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再遇困難
黃雪晴的媽媽已經醒過來了，雖然看上去形容憔悴，但是她的精神很好，黃雪晴坐在牀邊緊緊握着媽媽的手，心裡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媽媽，你感覺怎麼樣？”她柔聲問。
“我很好。雪晴，真高興還能看見你，我以爲過不了這一關。”老人聲音虛弱地說。
“媽媽，你說什麼呢？”黃雪晴半嗔半笑地說：“你當然能過這一關，咱們說好了以後要好好過的。”說起來她又想哭。
陸寶華摸摸黃雪晴的頭笑道：“現在大家該高興了，最大的一關過去，以後慢慢恢復，雪晴心情好起來啊。”
黃媽媽顫微微地舉起手來摸黃雪晴的臉，感慨地說：“你瘦了，媽媽拖累了你。”
蘇靜怡俯身將明麗的笑臉放在老人面前，爽朗地說：“阿姨你又要招惹雪晴的眼淚了，這些天她哭得太多，現在該高興纔是。”
護士進來站在門口說：“家屬到醫生辦公室來一趟。”
黃雪晴去了醫生辦公室，那中年男醫生經過短暫休息後精神恢復，他真是個又負責又專業的好醫生，在回家休息之前叫來黃雪晴囑咐道：“你媽媽再有兩個星期就可以出院。目前手術雖然成功，不過後續的康復治療也很重要。這第一年必須保證用藥量，要持續服用抗排斥藥，這一項大概要十到十五萬的樣子，你們得有所準備。以後逐漸減少用藥量，花費也就會逐漸減少了。”
黃雪晴又面現難色，醫生接着說：“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如果中間出現感染、排異等併發症，費用還會增加。你們的經濟狀況我很同情，不過既然有人願意幫你們支付換腎費用，這些後續費用你也可以向他救援，必須康復的過程很重要。好了，我就是告訴你這些，讓你心裡有所準備。我要下班休息去，再見。”醫生站起身來到更衣室去換衣服，黃雪晴悶悶地出來。
回到病房，陸寶華看着她陰晴不定的眼神，關切地問：“什麼事？”
黃雪晴在心裡微微嘆息，黯了眸子，原來事情還沒有結束，媽媽和生命還需要大把的錢維持。
她淺淺一笑，僵硬地說：“我以爲事情厄運已經過去，前途一片光明，誰知媽媽這一年還要繼續服用抗排斥藥，光這一項就要十到十五萬，我要到哪裡去弄？”她無力地聲音只剩氣息，那張美麗的臉上，笑容卻顯得淒涼和無助。
“啊？還要這麼多錢啊？”蘇靜怡驚呼道，陸寶華連忙衝她擺手，黃媽媽剛纔已經睡着，手上還掛着吊針，不能把她吵醒了。
看着黃雪晴臉上僵硬的笑容，太多悲哀，她都不願意再表現出悲哀的表情，想用笑來驅逐糾纏的厄運。一陣疼痛在陸寶華心裡劃過，他按住黃雪晴的雙肩，深遂的俊目中流露出濃濃的關愛與慰藉：“雪晴，別急，我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我會努力賺錢幫阿姨買藥，未來我們一起奮鬥。”
陸寶華的這份真誠連蘇靜怡都被感動了，她在一旁看着這個俊逸的男孩子，心裡感嘆：“要是自己也能遇到這麼好的男朋友該多好。”
黃雪晴感動得又要掉淚，她只是拿下肩上的手緊緊地握着，一切盡在不言中。
聽到一點異樣，黃雪晴回頭看，媽媽又醒了，她給媽媽餵了些水，再用熱水浸溼了毛巾，輕輕擦拭她有些汗膩的臉頰，神情專注而細緻，心裡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媽媽徹底治好。
陸寶華望着她，一臉的雲淡風輕，雙眼光華瑩潤，連兩道好看的劍眉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帶着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下弦月。他對這個女子越發珍惜和眷戀，心道：“雪晴，你的幸福將由我來守護，我發誓給你一個亮麗舒適的人生。”
忽然電話鈴聲從陸寶華身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拿起電話接通，放在耳邊：“喂？”
過了幾秒，他的劍眉攏起，暗沉了臉色，急步走出門外找個僻靜處聽電話去了。
黃雪晴和蘇靜怡面面相覷，不知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了一會兒，陸寶華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臉色很不好地說：“對不起雪晴，我公司有急事，不能陪你了，我得先走了。”
黃雪晴一把抓住欲轉身的他的胳膊，關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陸寶華掃了她一下，無力地垂下頭，眸中充滿惶恐：“我生意的起步資金是借的高利貸，本來今天到期該還的，我求了他們後他們答應可以不算利息緩三天，而我賺了不小的一筆的大生意本來說好明天先給我付款，一個月後給他們發貨，可是忽然又打電話告訴我他們不要那批貨了。我本來想用那先付的貨款還高利貸的，這下還不起。那幫借高利貸的人有打手，到期不還有可能被致殘。”他黑着一張臉，無力地訴說，與方纔的神采飛揚叛若兩人。
黃雪晴和蘇靜怡驚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陸寶華無力的目光再掃過她們，補充道：“我去求求他們，寬限幾天，不然他們要打到醫院來。”陸寶華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黃雪晴和蘇靜怡默然相對，她們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
“爲什麼他會去借高利貸？”黃雪晴滿眼的憂慮和氣惱，一絲絲涼意從心裡升了起來。
蘇靜怡見她臉色灰暗，閃了閃那對圓眼睛，慢悠悠地說：“寶華是難得的好男孩，你知道，這段時間阿姨生病，在錢的方面他幫不上忙，心裡又多自責，他眼睜睜地看着你自處奔走，始終空手而回，看着你難以掩飾的焦慮，他難受得要死。私下裡他也想盡辦法到處借錢，你知道他沒有有錢的朋友，借不到。”
“那一天你不接她的電話，人也不知哪兒去了，寶華就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去做生意，要賺錢，否則他擔心會失去你。他瞞着你去借高利貸，借後跟我說要用這個做起步資金。他心中的苦悶都跟我說過，我知道他有多愛你，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想不到他暗地裡爲自己做了這麼多，黃雪晴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溢出了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