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真人一字一頓的斟酌說道:“你應該清楚,無相境最大的轉變是什麼吧。”
樂意點點頭,一臉乖巧地說道:“回師尊,徒兒當然知道,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不過纔是騰雲境而已,距離無相境還早呢,無相境最大的卻別是金丹化嬰……臥槽,元嬰?”
樂意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澤真人。
“師尊,你開玩笑的吧,元嬰,無相,六階?那號稱近仙的境界?我……我就無相了?那師尊?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挑戰你了?來吧,師尊,請恕徒兒無禮了,不要拒絕徒兒,還望師尊遵守承諾。”
容澤真人橫了樂意一眼,一巴掌拍在樂意的腦袋上不屑地說道:“就你?就算你真的是無相又如何?無知者無畏!更何況你這也只是區區的元嬰罷了。
你這丹田之內的元嬰,只有元嬰形態,卻無元嬰神通,無相境界,原本是靈識凝聚化爲元神,然後順勢而下,入主金丹,破丹成嬰,·神通自成。
不過九州之上卻是沒有幾人如你這般,騰雲境之時便敢以靈識融入金丹,也不怕被法力及天地靈氣給融化分解了。
真不知道是說你無知者無謂好,還是說你傻,咦,莫非傳說是真的?仙神庇佑?”
樂意聽聞容澤的話語,略微尷尬地撓撓頭,自己困在金丹之中時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消融的感覺,不過在聽到仙神庇佑,頓時來了興致,連忙追問道:“師尊,什麼是仙神庇佑。”
容澤真人說道:“據說遠古時期,還有仙神顯現之時,會經常顯化庇護一些人或異族,使得他們可以逢凶化吉,運道異於常人。”
樂意連忙說道:“那我是仙神庇佑之人麼?”
榮澤真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樂意後說道:“唔,爲師不知,據說仙神鎖所庇護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智力最多與常人一般,但又因身上福澤深厚,所以最後下場都比較悽慘,沒有善終,你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樂意連忙搖搖頭:“師尊,我覺得吧,我應該是在您的庇佑下,以及自在陵祖師和丹陽山祖師們的庇護下,纔有這麼一遭運氣,那師尊,我該怎麼辦?”
容澤真人頓時樂喝道:“喲,不錯,不過虧你想得出來,要是兩派祖師碰面,了不得的先做過一場,還庇護你?
至於怎麼繼續修行,這也是我爲什麼說,你獲得是進入九州界域強者之林的門票,因爲踏足無相境最難的便是碎丹成嬰,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有一朝頓悟,所以你很幸運,只需要不斷凝練靈識,入主元嬰便是了,應該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問題,不過這事兒,多多少少有些仙神庇護的影子。
但也正因爲如此,你的劫難怕是也要會更多,畢竟天道無情,正所謂,天若有情天亦老,所以因無情,也至公,你偷天地多大造化,你也會經歷多大的磨難,所以以後的路,你好自爲之,小心至上。”
樂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師尊,我曉得了。但正所謂,欲取之,先予之,我如今未予先取,那麼天道這個債主肯定回來索債,而且很兇,師尊放心,我會小心的。”
容澤真人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也是這麼會兒事,天道確實是九州界域最大的債主,而我們這些修士,越是高階的修士,越是借得多,是出了名的老賴。不過,天道輪迴下,終歸有償還的那一天。
其實修爲到了如今,爲師也隱約明白,這世道上,哪有真正的長生,種種現象表明,仙人壽元亦有終結,亦可被人推下神壇,然後殺死,九州界域,終歸輪迴纔是真正的永恆,一如四季流轉,萬物興衰,皆是定數,所謂的人定勝天,不過是你跳出了一個圈之後,進入了更大的一個圈罷了。”
正如容澤所言,不同於正常的修士,突破之後的樂意宛如走上了一條快車道,先人一步,但是,這條道路上的風景,又有何不同,而這條道路上又有怎樣的艱難困阻,也是一樣不知道的,一如樂意的未來一般,充滿了未知的變數。
樂意忽然問道:“師尊,我是不是踏足無相境是不是就有資格知道真相了?”
容澤真人沉吟片刻說道:“唔,可以知道一部分,因爲有些不是你初入無相便可以染指的,或者說,你踏足無相,纔是真正接觸這個世界的開始。
你要知道天有九霄,以神霄爲最,嬰變九轉,一步踏天,方窺無上。你的路,還長着呢,急什麼,爲師保證,儘可能讓你親自動手罷了。”
至於容澤真人最後說的,樂意不懂,不過如今天地爲他開了一條通天之途,那麼如今,便只有一路走下去。
從靈識到元神是一個水磨功夫,需要不斷的在紅塵之中打滾,磨鍊心境,即使有着輪迴觀源源不絕的殺戮任務,他距離元神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樂意似突然想到什麼,隨口問道:“師尊,那你到底是什麼境界?跟師伯一樣麼?”
