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忍不住出聲問道:“葉盟主是爲了聯盟江南兄弟會的陳總舵主,爲的是對付官兵,此事衆所周知,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方賢亮見數十雙眼睛朝自已看來,暗道:待會若是說漏了嘴,他們不會棄我而去吧?把心一橫,道:“葉盟主去與陳大俠會面,商議聯盟的事,此事是千真萬確的,此次隨行還有好幾位威名顯著的大俠,其中以江南第一高手之稱的神駱子徐又寧徐大俠聲譽最高。”羣雄都知“神駱子”徐又寧的大名,當得是拳腳蓋江南,“駱形拳”顯威名,即是說他的拳腳功夫了得,猶以駱形怪拳無人能敵。
方賢亮繼道:“會議固然絕密,江南方面如何不清楚,可我們這邊卻泄漏了出去,到會的許多人在回來之後,都神密地失蹤了,黑莊莊主馮有德馮大俠知道事出蹊蹺,暗中邀了多位道上的朋友幫忙打探此事,事情剛剛有了眉目的時候,也就是在數日之前,突然飛來一場橫禍,馮大俠被人害死了。”此次前來的羣雄都知馮有德被殺一事,卻不知他的死竟是與追查幾樁兇案有關,多人都怕惹禍上身,心下末免惴惴。
方賢亮嘆了口氣,道:“唉,此事說來慚愧,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得訊有些蛛絲馬跡,馮大俠帶大夥十多人,繞過長亭谷,在半山腰裡突然跳出了二個青年男女,這倆人的身法快到了極點,馮大俠料不到會有人在那裡埋伏,偷施暗算,一時閃避不及,就被傷了性命,接着山上又跳出了十多人,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又是突然偷襲,結果除了在下與蘇名才倆人僥倖逃得了性命外,餘人全都遭了難,我和蘇名才兄弟逃得了性命,狼狽地逃到長亭鎮來,不想那倆個狗男女又帶了人追來,幸喜沒被他們發現,我叫蘇兄弟快去招些人手來,自已暗中留意他們的形蹤,蘇兄弟帶人趕到,只因對頭實在太厲害了,我們人手又不夠,百般無奈之下,只得下了迷香,再放了一把大火,趁對頭驚慌措亂之際,結果了他們的性命,只可惜那兩個狗男女的武功太厲害了,衆兄弟沒能將他倆人留下,結果給他倆走掉了。”
一人上前指着八仙桌上的那些人頭道:“這些就是殺害馮大俠的兇徒,都給兄弟把他們的人頭割來,祭馮大俠等的在天之靈。”
戶永建與末婚妻相對看了對方一眼,心頭感到無比詫異,那馮有德之死,明明只是自已二人殺的,這姓方的卻在這兒嘴無封條,信口開河,數黃道累,挑撥是非,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羣雄已聽他們說過,此時再次聽在耳中,附耳低聲,竊竊私議。
稍過一會,萬丈點道:“接着說下去。”
方賢亮擡頭看他一眼,隨即垂下,沉吟片刻,道:“這場突飛而來的橫禍,當真是作夢也想不到的,事發過後,兄弟們都說對頭一定是馮大俠的仇家所爲,可後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大對勁,兄弟們與馮大俠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有什麼仇家我們幾個豈有不知之理,對方如此武功,按說應該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就是要尋仇報復,也應按江湖上的規矩辦事,而這夥人全然不顧道義,偷施暗算,手段十分低下,並不像是尋仇殺人的樣子。”
羣雄均想:這倆個青年男女能在瞬間取了馮大俠的性命,並割去了級首,以這等情形看來,他們的武功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是他們不問情由,偷施暗算,出手就取人性命,手段可說是十分狠毒,他們如此勞師動衆地大屠殺,不知有何目的?多人閉目沉思,揣測這倆個男女殺了馮有德的動機?
