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帶着一絲心疼，又帶着一絲憂傷。
趙雪莉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擦乾眼淚再說。”凌子軒的聲音，比以往還要低沉。
趙雪莉猶豫了一下，伸手，拿過紙巾，並沒有馬上擦臉上的淚水。
而是把紙巾拽在手中，指尖有些顫抖。
凌子軒低頭，深邃的眸，帶着一絲不悅，“因爲孩子的爸爸，你才坐在這裡哭的？”
“……”知道還要問？
“我一個小時前就到你家樓下等你了。”
“……”趙雪莉吸了吸發酸的鼻頭。
“無數次，我想衝上去，跟你，跟你爸說明我的心意。我怕嚇到你，最後還是忍下了。”凌子軒低沉地說道。
“……”趙雪莉擡頭，含淚的眼，詫異地看着凌子軒。
她以爲，她拒絕他後，他不會再來纏她，沒想到，他還不死心。
見她眼裡裝滿淚水，凌子軒心口一沉，又道:“你鄰居說，見你難過地走出了小區，我就在附近找你。”
“……”
凌子軒勾了勾脣，“沒想到，我一來公園就見到了你。可是我並不開心，因爲我見到你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這裡，默默地落淚。”
“……”
“雪莉，其實這幾天，我天天都來小區。”每天早上，他就會開車到小區門口來，坐在車裡，看着她從小區出來，然後目送她朝着地鐵方向走去。
凌子軒才發現，然後，這樣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她，也是一種樂趣。
早上的她，非常漂亮，神采飛揚，朝氣蓬勃。
看到她，彷彿看到了燦爛的陽光，彷彿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線希望。
在這個時候，凌子軒就會很後悔，當初爲什麼要提出跟她分手？
如果當初他不提出分手，現在他已經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爸爸了吧？
如果當初他好好珍惜她，她就不會被別的男人傷害，一個人坐在這裡黯然傷心。
凌子軒在她身邊坐下，她的傷心，感染了他。
他有些憂鬱地看着前方，眼神卻是那麼溫柔，“怎麼辦？我發覺，我更加喜歡你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趙雪莉皺眉，有些煩心。
她因爲南宮逸臣而難過，凌子軒這時出現，對她說這樣的話，讓她的心更加不好受。
凌子軒扭過頭，深深地看着她，“爲什麼不說？如果不說，你會知道我心思嗎？”
“你想怎麼樣？”趙雪莉擡頭，有些憤意地看着他:“你以爲你用幾句甜言蜜語來哄我，我就會喜歡你嗎？”
凌子軒挑眉:“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甜言蜜語。”
“你既然那麼喜歡我，不初爲什麼因爲劉娜娜而跟我分手？”趙雪莉恨恨地說道，“如果當初你不跟我分手，我可能會很愛很愛你的。我愛你後，還會去愛別人嗎？不愛別人，我今天就不會這麼心痛。”
凌子軒一聽，整個震了一下。
他眯起雙眼，詫異地看着趙雪莉，他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但她說得又很對，如果當初他珍惜她，別的男人就沒有機會傷害到她。
凌子軒眸裡閃過一抹懊悔，深深地看着趙雪莉，“雪莉，對不起。”
趙雪莉調整情緒，用紙巾胡亂地把臉上的淚水擦了一遍。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她輕輕地說道。
“……”凌子軒抿嘴，沒有說話，而是複雜又心疼地看着她。
趙雪莉想了想，哽咽地說道，“你不用再對我說喜歡我的話，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家人也不會接受我，我不想再遇到這種煩心的事。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現在孩子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凌子軒垂頭，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傷感。
“如果你不做得過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你做得過分，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們……做朋友吧。”凌子軒忍着心口傳來的沉痛，淡淡地說道。
趙雪莉深深地看着他:“你是凌家少爺，不知道有多少好女孩在等着你。”
凌子軒扭頭，直視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如果有困難，你一定要想到我！”
他一定會幫她的，算是彌補曾經對她的傷害。
趙雪莉點了點頭，“好……”
“既然我們是朋友，可不可答應我一件事？”
趙雪莉看着他:“什麼事？”
“以後不要再因爲那個男人偷偷哭泣。”
“……”這個，她不敢答應他，她想，她做不到。
“我還是希望你做回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你。”凌子軒說道。
“……”
“你整天沉浸在悲痛中，這樣對孩子也不好。”凌子軒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沉聲說道。
“……”趙雪莉抿着雙脣，靜靜地看着凌子軒，片刻之後，她纔開口，“凌子軒，我發現你真的變了。”
凌子軒忽然勾脣笑問:“是不是變得更加帥氣了？”
“是變得婆婆媽媽了。”趙雪莉開玩笑地說道。
“婆婆媽媽的男人是不是好男人？”
趙雪莉搖頭，“不知道。”
凌子軒同樣靜靜地看了她數秒，才道:“你也變了，變得更加漂亮了。”
“所以，你纔會追求我的？”
“可以嗎？”
“不可以。”
“一點機會都不給？”
“好馬不吃回頭草。”
“我不是一匹好馬。”
“……”趙雪莉擡眸，突然看到公園裡，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驚，問凌子軒，“我坐在這裡好久了，很累，你能借肩膀給我靠靠嗎？”
凌子軒眸光一閃，“當然可以！”他求之不得呢。
趙雪莉微微仰起小臉，對他禮貌一笑，“謝謝。”
凌子軒朝她靠近而坐，“不客氣。”
趙雪莉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
前方，順着鵝卵石慢行散心的南宮逸臣在趙雪莉仰臉對凌子軒笑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她。
他看到的，是她帶着笑的側臉，她仰起臉對着凌子軒笑，那模樣，就像小女孩對着崇拜的哥哥笑一樣。
這麼真誠，又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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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他的腳步，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