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就是當時最有可能是‘鑰匙’的人。
也許是因爲心虛，又或者因爲帝姬的實力太強。他們不確定帝姬是否願意爲了天下蒼生犧牲自己，所以隱瞞了真相。讓當時帝姬的父母親人和未婚夫一起，誘哄帝姬踏入了誅神陣，用玄冥之火，在這口鼎裡燒的飛灰湮滅。
白鬍子老頭只覺得古鼎上還留有當時烈火的餘溫：“最後我們發現，她並不是‘鑰匙’。帝院的帝字，就是取自帝姬的帝，代表當時參與的人的歉意和決心。”
決心一定要找出真正的鑰匙來！
“不過人性自私，何必說的那麼漂亮。”
清冷的聲音從西門莫離身邊響起。
白鬍子掌門看向角落站着的少女，穿着一襲白色矩裙，墨色的長髮隨意的用簪子挽起，有幾縷散落在耳畔。她半斂眸子，濃密卷長的睫毛彎出好看弧度，遮住了瞳孔神色。
“天下人怕死，帝姬難道就想死嗎？你們爲了自己能夠活着，自私的選擇犧牲她，犧牲之後發現她並非是‘鑰匙’，又覺得愧疚了。但你們覺得自己愧疚，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如果西門莫離剛纔是詢問，那鳳凌雲現在無疑是在批判！
冷漠。
譏諷。
甚至表情都帶着幾分瞭然的嘲弄。
簡直是大逆不道！
皇甫無雙面色大變，下意識的制止跪到掌門面前。
“掌門恕罪，凌雲師妹只是年齡太小，纔會口出狂言。弟子擔保，凌雲並非故意頂嘴的。”
“沒事。”
出人意料的，白鬍子老頭並沒有生氣。他感興趣的踱步到至始至終冷靜的少女面前。
“我是愧疚，但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小丫頭，你可知道蒼生覆滅，是什麼樣的後果嗎？”
鳳凌雲眼底一閃而過冷凝，太陽穴突突的跳動，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脫口而出反問：“那她是蒼生之一嗎？”
白鬍子老頭沒想到鳳凌雲會反問他，怔了怔，點點頭：“自然是。”
“不是！”
鳳凌雲擡起頭，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犀利的目光彷彿看透人心。
“在你們決定誘殺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是了。你們將她看成了一個死物，一件寶貝，而不是一個人。”
“姐姐……”慕容禪心捏緊少女的衣角，紫羅蘭的眸子滿是擔憂。
鳳凌雲沒有回頭。
看着白鬍子老頭如遭雷擊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更加輕蔑：“帝院的帝，其實並非帝姬的帝。帝院的帝是你們的自欺欺人。你們之所以在每一個帝院新弟子入門之前講出這件事情，是贖罪。以爲這樣做就對她的死沒有愧欠了，畢竟你們讓她的名字流傳萬古，讓她死的就像一個英雄一樣。你們甚至覺得，她該感激你們，不是誰都可以死的這麼高尚不是麼？”
白鬍子老頭繃緊了下顎。
鳳凌雲伸出手，指尖拂過古鼎凹凸不平表面。
“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做，你們從不覺得自己錯了，又何必這樣做。做給誰看？帝姬麼？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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