只聽得方賢亮繼道:“本來以上幾個要點,還不能揣測此事就與葉盟主有關,直到後來,也就在馮大俠被害的第二天,兄弟們正自嘆此事失利慘重,在長亭鎮上發現了這全個狗男女,和他們的手下十多人進鎮,小弟急忙聯絡附近的道上兄弟,匆匆趕來,由於時間緊迫,能夠趕來的兄弟不多,對頭的武功又着實的厲害,倒不敢輕舉妄動,爲了探得虛實,好知道他們爲何要殺馮大俠,用意何在?兄弟我冒着性命兇險,溜到他們的房外偷聽,誰知這倆個狗男女在房裡吱吱哼哼,正作着那件好事。”說到這裡,嘴角邊不覺露出會心的笑意。
戶永建倆人聽到這裡,登時勃然大怒,這人信口雌黃倒也就罷了,居然把倆人說得如此淫蕩不堪,實是可惡,好在沒人知道自已倆人的來歷,否則此話傳了出去,那這臉面可就掉盡了。
嶽秀枚暗道:你這臭蛋如此胡說八道,辱及你家姑奶奶,待會一定找個機會教訓教訓你。
王雷嚥了咽口水,忍不住道:“既是這樣,那你爲何不提劍進去,趁着這個機會一劍一個,結果了他們,讓他們作鬼也風流,免得又生出許多是非來。”
方賢亮道:“王兄弟這話說得不錯,只是方某是他們手下敗將,提劍進去無異是自尋死路,再者又怕他們設下陷阱,誘我上鉤,好在兄弟沒有魯莽行事,不然我也就沒有機會知道他們有何陰謀詭計了。”
“這對狗男女作完了那好事後,躺在牀上聊天,直說到半夜,也沒有說到正題上,害得我的雙腳都蹲得發麻了,正自拿不定主意是否還要再聽,只聽那女子道:咦,張師兄怎的還沒來?那男的不悅地說道: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的嗎?再說我心裡對你比他對你還要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何老惦記着他。那女的笑了笑,說道:唉,你這人呀,也真是的,何必吃這乾醋,大家在一起風流快活,豈不是好。再說便憑你這身本事,又怎是我的對手,如不找張師兄來湊這熱鬧,換成了個白鬍子老頭兒,想來你也不願意吧?那男的聽到了這裡,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小娼女實在是逗惹人憐愛,誰叫我喜歡你。唉,沒有辦法,只要你心中高興,想怎樣都成,免得你又說我……”話末說完。
王雷已是怒不可抑,道:“喂,大夥兒在聽你說案情經過,卻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風流快活,還是閉上你的鳥嘴。”
羣雄聽他講述他人的風流豔史,講得甚是生動,有的末免色心大動,想入非非,腦門幻想男女好事纏綿之態,給王雷這麼一喝,登時想起在這當兒豈可胡思亂想,收起心猿馬意,端了端臉色,轉頭瞧見多人均與自已一般無異,神態末免有些尷尬。
方賢亮道:“王兄弟莫要心急嘛,要想使案情清楚明白,就不能忽疏了某一細節,不然簡簡單單地說來,豈不顯得牛頭不對馬嘴了。”
王雷道:“要說就說與案情有關的事,你在這兒亂放臭屁,難不成別人在辦這豔情也和案情有關,豈不是笑話。”
方賢亮道:“我在敘述案情的全部經過細節,豔事雖然不堪入耳,其中卻有不少是與案情有關的事。”
王雷道:“既與案情有關,那你就揀些有關的來說,實沒必要在這裡胡說八道,耽擱大夥兒的時間。”
方賢亮不悅說道:“你這人怎地毛病這樣多,從一開始就說我胡說八道,大加阻攔,不知有何用意?”
王雷氣憤不過,冷嘲熱嘰,強辯奪辭。羣雄均覺王雷實在沒必要打岔,都道:“好了,好了,讓方大爺說下去,豔情是否與兇案有關,難道大家都分辯不出來嗎?”王雷見衆意如此,這才作罷。
方賢亮待衆人都息聲後,才道:“當時我一想,光是這狗男女和他們的那些手下,已經是對付不了了,此人既是他們的師兄,武功必不會低於他倆人,再者我方的人遲遲末到,如果動起手來,吃虧就大了,心裡不免暗暗憔急。房裡的狗男女不住地打情罵俏,那女的又“咦”了一聲道:真是奇怪,張師兄平時很守時的,絕計不會無緣無故失約,該不會是出了什麼狀況了吧?那男的笑道:果真如此,豈不是好,這樣就少一個人與我吃醋了。那女的笑罵道:張師兄往日待你不錯,這時他人影不見,你就心懷鬼胎,希望他有個好歹,你這人的心腸末免太壞了些吧。當時我心裡暗想:這三個狗男女來個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兩敗俱傷,我就來個漁翁得利,一舉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