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也看看周圍，只有軍醫大安排的一位宣傳幹事在攝像，決定待會兒一定要拷盤帶子做紀念，其實覺得這時候要是叫牟晨菲和娜塔莎一起來看看也不錯，不違反保密原則的話，前後三任妻子一起見識一下巴克的變化。
不可否認，這幾年的時間，就算巴克一直強調自己的愛好興趣在設計，內心熱衷作戰打仗不過是當初做僱傭兵遺留下來的心理問題，他依舊還是那個娜塔莎教出來喜歡把心思都放在家裡，過點輕鬆日子的男人，牟晨菲和向婉這幾位華國太太還是真的改變了他許多，起碼把巴克的經濟眼光和國家使命感提高了許多。
當然也順帶提高了巴克在這種場面下侃侃而談的能力：“救護車在民用醫療體系裡面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這裡我提兩個方面，第一，大城市和偏遠地區的醫療水平差距，特別是某些面積較大的省份，海島等情況的地區缺乏條件尤爲突出，第二，急性特重病人長距離就醫的迫切性，就憑這兩個方面，歐美國家、日本就已經大力推廣，光是日本一年就出動了醫療直升機兩萬多次……”巴克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免費的。”
這話讓在場人有幾個臉上表情訕訕，國內現在連救護車都按照出租車的價位收費，跟國外發達國家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過想想國內的實際情況，要是救護車免費……估計誰也叫不到救護車了。
所以沒人在醫療直升機怎麼收費這個問題上糾結。
大家都是跟衛生醫療系統有關聯的各方面，有人懷疑：“你說的是沒問題，但是有你之前說的這麼大量麼？兩千架……光是直升機的費用都得幾十億，更不用說養護費用，駕駛員費用，各家醫院哪裡養得起？全國才兩千多個縣市，有這個必要麼？”
巴克這會兒就用得上牟天博給他灌輸的那些東西：“以前昂貴的大型ct設備是怎麼普及到各家醫院的，直升機就能怎麼普及到各地，不由醫院來承擔這筆開支，也不分攤到普通病患頭上，用得起的，願意用的自然就先滿足，當然是先在大城市大醫院試用，接着是偏遠特殊情況的地區，也沒誰能一口氣就拿出兩千架直升機來完成這個事兒，這都是摸着石頭過河的，但是重點……建立起這樣的體系，就能逐步培養大量的直升機駕駛員，數百上千的直升機駕駛員，必要的時候，隨時能轉爲軍用。”
必要的時候，那就是有戰爭情況的時候了，美國在越戰期間調動了上萬名直升機駕駛員！
好比二戰時期蘇聯衛國戰爭前後調動了數萬輛坦克車手，很多都是從拖拉機手轉職過來的。
短短時間內，能從民間聚集起讓人無法抵禦的強大拳頭，這纔是大國的實力。
聽到這裡，所有人終於有些恍然大悟，在周老帶領下鼓掌。
軍醫大幾位領導對看了幾眼，好像之前的報告不是怎麼寫的吧，不過巴克這倒是言簡意賅的把軍用醫療直升機和民用醫療直升機的重要性給闡述了出來，而且這個迫切性也很清晰，那就夠了。
最後纔有人關心這個安全問題。
巴克也解釋得很簡單：“就算是救護車，也有車禍安全事故，沒有誰能完全規避事故，但直升機的故障率比普通固定翼飛機更低，因爲理論上來說，就算是發動機壞掉，直升機也能利用旋翼自旋降落，這是每架直升機的出廠標準，只要技術比較好的直升機駕駛員都能在槳葉完好的情況下着陸，這個比普通飛機更安全吧？所以說我們決定是統一由專業的航空交通公司來管理駕駛員、養護直升機，而不是隻賣給醫院就完事，說簡單點，飛?公司不生產直升機，只是爲醫院提供專業的救護直升機服務，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安全服務。”
這麼一說大家就比較清楚這個結構了。
沒想到的是周老參觀了一圈醫療直升機，看了看巴克在駕駛座上的演示，竟然很有興趣的要巴克帶他去飛一圈，旁邊隨行人員建議他不要去冒險，老人家還是要去感受一下：“如果我自己都沒有坐過，怎麼能說這種醫療直升機的安全性能是放心的呢？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
所以一直在給周圍人介紹的巴克答應了，周老也拒絕了其他人的陪同，就坐在副駕駛位，看巴克打開電門，稍微掌控一下就輕鬆起飛了，這下近距離觀看的衆人也覺得這個東西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遙遠，起碼巴克掌控操縱桿就跟開方向盤和拉手剎差不多嘛，向婉連忙安排軍醫學員用他們同樣半生不熟的直升機知識來給賓客們介紹，最後索性把培訓學校的專業經理找出來給外行們解釋什麼叫自旋降落，連她都是第一次聽說原來直升機越是在高空出問題，存活安全降落的機率還越大？
巴克這邊就是戴着耳麥和周老在空中交流了，老人家轉頭觀察了一番，體會盡量平穩的直升機飛行，直言不諱的在這個二人空間裡開口：“最大的難處是什麼？”
既然好歹算是親戚，巴克也不遮掩：“喏，您看我這飛行，其實都是在圍着培訓學校飛圈圈，高度也不敢提升，我們的民用低空飛行全部是管制的，每次起飛都得申請，這還是因爲培訓學校的原因才能隨時起降，但我的範圍也不能太大，醫療直升機升空希望能建立一個比較便捷的申請通道。”
周老哦一聲算是明白了：“軍醫大那邊看起來很迫切，他們提出想建立這樣一個特殊技能學科，保持學術領先性。”
巴克笑了：“我們這邊的特殊戰線調了一些軍醫過去補充，那當然是希望多面手，能省就省，其實說簡單點這就跟駕駛車輛一樣，算是個特種作戰的基本技能，有必要爲學開車開個學科？”原來交給自己的那些文件有論述這個。
周老也笑：“一切都有個發展過程，就算開車曾經在國內也是個了不起的工作嘛……”說完看巴克垂在一邊拉動那個跟手剎一樣，其實是控制直升機垂直上下操縱桿的左手：“是在直升機事故中受傷的？”
巴克還是笑：“那可不敢拿這個嚇唬您，這是作戰時候受傷的。”
周老探頭：“我知道，他們跟我說了是你在伊拉克受傷，爲國受傷，還提到是飛機什麼的。”
巴克解釋兩句，周老竟然問了聲：“聽你剛纔的意思，你覺得我們國家很有可能會打仗，有需要做這種準備的緊迫性？”
大家其實都不是一個系統吧，可能還是因爲老人家屬於專注在醫學事業上，不問世事，巴克連忙解釋自己的態度：“隨時準備打仗，才能避免打仗，戰略方針我可不懂，我就是個局部做事的小卒子。”
沒想到周老表揚了巴克這個態度：“對，我們就應該保持這種態度，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軍隊內爭預算也很激烈，你這樣的方式我覺得很有說服力，我會盡量爭取的。”
巴克實在是不擅長這種業務經理對話，差不多就掌控直升機轉回去降落了，周老終於拉了句家常：“我跟大哥、二哥都是把全部心思放在了軍醫事業上，周元海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由此可見你的心性是端正的，所以你做事我也是放心的，不要因爲大哥走了，我們就斷了往來，春節的時候帶小莉和孩子到二爺爺、三爺爺家來拜年！必須來！”
國內的人情世故就是張網，還好巴克躲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