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唐千凌說這種話,便意味着唐千凌剛纔的那番話不過是在嚇唬施寒,所以現在,施寒只要死鴨子嘴倔死不承認,想來唐千凌也奈何不了自己。
“唐先生,您這話說的。我可以對您起誓,我自從跟您合作起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唐家的事情。況且,您說的那些把柄……沒錯,我現在是很在意,讓施家名譽受損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做。只是您也別忘了,我好歹是軍區醫院院長的兒子,又是軍區將軍的侄子。您要是真把我逼急了,他們難道還真能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您逼死不成?”
施寒的這番話,等於是在跟唐千凌敲響了一個警鐘。
沒錯,這個時候的施寒,跟唐千凌合作的態度確實不錯,但這是因爲自己有把柄在唐千凌手上的原因。
但是唐千凌要是三不五時的將這些把柄拿出來說事兒,真的惹怒了施寒,施寒也不介意跟唐千凌撕破了臉面。
施寒上述那番話想要表達的,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唐千凌在施寒說完話之後,沉吟了許久,不得不說,施寒的話很有道理,而這也是唐千凌一直以來都很顧忌的事情。
想一想,這幾次以來,唐千凌因爲貨物被劫而損失的錢財並不是一個大數目,而且施寒幫他的忙,所帶來的收益,也遠遠地超出自己的損失。
這筆賬,唐千凌還是會算的。
“今兒個這件事,算是我大意了,只一點,以後,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
唐千凌透過墨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施寒一番之後,幽幽說道,眼神飄忽不定,看向遠方。
施寒則微微頷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施寒一邊說着,一邊快步離開了包廂,走出了這間咖啡館。
等到施寒離開之後,從隔壁的包廂裡走出了一個人,他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唐千凌的面前,彎下腰來,開口道:“少爺,需不需要我找人緊盯着他?”
“不必了。盯太緊了,狗是會咬人的。”唐千凌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從桌子上拿起瓷釉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苦澀的咖啡在他的口腔裡炸裂開來。
未來的路還有很長,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唐家的產業,還要不斷拓展,唐千凌捏了捏鼻樑,然後有些疲倦的甩了甩腦袋,從桌子前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走吧。”
二虎子緊跟在唐千凌的身後,絲毫不敢有片刻的疏忽。
夜晚,柳絮兒枕在杜落塵的大腿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往自己的嘴巴里不停地塞着零食。
“昨天晚上真是嚇了我一跳,下次你可不許再這麼冒險了,聽到了沒有?”
杜落塵一邊看了柳絮兒一眼,一邊伸出腳來,輕輕地蹭了蹭柳絮兒的大腿,就像是一直調皮的小狗一般。
“哎呀,知道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擔心什麼?”柳絮兒笑眯眯的從茶几上拿起葡萄乾,笑嘻嘻的塞進了杜落塵的口中。
杜落塵愣了一下,然後本能地將那葡萄乾吞進口中,還別說,是挺甜的。
“對了落塵,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不知怎麼的,柳絮兒的表情突然變了變,變得十分嚴厲而認真,杜落塵有些不太習慣的看着柳絮兒,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今天的葫蘆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什麼事情,你說。”杜落塵微微頷首,順勢將自己的腰桿挺了挺直,正襟危坐的模樣,倒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你在軍區裡呆了這麼長時間,知不知我爸爸究竟是因爲什麼事情而犧牲的?”柳絮兒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臟像是被針尖銳地刺扎過一般,敏銳而細碎的疼痛刺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杜落塵聽到柳絮兒的問題之後,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說實話,關於柳遠的死,杜落塵當然查過,但也正因爲如此,他並不想跟柳絮兒深入的探討這個問題。
“我就是好奇,你能不能告訴我?”柳絮兒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個時候就是想瞞着杜落塵,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看到那泛黃紙張的事情。
