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長老你竟是個高人啊！”歸蝶忍着不適說道。
她原以爲自己的手段已經登峰造極，卻沒想到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相柳，卻是個段數比她還高出幾倍的人物。
“活得久了，總得研究一些刺激的東西，不然怎麼對得起這幾倍常人的壽元？”
謝無衣微笑着，持續驅動注入三掌櫃體內的異物。
三掌櫃已經瀕臨崩潰。
“……蘇芸……你放縱下屬肆意妄爲，遲早有一天要吃報應！我……我……”
“想自殺？”蘇芸對白夜道，“斷了她的下巴。”
“我懂，我懂，”白夜喜顛顛地說着，斷了三掌櫃自殺地念頭。
“嗚嗚……嗚嗚嗚……”
“我知道你此刻的感覺，你非常恨我，恨不能一口口地咬死我，但是三掌櫃，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蘇芸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爲了一己之私，私自使用我孟家後裔作爲千情萬夢網的材料。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你呢！”
三掌櫃聞言，嘴角不斷吐出血沫，她想解釋，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不是個冷血的人，但是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孟家的事情，還覺得自己沒錯，”蘇芸慢條斯理道，“你覺得我可能給你一刀痛快嗎？”
三掌櫃的眼中流過一絲絕望，她很痛苦，痛得全身都苦。
蘇芸又看了眼謝無衣。
後者若無其事地攤了下手，道：“你可以直接搜魂，她的意識很強勢，短期內不會因爲身體的痛苦就屈服招供。”
“那——”
蘇芸略略遲鈍了一下，伸出手，落在三掌櫃的額頭。
一縷好像針刺般尖銳地意識刺進三掌櫃的意識中，本來就因爲謝無衣的手段而抽搐的身體頓時疲軟。
她的意識海洋正在遭遇入侵，所有的記憶都被蘇芸從深海中抓出，攪拌着，變成一鍋粥。
搜魂是不能濫用的手段，它對受刑者的精神意識摧殘非常徹底，兩次搜魂就可能讓一個硬漢變成白癡。
不過蘇芸不會在乎三掌櫃的生死，她只想從三掌櫃的意識世界裡面挖出仇人的痕跡，同時將三掌櫃當年做下的罪孽都還施彼身！
隨着搜魂的深入，三掌櫃的額頭，汗珠好像瀑布一樣滴落，雙眼時而清明，時而渙散，已經離發瘋不遠。
“怎麼樣？”夜君燃關切地問道，他看蘇芸氣息不穩，呼吸急促，擔心她被三掌櫃的意識反向攻擊。
蘇芸沒有說話，她已經碰到三掌櫃的最深層意識了，只要最後的閘門碎掉，三掌櫃的意識就會變成她的私人領地！
當然，三掌櫃的抵抗也是非常的激烈。生死一線的時候，人總能迸發出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力量，爲了保住心底最深的秘密，三掌櫃已經無視身體的痛苦了。
對抗在無聲中激烈的交錯着，夜君燃通過通靈玉感受到蘇芸的痛苦，於是他果斷地對謝無衣下了個指令：“立刻把你的蛇撤回來，別問爲什麼！”
謝無衣知道夜君燃，他在涉及蘇芸的時候重來不會做錯誤決定，當即手指翻動，千萬小蛇脫體而出！
一瞬間，三掌櫃的身體變成了血窟窿，但是女人的眼神卻有了明顯的輕鬆，她情不自禁地深深一呼吸，想要盡情享受自由的暢快，卻忘記了意識的對抗容不得半點疏忽，身體自緊繃狀態解放，讓神經也隨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蘇芸當機立斷，趁虛而入，一舉突破！
記憶開始失守，不管她願意或是不願意公開的，她所知道的一切此刻好像貼在牆上的紙片，完全的展示着，一絲一毫的隱私都沒有。
蘇芸對三掌櫃的私人感情沒有任何興趣，她只追逐着和虛族、聖罪者、夢家有關的內容。
因爲是強迫對方完全展示，瞬息萬千的巨大信息流讓她感覺有些吃不消，但當夜君燃的手落在她肩上時，不適感頓時消失了。
“……別擔心，我只是……很久沒有用這種能力，一時間有些……”
夜君燃笑道：“不要解釋也不要說話，我會爲你分擔的。”
無需言語的默契讓她的心迅速沉浸，很快就在紛雜錯亂的信息流中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龐大的信息流入她的心尖，讓他——
居然——
“沒事吧！”夜君燃緊張地說道，“如果信息太多來不及處理的話，交給我！”
“嗯。”蘇芸低低地說着，大量訊息以只有他們能夠解讀的手段完成了轉移。
夜君燃的眼中劃過一道精光，隨即又消失。
他看了眼龍澤，道：“芸兒有些累了，你能扶她下去休息嗎？”
龍澤看蘇芸神色慘白，曉得方纔的探索必定嚴重消耗體能，當即上前一步，將蘇芸扶起，道：“我先帶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吧！”
“……你可……”
“我做事什麼時候讓你失望了？”夜君燃微笑地說着，自信的語調讓蘇芸頓時輕鬆了。
“快點結束，別拖得太晚。熬夜很傷身的。”
女人囑咐地說着，和龍澤一起走出房間。
……
送走妻子後，男人的臉色頓時陰暗了。
“三掌櫃，你可真是個厲害人啊！”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幾年的左右奉迎，想必也賺到了不少好處吧！”
三掌櫃此時早已心神渙散，對夜君燃的話完全沒反應。
不過夜君燃也不指望她會給出反應，自顧自的說完後，男人嘆了口氣，道：“歸蝶夫人，你心中的秘密想必也不少吧！”
“……你想做什麼！我……我可是……得罪了我等於得罪了半殘山莊，還有凌霄閣……”
女人色厲內荏地說着，突然想起眼前被弄得半死不活的三掌櫃還是珍寶閣的主事人呢，他們還不是照樣酷刑對待！
想到這裡，勇氣就像戳了破洞的氣球，一下子全蔫了。
“……你……你想得到什麼？你……你說！只要我能給的，我就……就……”
“我要你手中關於虛族的全部情報，”夜君燃悠然說道，“白天婚宴的時候，你曾經說手上有份關於太上長老的情報，想要高價買給我們。現在——價格還是不變嗎？”
“……價格當然不會變，那可是用無數人的命換來的！”歸蝶虛張聲勢地說道，口風已經鬆動，“不過，同命不同價……你要是能勸他放過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