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周圍,一位男性面朝大海姿勢怪異的趴在地上,在海浪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中,他逐漸恢復意識,眼前是一片血紅的幻覺。
安德盧森緊緊捏住雙拳,強撐着從地上爬起。
感受着天空落下的綿綿細雨,他難得舒緩的呼出了一口氣。
夜色將至,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是朝着小島的中心走去。
不遠處的一間酒吧裡傳出了歡快的音樂,安德盧森跟隨着音樂聲來到了這家名爲黑夜的酒吧。
門口外趴着一個不省人事的酒鬼,他越過酒鬼小心翼翼的走進酒吧內。
原本歡快的音樂戛然而止,衆人緊緊盯着這位新來客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敵意。
滿臉通紅的怪人搖晃着手中的酒瓶,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夠了!不要嚇到我的客人,你們這幫窮鬼。”
酒吧櫃檯旁,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大聲吼道。
他的下巴和脖子之間連接着一條像是魚鰓的器官,隨着說話時不停蠕動着,顯得十分噁心,安德盧森有些遲疑的走到櫃檯旁。
“請問,這裡是哪裡?”
酒吧老闆露出疑惑的神情,隨後不解的回答道。
“不要開玩笑了客人,您能來到這裡,會不知道黑影城的消息嗎?”
黑影城?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雖然自己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但同伴們卻一個接一個消失在海底。
他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坐在櫃檯旁簡陋的椅子上。
酒吧老闆看安德盧森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沒有去打擾他,而是默默把桌面收拾乾淨,在酒桌放上一杯咖啡。
“精神不好可以喝一喝這個。”
老闆看着他,保持着和善的微笑。
酒吧外,那名醉倒的酒鬼不知何時醒來了過來,他把空酒瓶扔向一邊,腳步踉蹌的走進屋內。
衆人對這位每天都昏昏欲睡的酒鬼見怪不怪。
沒有人在意他,酒鬼搖搖晃晃的走到安德盧森的身旁。
“再來一瓶。”
他打了個嗝,從這傢伙口出散發而出的酒臭味兒差點把安德盧森薰暈過去。
他把安德盧森的咖啡推到一旁,神秘兮兮的朝他靠近,後者有些嫌棄的向旁邊躲開。
“你是剛來的吧。”
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他不置可否的望向酒杯。
“其實我也是外鄉人。”
見安德盧森沒有迴應,酒鬼又一次小聲說道。
看着這位衣着破舊的陌生人,表情嚴肅的望向自己,安德盧森只得認真聆聽。
“我叫艾倫.沃克是一名偵探,我當初就是爲了調查格魯梅麗失蹤的案子纔來的。”
沃克滿眼都是血絲,一臉惆悵的接過老闆遞來的酒瓶。
“你是說格魯梅麗亞瑟?那個考古學家?!”
怕只是同名,他不可置信的又仔細問了一遍。
“不然還能有誰。”
得到對方的肯定,安德盧森沉默的喝下了手中的咖啡。
沃克知道他的不解,慢慢解釋道。
“我來這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卻始終找不到有關格魯梅麗的蹤跡他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沃克看向酒吧外,感嘆道。
“後來,警察封鎖了港口,我甚至沒有辦法回到家鄉。”
“封鎖了港口?”
那爲什麼之前漁船的船長卻說,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黑影城,按理說這些水手經常來回兩岸,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黑影城封鎖港口的消息。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有特殊的權力?
“對!不過你既然有辦法來到黑影城,應該也能帶我乘船回去吧!”
想到這,沃克有些激動,他等不及要回到故鄉。
“我是因爲遭遇了海難才流落到這裡的。”
安德盧森按住他的肩膀,示意其不要太過悲觀。
“不過我和你一樣也是爲了亞瑟前輩來的,我想我們在目標上至少能達成共識。”
沃克把酒瓶揣到兜裡,帶着安德盧森走出了酒吧。
外面依然下着濛濛細雨,兩人絲毫不在意被雨淋溼,急促的向旅館走去。
“你想要的線索,我都放在旅館裡。”
他指着霧氣濛濛的遠處,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外面空無一人,唯有他們行走在這空曠的大街上,伴隨着琳琳雨聲。
旅館門口的血跡與屍體早已不見了蹤影,兩人面容憔悴的走進旅館內。
訂房的櫃檯旁,老闆不見了身影,他們沒想太多,一路向着樓上走去。
聽見兩人的腳步聲,樓上一位行爲怪異,滿臉痘痘的陌生人,驚慌失措的把手裡的物品藏進了懷中。
“大叔,你在這裡幹什麼?”
沃克看着對方不知所措的樣子略感懷疑,這位滿臉痘痘的大叔就是旅館的老闆。
他平時幾乎不會上樓,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喜歡一個人獨處。
“我收拾屋子,你們先忙。”
他急匆匆的跑下樓,很快不見了身影。
安德盧森望着對方離開的方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想太多,跟隨沃克一路走進了房間。
這家旅館的房間不大,雜亂的環境中瀰漫着一股酒味。
沃克從櫃子裡翻出一本筆記,上面記載着自己來到黑影城時,所調查到的線索。
他一把將筆記丟給對方,隨後躺在牀上陷入沉思。
“這是我的調查結果,你自己看看吧!”
安德盧森接過他扔來的筆記,認真翻閱起來。
7月3日——我乘着貨船到達了黑影城。
當天,我來到旅館訂了間房,老闆不耐煩的爲我登記好籤名便獨自離開了。
揹着不算厚重的行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隔壁屋子裡傳來陣陣怪叫聲,我並沒有在意。
7月4日——下樓時我隨便從老闆口中打聽了格魯梅麗的消息,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還向我抱怨這裡的客人腦子都有點問題。
我跟隨線索來到一家探索俱樂部中,裡面空無一人,但在地下室中我卻發現了格魯梅麗留下的線索。
一張他自己留下的明信片。
“你怎麼寫的跟日記一樣?”
看着筆記裡流水賬的描述,安德盧森忍不住調侃道。
“少廢話!”
查看自己的日記,不懂得感謝就算了,還敢出言嘲諷,沃克氣的差點從牀上跳起來。
“明信片在哪?”
“筆記本的最後一頁。”
面對安德盧森的問題他不耐煩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