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肅公起身點頭,又回到座位,大聲問道:“你爲何爲了一個糧倉傾巢出動?”
“回肅公,末將並未想毀掉糧倉,而是想把糧食能帶回的全部帶回,所以傾巢出動。”
“爲何你能突圍活着回來?”
“末將也不知爲何,突然圍堵消失,當時僅是想嘗試突圍,未想到能成功。”
“這番無力的解釋,誰會信?你可知徂徠願意用大前年俘獲的劉將軍來換你。”
“肅公,末將絕無二心呀!”
“罷了,你若不死怕是孤也要受牽連!服下這粒藥丸,三天後氣絕,沒有痛苦,你的家眷孤會好生照料!”
地牢光線昏暗,瑜雙手接過藥丸,散落的幾縷頭髮遮了眼睛,他把藥丸湊到眼前,通過頭髮之間的縫隙盯着,盯了許久,卻又突然的大笑起來。
肅公知瑜此時的心情,俯身蹲下與跪地的瑜齊平,右手搭到瑜的左肩上說道:“孤也是無奈,這三日勿要多言,等除了王贊,孤定爲你平反。”
瑜停止大笑轉而嚎啕大哭,肅公知道,瑜多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拍拍瑜的肩膀,起身邁步正要出地牢,卻見瑜停止大哭,伏地朝肅公猛磕頭,頭部撞擊地板咣咣作響。
肅公停下腳步,欲轉身扶起瑜,卻是遲疑片刻,隨後繼續邁開步子離開地牢。
三日後瑜氣絕身亡,法醫定論心肺爆裂而亡,瑜已死草三公曹無奈,只好草草結案,爲瑜定了一個叛國罪。此最可是東嵊國最爲嚴重的罪名,案例誅殺九族,肅公兌現諾言,爲瑜其求情這才保住了瑜所有家眷。宋季翻案,追收宋鵬子爵,鹽鐵經營地由西南改爲東北。
自此肅公與韓奎認爲無懈可擊的陽謀竟然已肅公慘敗而終,肅公怕了,此後變的更加唯唯諾諾。
王贊又一次用錢財改變了一國時運走向,東嵊國庫依舊是緊緊巴巴,與徂徠交戰勝少輸多,漸漸轉爲防禦。
肅公把那份壓抑帶到朝堂之上,雖然王贊從未乾政,肅公自此不在提及任何有關鹽鐵之事。明事的大臣懂得了王讚的厲害便開始巴結,而閔就在其列。王贊此人並未因此張狂,而是向肅公進獻了無數金銀珠寶,已示忠心。
江源宮城大殿,肅公與甫沉默許久,三大富商已是王室的心病。尤其是甫,至此他感受到三大富商帶來的壓制,將來繼承了王位,如何權衡與三大富商的關係,估計會令他無法呼吸。
“對付三大富商急不得,只有熬到王贊過世,孤或是有些把握。”肅公說道。
“兒臣明白。也請父親寬心,好在王贊並無野心。”甫應道。
“我擔心哪天別有用心之人,把這龍椅推到王贊跟前。換做你,你會如何?”肅公皺起眉頭說道,似是這等事必定發生一樣。
“父親……”甫不敢回答。
“好了,回去吧。明日早朝,孤要與衆大臣議與方國互開商市,你且回去準備。”
“是,兒告退。”
江陽深院,管家按照小爺臨行前的吩咐備好一桌素菜等待小爺回來。西天落日僅剩最後一絲餘光,小爺和吳憾這才緩緩驅馬而來,這一主一僕並不着急,二位說了一路,確切的說小爺問了一路,吳憾回答了一路,只不多大多時候吳憾只能回答:不清楚。即便是如此小爺還是覺得有用,畢竟對他來說,小白的過往纔是解開被追殺的關鍵。
深院白色燈籠從路口一直掛到門口,看到白色燈籠時小爺似是才從富商王贊驚人智謀中走出來,“紅玉還在靈堂。”他心中念着,緊催了馬。行至大門時,管家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小爺,飯菜備好,您沒來,還未招呼師父等人。”管家拽住馬嚼子,扶小爺下馬說道。
“辛苦管家,這就去招呼吧,我去拴馬。”小爺下馬牽住馬應道。
“公子還是我去拴馬。估計言禮和師妹已經等不及了。”吳憾這才趕來,他的話中特意把“師妹”二字唸的重了一些。小爺明白吳憾的意思,把馬繮遞給飛身下馬的吳憾,提示道:“紅玉還在靈堂。”
吳憾知趣不再提此事,牽着馬去了馬棚。
小爺進入深院,快步來到西側偏房冉的住處。見門大開,師父冉盤腿坐在牀上,閉目養神,不便打擾正欲離去卻聽見冉說道:“小爺進屋說話。”
“見過師父。”小爺這才行禮,隨後進入屋內。
冉也已經穿好鞋子下了牀。
“爲師這幾日一直在想如何善用你強大的內力。始終不得精要,方纔閉目養神聽到你凌亂的腳步聲,心裡越發着急。”
小爺哪懂,爲何腳步亂了師父着急,忙問:“師父爲何?”
“腳步凌亂必是你心中凌亂,而心之亂皆是內力之亂。擔心這股內力如無法控制恐是危及你的生命。”
小爺聞此暗自笑起來,或是不用暗殺,哪天自己就自爆了。不過他的目標是回到本應該存在的時空,要活下去,而且還是好好活下去。
“師父,那該如何?您要是沒法子,我是不是隻能等死?”小爺急切的問道。
“既然內力的表象是步伐,爲何不能通過鍛鍊步伐,倒逼內力。此法尚未有人試過,風險極大,如是倒逼不成,定會加速內力混亂。你敢嘗試?”冉說道。
“反正都要死,那就換一種死法?我想試試。”小爺應道,話語中是無奈,不過歷經數次刺殺的他早已放下了包袱。
“明日早晨隨我到後院。”
“徒兒謹記。”小爺迴應。
“方纔管家招呼晚飯,該過去了。”冉說道。
“師父請。”
師徒二人又是冉在前,小爺在後向火房走去。
今日晚飯,小爺未按例與傭人同食,一是爲師妹接風,二來,把師妹的糾葛理順。
桌前,吳憾與師妹早已就座,小爺引冉上座,卻未見言禮,左右尋着,秋楚明白小爺在尋誰,忙說道:
“言禮,下午睡着後一直未醒,怕是這幾日守靈累了。”
“也好。謝師妹操勞。這白事未完,不便大酒大肉,一桌素菜爲師妹接風,還請見諒。”小爺寒暄道。
“師兄言過了。”秋楚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