鈴的動作,秀麗的臉上煥發着自信的異彩。
“呃……”夏婉兮看着女兒這個特別漢子的動作,瞬間無語了。這麼結實幹嘛,女子就得柔柔軟軟看着楚楚可憐才動人,看這樣壯壯的醜死了。
按照情況下來,手臂是很難有明顯的長肌肉感,特別是女性,必須經過長時間的鍛鍊才行。蘇季菲手臂的線條非常完美,雖然這段時間她一直堅持着鍛鍊,但是有了上輩子那些豐富經驗的她,知道怎麼鍛鍊既能增強臂力的力量,又不會使肌肉賁發而過於難看,所以她手臂的肌肉其實剛剛好,並沒有夏婉兮說的那麼誇張。
看着女兒的一臉的滿足勁,夏婉兮眉頭皺得緊,猶豫了半天終於把心裡憋了半天的疑慮給問出來:“菲兒,你怎麼會突然對習武感興趣了?”
蘇季菲面色閃過一絲古怪,道:“……也不算突然吧。”
能打倒一個異國將軍,身手肯定不賴,這應該不是三年兩載就能練成的。夏婉兮腦筋一瞪,頓時震驚地瞠目結舌道:“莫非,你從小就練了?”
這似乎是最好的回答了。
“……也不是很小吧。”蘇季菲微赧,算是默認。深知說話是門藝術的她,拋誇引玉道:“娘,可能我像外公吧?”
夏婉兮想想,也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是虎將的後代,喜歡武藝是正常的。再說了,也這個女兒從小就對琴棋書畫不感興趣,四書五經一讀就打磕睡,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女紅,原來興趣是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