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秋色,暮日斜陽,一輪血紅的太陽無力地掛在地平線處,射出最後的慘淡的紅光,彷彿在泣血哀傷,映得整片原野冷清蕭條。
黃昏的風兒夾着深秋的濃重哀愁拂過這片無人居住的千瘡百孔的原野,發出一陣陣淒涼的吁吁之聲,咋一聽,如萬千冤魂在嚎叫申訴。
樹頭的飛鳥偶然放聲,也是山野中最爲悽慘的啊啊之聲,那是林中的母鴉在呼喚晚歸的幼子。
禽鳥都懂得,家只有團纔會圓,人何嘗不知?
一場無情的戰爭,將這裡變成了廢土一坯,滿目瘡夷,再無法辨析昔日的繁華。
這裡曾是九州都城,國之中心,鶯歌燕舞,鳳樓畫坊,聽不盡安樂昇平樂,奏不完盛世鳳鳴曲。
彷彿只在轉眼間,便歷盡人世數百年,這裡,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一處廢墟前,濃濃秋風中,站立着一名衣衫單薄,裙裾飄飄的女子。她一頭青絲簡單地綰起一部分,盤在頭側,只用一根白色的絲帶紮起。剩下的發如瀑布般傾泄在腰間,時而隨風起舞,透露出蒼涼孤寂。
這片黑色的土地與眼前這位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十分地不相襯,光從她柔婉的背影,就可辨出,她是大富大貴人家之女。
她本應該錦衣玉食,呼風喚雨,任人疼惜,而此時,卻身子一彎,跪倒在廢墟面前。
“父皇,母后,都怪舞兒無能!”
哽咽的聲音如鶯啼雀鳴,就算帶着哭腔,都透出十分的美感,讓人相信,她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太陽射盡最後一絲紅光,最終無奈地滑下,天頓時黑了下來。暗色裡,女子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輪廓優美,尖細的下巴擡高,展露出美人特有的溫潤長脖。
長長的睫毛在暗色裡隱約可辯,隨着情緒的變化,而優雅閃動。看不見再多,但已足夠。
女子沒有嗚咽哭泣,而是長長一嘆,嘆聲裡帶着無限的哀怨,令天地爲之動容,不由得,飄下細雨絲絲。
“父皇,母后,你們不會白死的,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都不會白死,請相信舞兒,舞兒定要以一幾己之力斬殺仇人的頭顱,爲你們報仇雪恨!”
遠處隨着夜色的濃重,原本青翠的樹林變成了黑色,映着暗白的天空,傳遞出慘淡的氣息。貓頭鷹哦哦鳴叫,彷彿在回答女子的話音。
“舞兒就要遠別了,父皇,母后,弟弟妹妹,請讓舞兒再爲你們舞一段《霓裳羽衣舞》吧。”
昏黃的天空下,黧黑的廢墟前,一個黑色妖嬈的影子開始翩翩起舞,身體輕盈,姿勢優美,就如黑天下降落的一名仙子……
中秋月圓,氣勢雄偉的雲府內絲竹聲聲。
數枚火紅的燈籠掛在高大的門頂,襯得門前雄立的兩頭石獅紅光閃閃,更充滿了氣勢。不虧是王爺府前的吉祥物,張牙舞爪的獅子,就算是石頭做的,都有一種勇猛兇狠的氣勢。與硃紅漆門,琉璃黃瓦一起構築成王府別緻的風景。
雲府,與王宮遙遙相對,共同組成這座繁華城市裡標誌性的建築。可以說,除了皇宮,就屬雲府最爲奢華,甚至,有時還要勝過皇宮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