或許,在柳絮兒的心裡,關於柳遠的一切,都是她心裡最深處一個秘密,在她沒有百分之百肯定的時候,便不會輕易將柳遠的事情拿出來告知任何人。
“關於他的死因……我確實曾經查閱過相關的資料,但是……”杜落塵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難以啓齒的看了柳絮兒一眼。
其實他之所以會做這個表情,並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擔心柳絮兒在聽到真相之後,心裡會受不了。
直至此時,杜落塵還不知道,柳絮兒已經知道全部真相的事實。
“你說吧,我沒事。都過去這個長時間了,我連我爸到底長什麼樣兒都記不太清楚了。”柳絮兒的右手伸開抵在了右邊的臉頰附近,髮絲微微垂落,有幾縷不怎麼聽話的髮梢則頑皮的散在了柳絮兒的眼角前,擋住了柳絮兒的視線。
杜落塵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不願意在任何事情上面對柳絮兒有所隱瞞,包括這件事,他唯一擔心的,便是柳絮兒那倔強的性子。
“是這樣的,我查閱過不少關於岳父當年死因的資料,但是很奇怪,上面只寫着在二十年前的一天下午,馬爾灣海盜突然襲擊,當時岳父正在前方守崗,所以便被殺害了。可是,我翻遍了所有的相關資料,對這件事情的目擊者只有唐千凌的父親一個人,而且,那天因爲馬爾灣海盜而死的……也只有岳父一個人……”
杜落塵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跌觀察着柳絮兒的面部表情,喘息都不敢有絲毫的大氣。
“原來是這樣……原來真的是這樣……”
柳絮兒苦笑了一聲,在與杜落塵的話想印證之後,她更加證實了自己之前在海島上看到的那篇日記上的事情。
原來自己父親的死,真的和唐千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杜落塵看到柳絮兒此刻的表情,心裡不由得一緊,他湊近了柳絮兒的臉頰,雙眸與柳絮兒的直視着。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事情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杜落塵看着此刻一副憂心忡忡的柳絮兒的模樣,便忍不住開口追問起來。
柳絮兒直直的看着杜落塵,眼眶不知在何時變得紅紅的,杜落塵見柳絮兒哭了,心像是被刀子給人紮了一刀一般,生疼。
“昨天,我在海島上找那份資料的時候,看到了這篇日記。”柳絮兒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來昨天晚上在海島的時候,找到的那泛黃的紙張。
杜落塵疑惑着拿在手中,細細地看着,等到看完之後,也受了極大的震動。
雖然他在心裡早就懷疑,當年那件事請跟唐家有關係,卻沒有料到,事情的進展竟然這麼一回事。
放下紙張之後,杜落塵將柳絮兒緊緊地攬在了懷裡,此刻,一切的安慰都顯得十分乏力,只有擁抱,能夠給她以力量和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絮兒才止住了啜泣的聲音,她的眼神飄忽,不知道已經飄往了何處,可是口中的話語卻異常的堅定。
“我要讓唐千凌,血債血償,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
不知不覺間,那雙粉拳已經捏的越來越緊。
兩天之後。
柳絮兒已經恢復了之前生龍活虎的狀態,而張強和紀純也在指定的時間歸隊,開始了跟往常一樣的訓練。
在之後的行動中,柳絮兒不滿於只是對唐千凌的走私活動進行小打小鬧的緝捕,在施寒的暗中幫助下,她帶着人一連破壞了好幾次唐千凌的交易計劃,給唐氏集團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唐千凌在得知自己的走私活動接二連三的被海關緝捕之後,十分的氣惱,而在他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柳絮兒的時候,心裡的憤恨更是增加了幾分。
在唐千凌的記憶裡,對柳絮兒一直都不錯,即便是柳絮兒被自己抓捕到海島上的時候,自己也從未限制過柳絮兒的任何行動,甚至還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而柳絮兒,卻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對他下手越來越重……
在柳絮兒和自己的事業之間,唐千凌當然毫不猶豫選擇了自己的唐氏集團。
就好像當初,他在木雅跟柳絮兒之間選擇了木雅一樣——都一樣是爲了保全自己的家族和商業帝國。
“既然你不仁,那便休怪我不義。”
唐千凌呢喃自語着,雙目裡露出一抹狠毒的色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一定要讓柳絮兒明白,自己並不是好惹的。
然而十分湊巧的是,唐千凌即便是在自己的走私活動受到重重限制的情況下,他還是沒有太大的收斂,將自己之前給手下下達的躲避風頭的命令拋之腦後,鋌而走險據決定向鄰國走私一批軍火武器。
因爲最近,火貓隊和尖鋒隊主攻的任務之一,便是海關稽查,所以在放置貨物方面,便產生了一個十分大的難題。
在這種情況之下,雖然唐千凌對施寒並不是十分信任,卻也沒有辦法,只能讓施寒負責這一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