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着金色的時光
掩映着動人的故事
在褪色的空間映現
我伸出疲憊的雙手
將故事的情節緊握
放到昨天的相冊裡
幻想在這裡沉默
回憶在這裡昂首
癡心在這裡惆悵
情感在這裡沉澱
觀念在這裡定型
我用激情做出一個花櫃
將精彩的一切儲藏
隔着今日的玻璃
我要細心地欣賞
昨天的故事
就是今夜的星空
昨天的故事
就是雨後的虹
站在明日的高坡
我會輕輕地摸着
花櫃的銀鎖
我會偶爾將鎖打開
日落時站在高坡
重讀昨天的故事
昨天從我生命中流過
但依舊滯留在
生命的血液裡
飄逸永久
ωωω⊙ тт kān⊙ ¢O
寫於2000年10月1日
我英語成績一直不錯,尤其是口語,同學們都說我可以當中央國際頻道的播音員了,我被他們的誇獎衝暈了頭腦,以爲自己無比的聰明,忘掉了是繼母三年努力培養的結果,根本不是聰明所能代替。
“十一”前,就是9月30日,是一個星期六,我被推薦代表班參加學校的英語口語演講比賽。我過分的自信,讓我沒有作充分的準備,以爲自己能夠臨場發揮,賣弄一番。
我講的是《The Man Who Himself》,想宣揚加拿大橄欖球明星特里•伊文森永不放棄的精神。一開始,心情很好,發揮得不錯,得到了幾陣掌聲,接着是想不起該講什麼,結果,我只講了不到一分針,就因爲無法順利地組織語言,臺下開始就取笑聲,我亂了方寸,腦子裡的英語全成了漢語,連本來在臺下想好的精美內容都忘了,底開始喝倒彩,徹底摧毀了我的心態。最後,我沒有進行到底,連詞彙都記不清楚。我狼狽地走下了舞臺,我下時,聽了同班的同學大失所望的唉嘆,我愧疚極了。
下了臺,我無地自容地坐那裡,我想離開那裡,但證明不了什麼。我幾乎沒有聽其它同學的演講的是什麼,更不敢評價他們的好壞。
頒獎了。
四年來,我第一次沒有站到領獎臺,我第一次坐在臺下看着別人領獎。
每一次掌聲響起,便好像在諷刺着我。
每一聲喝彩響起,便好像在指責着我。
每一段音樂響起,便好像在侮辱着我。
同班的同學,不管是誰的眼光打量我,
都好像是在責備我。
鄰班的同學,不管是誰的眼光看着我,
都好像是在幸災樂禍。
英語老師沒有看我,陰沉着臉,
好像是在生我的氣。
班主任沒有看我,
臉上只有勉強的笑,
好像是在痛恨着我。
這次的獎品似乎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耀眼,閃亮。這次的頒獎儀式似乎比過去的任何一次的時間都長。
解散了,我沒有與同學說一句話,自己走自己的。英語老師只說一句:“別太放在心上。”中午,同學把飯打回來放到我的課桌上,我只禮節性、象徵性地吃了幾口。上課了,我忘記了自己是值日生,同學們站起來,都看着我。課後,我忘記了收班裡的作業本,我也忘記了要幫數學老師批改試卷。下午,我幾乎沒有聽進去一個字。
“十一”放假開始,從一號到三號。放學,我坐公共汽車回到家,忘了要向何花蕊老師說再見。
到了家,不,是順柳中學,是繼母任教的學校,即我讀初中的學校。
我回到了家裡,繼母只看了我一眼,身體沒一點活力的我,讓她似樂非樂,似乎是深思之後,才小心地說:“累了,休息、休息吧。”
我放下書包,對繼母說:“媽媽,我不上學了,月考,我第七名,這次演講比賽,沒有得獎。成績太差。”
繼母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問其它事。她知道我今天有演講比賽的,知道我演講的內容。
所有的作業都沒有寫,我真的休息了。躺在了牀上,我閉上了眼睛,淚水便悄悄地出來了。我現在想起,覺得自己那一次太像女孩子。
繼母的兩歲的兒子云遊在另一間屋裡哭,繼母給他沏一奶瓶的奶,讓他自己喝。然後,坐到了我的牀邊。我沒有看見,是感覺到的。我聽到她的呼吸,聞到她身上的氣味。
繼母等了一會兒,終於說話了,但不是說的漢語,她慢慢地,很清晰地說:“Never give up,Terry Evanshen was not the man who sink into a life of despair. Never give up,”(永不絕望,特里•伊文森不是一個消沉對待生命的男子漢。)她故意將“Never give up”說得很慢,發音加重。
我聽到了,這是我演講時的主題思想“永不絕望”。我立刻坐了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細心聽繼母的話。
繼母接着說:“精彩的人生是由成功和失敗共同組成的。失去一樣就會讓生命變得平淡或者暗淡。成功成就自己的英雄,失敗成就別人的英雄。儘管我們是以成功爲目標而奮鬥的,目標的奮鬥是由自己主宰,但最終的結果是與別人共同主宰的,結果不是自己一個人事。”
我想繼母說得太對了,結果是與別人共同主宰的,表面上是我自己的失敗,其實,這個結果是由一部分人的勝利和另一部分人的失敗共同組成的。“媽,你已經知道我比賽結果了嗎?”
繼母拿着我的手,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青春的年華已經被流過的歲月沖淡,成熟已經積澱在她的眼角。她認真地說:“我對你的比賽結果並不在乎,但我在乎你對一個結果,一個過去了的結果的態度和認識。”
其實,我已經被她開始的話提醒了,現在,我從她的話裡領悟到了我應該改變些什麼,那就是態度,只是還不能徹底地想清楚。我說:“我沒有做充分的準備,就參加了比賽,我如果寫出來,整理好,背記下來,再發揮一下,就一定行。”
“你還是停在了這一具體事上了,你好好思考我剛纔的話,你休息吧,明天放假。你爸爸和姐姐要回來,明天一早我們回家。”她指的是我出生地,我真正的家裡,離順柳中學還遠。
我琢磨着繼母的話,慢慢地睡去了。我夢見自己正在看趙本山、宋丹丹和崔永元表演的小品《昨天、今天、明天》。我看着背景上的三個詞,不停地變動着風格。我走了進去,到了電視裡的舞臺中間。舞臺非常地寬廣。崔永元、趙本山在中間坐着,卻沒有了宋丹丹,是宋祖英,他們在談論着昨天、今天和明天的話題。宋祖英說他在法國的個人演唱會的見聞。隱約之間,宋祖英更像是楚水萍。楚水萍在演播室講話,聲音格外響亮。她說:“昨天的成功和失敗都是有價值的,都值得我們珍惜,都值得我們記憶。成功的喜悅與失敗的坦蕩是兩種不同的收穫,兩種不同的況味,甚至將失敗的苦澀化成前進的動力,或者視爲前進的階梯,是一種更高的境界。”
她的說辭,一次又一次被臺下的觀衆的掌聲所打斷。
我發現自己也成爲了特邀嘉賓,坐在了楚水萍的身邊。我也向觀衆表達自己的思想,“永不絕望,是我的座右銘,她在我失敗的時候,可以成爲精神支柱,她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推動着我前進,讓我永不退縮。只要自己的理想正確,永不絕望的信念撐着我向着理想不斷進發。”
夢醒後,已經是十月一日的清晨,我起了牀,回想起自己的夢,將夢整理在日記本上,然後,寫下了《儲藏昨天》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