容澤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爲師現在爲了印證自身的一些猜測,所以滯留在神霄無相,嗯,應該便是神霄無相。”
半個月之後,樂意已然將這次盡皆所暴漲的力量所打磨圓滑,他正好也準備出來做幾個任務,在賺取獎勵的同時也可以磨練自己的心境。
這一次樂意倒是沒有選擇那些太難的任務,挑選的都是普通的三四級任務。
當初樂意挑選劉家作爲目標,一個是因爲劉家跟自己有仇,還有一個就是因爲自己要在輪迴觀內奠定地位,首座的弟子,總不能稀鬆平常不是,也是爲了讓容澤真人更重視自己,以便儘快提升實力。
其實像劉家那種級別的任務對於樂意來說並不划算,因爲限制太多了,耗時也太長了。
就比如現在讓樂意去殺一個單獨的暉陽境高手他就會輕鬆得很。
但當初樂意能殺了劉以仁因爲在自己的謀算下,對方將所有人龜縮內宅之中,使得自己安心佈下瞞天陣,陣法的加成,外加劉以仁是以外力晉升,所以此有一絲勝算。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劉以仁賭不起,而樂意輸得起。
而對方若是單獨一人,反倒是讓樂意有一種無法下嘴的感覺,面對面硬撼暉陽境,不借用任何手段,當初的樂意還沒有這種實力。
而且隨着任務不斷高效率地完成,來找輪迴觀殺人的人竟然還有些人直接點名要樂意來動手。
殺手也是需要名聲的,當然對於這種指名道姓來讓一個殺手執行任務的,前提你給價錢足夠,而且那個殺手也同意才能行。
輪迴觀是殺手組織,錢給足夠的一切都好說,甚至你想要你的仇家是五馬分屍還是碎屍萬段亦或者滿門死絕,這些輪迴觀都可以滿足你。
但你若是沒錢還提那麼多要求,那就是純粹在給你自己找不自在了,輪迴觀的殺手脾氣可不是那麼好的。
一年以後,九州界域,雍樑交界處,有山名嶓冢。
黃昏時分,有三名身着丹陽山服飾的修士在嶓冢山脈中快速奔走,不時試圖以飛劍傳書聯繫宗門,但始終無法成功聯繫。
三人渾身血跡斑斑,在丹藥的維持下,勉勵打起精神,在逐漸黯淡下去的夕陽中,樹林濃密的陰影,似空中有噬人猛獸,三人只得在密林中,趁着天色昏暗,急速奔走。
一路上三名丹陽山膽戰心驚,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出一頭冷汗,心神始終繃着,雙眼血絲更多,尤其是身體上絲絲咧咧的疼痛,更是讓他們不時地時地呲牙咧嘴。
三人互相看着對方身上多處地方依然血肉模糊,彼此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以及偶爾得齜牙咧嘴,頓時樂了。
“害,兩位師弟,你倆這樣子,可真慫的可以,就這點小傷,在我伏魔殿都不好意拿出來顯擺。”
“龐亞春,誰是你師弟?勞資我可是入門時間比你久,不過一時被你領先一步,就開始以師兄自居,龐亞春你真是好不要臉……你特麼還行不行?不行……你說聲。”
“齊熒,聽過達者爲師沒?快你一步,就是快你一步,你不服不行。再說,你敢說我不行?師兄我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蔣斐仲看着這一幕,目中也有笑意,在這逃遁中,龐亞春、齊熒這倆貨還是有精力吵架拌嘴,爲了一個師兄師弟的虛名,要是哪天他倆能夠溫情脈脈,擁有一絲生離死別的溫暖,那才叫活見鬼了。
"若我們這次能活着逃脫,你們兩個永遠都是我師兄,行了不,有什麼好爭的。”蔣斐仲無所謂地說道。
“嘿,斐仲你不懂,勞資一定要騎在他頭上,回到宗門,我一定會讓他明白境界,不代表實力。”齊熒咧咧嘴笑道。
龐亞春目中露出若能回到宗門憧憬,可很快輕嘆一聲,望了一眼兩位同門,心底苦澀,他明白,自己三人此番能活着回去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
其他兩人也沉默了,無他,實在是自己身後的追兵太過恐怖,恐怖到三人都沒有勇氣御劍飛行,而是希冀自己這次可以將消息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