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之人,從此不再退縮,在君成規,君似水,君無憂爺孫三人的帶領下,衆志成城,團結一心,毫無畏懼地向索命當鋪殺了過去。
然而,等到君家衆人一路浩浩蕩蕩,十分高調地向衝到索命當鋪之前,卻是看到了一幕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景象。
本來,索命當鋪名爲當鋪,其實也不過是個做人命交易的幌子。每天穿行於此間的人,雖然算不上是川流不息,倒也不至於門可羅雀。
畢竟,在這強者爲尊的亂世,各種殺伐天天都有,花錢買命,自然也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交易。
但是,當君家衆人將索命當鋪圍得個水泄不通之時,大家這才發現,在鏡天城中也算得上是威名赫赫的殺手組織索命當鋪,竟然早已人去樓空!
雖說是人去樓空,卻也並不盡然。至少,從當鋪上下內外的擺設依然保持原樣來看,當鋪內的所有殺手,全都是倉促之間撤走,以至於室內的物件,一件都沒有帶走。
這些殺手爲什麼突然撤得無影無蹤,難道,他們早知君家會找上門來,爲避鋒芒,這才選擇暫時撤退?
君無憂心頭剛剛掠過這種想法,便立即被自己給推翻了。
不可能,索命當鋪裡都是些什麼人?全都是些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在這些以殺人爲職業的殺手眼裡,早已淡漠了生死。在這世間,幾乎已沒有一樣東西能讓他們感到懼怕或退避的。
只因爲,他們已經連死亡都不怕了,還能懼怕什麼?
更何況,就算這些殺手是因爲什麼心存畏懼而暫時避退,也絕對不會是因爲君家!
因爲,對他們而言,君家只是個弱小家族,根本就沒有任何令人畏懼的本錢。
而現在,這些平日裡囂張冷血的殺手們,竟然全都不見了蹤影!
“大家進屋去搜。”
君無憂絕不相信,這夥殺手就這樣不聲不響地一走了之,正要領着衆人進去一看究竟,卻是冷不防聽到陰森的當鋪內傳來一個聲音道:“且慢!”
當鋪內居然還有人沒走!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一衆君家子弟突然從這一處空蕩蕩的所在,倏地聽到這個聲音,卻也無異於白日見鬼,一個個都驚得心絃一震。
“什麼人?何必裝神弄鬼,不妨出來說話。”
君無憂冷眼一掃當鋪之內,而當那說話之人出現在面前時,他卻是猛地一驚,失聲道:“是你!”
“不錯,是我。”
正一步步緩緩從當鋪內走出來的青年,面色蒼白如紙,但一雙眸子卻是如鷹眼般銳利。
這個青年,赫然正是索命當鋪三掌櫃的弟子,曾在城府廣場上與君無憂戰成平手的殺手葉問天。
葉問天一雙冷眼鎖定君無憂,沉聲說道:“君兄,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
君無憂點了點頭,道:“我確實沒有想到,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很希望你我永遠都不要再見面。”
“哈哈哈……”
葉問天聞言,竟是發出一陣仰天長笑,而笑過之後,他的神色居然變得有些許蒼涼,淡淡地說道:“你說得不錯,我也曾經說過,你我之間,如果不能成爲朋友,就只能是敵人。
而你的可怕之處,我已經見證過很多次了,因此,假若選擇你作爲敵人,必將是一個很不開心的事。”
君無憂無言冷視着他,只到葉問天一語說罷,君無憂這纔不卑不亢地說道:“既然葉兄不願與我爲敵,那就不妨解釋一下眼前的事情吧。”
“葉某正有此意。
”
葉問天點點頭,繼而神色又顯出幾分憂慮,沉聲說道:“想必君兄一定在心中疑惑,爲什麼我索命當鋪的人,竟然全都退出鏡天城?而且,居然還走得如此倉促?”
君無憂看着他,卻是沒有接過葉問天的問話。因爲,這些根本不用自己回答,自己也回答不了。而葉問天,也會馬上揭曉謎底。
果然,就在君家衆人爲此面面相覷之時,葉問天卻是深深嘆了口氣,眸色黯然說道:“因爲,就在兩個時辰之前,突然有人闖入當鋪,分別用了三招和兩招,便擊敗了我師父和我五師叔。”
“什麼?”
葉問天此言,無異於一道炸雷突然轟炸於衆人頭頂,令大家更加瞠目結舌,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說索命當鋪行事神秘莫測,但鏡天城各大小勢力都很清楚,鏡天外城的索命當鋪內,雖然只是索命當鋪設在鏡天城中的一處分鋪,卻也稱得上是臥虎藏龍,高手如雲。
且不談其中修爲達到煉骨境中後期的殺手不勝枚舉,只論兩位負責人:三掌櫃與五掌櫃,這都是修爲在控魄境,實力堪比內城各大家族家主的強悍人物。
而現在聽葉問天話中的意思,三掌櫃與五掌櫃這兩位控魄境高手,竟然敵不過對方的三兩招!
這怎麼可能?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現場之中,不但君家衆人無法相信,君無憂也是愕然看向葉問天。
可當他的目光與葉問天相遇,卻又不得不相信葉問天所說之言,的確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實。
因爲他知道,葉問天不但是個殺手,更是個驕傲的玄修者。天下修者,無不都有一種傲氣,又有誰肯自降身份,去捏造一個有損自身的假話?
“君兄,你可以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但我不得不說,我所說的每個字都是真實的。”
葉問天的目光與君無憂炯然對視,接着又沉聲說道:“那絕對是個可怕的人,他的出手之狠,是我平生僅見。
就連我們這些早已淡漠了生死的殺手,都不得不屈伏於他的威嚴,並遵從他的命令,於一個時辰內全部退出鏡天城。”
“全部退出鏡天城?”
君無憂聽罷,卻更是震驚,失聲問道:“葉兄,你的意思是說:是那人讓你們離開鏡天城的?”
“不錯。”
葉問天黯然點頭,又非常肯定地補充道:“而且,還必須是在一個時辰之內。”
他的聲音如此肯定,現在,君家衆人就算是不信,也無法說服自己。
但與此同時,每個人心中也都泛起了種種疑惑和猜測:葉問天所說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麼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而且,那人爲什麼要這麼急切逼走索命當鋪的所有人?
另外,此人與擄走素心蘭,君安姐弟的黑影人有何聯繫?
他這樣做,是不是隻是爲了銷燬君家調查此事的一切蛛絲馬跡?
這一系列的問號,不僅似毒霧般縈繞在君家衆人心頭無法散開,更是君無憂目前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無論如何,君無憂都要破除謎霧,救回素心蘭,君安姐弟,並且找到真兇,給死去的君家人報仇。
“君兄,你是不是還在奇怪,爲什麼索命當鋪其他人都被逼走,唯有我還留在這裡?”
看到君無憂面色沉凝,似是陷入重重思考之中,葉問天面上露出慘淡一笑,問道。
君無憂微微點頭道:“我的確有此疑惑,如果方便的話,葉兄不妨直言。”
葉問天無奈地
搖頭一笑道:“當然,那人之所以讓我留在這裡,就是知道君兄要來,因此,讓我等在這裡,給君兄帶個口信。”
“帶個口信?”
君無憂聞言,濃眉不禁一皺,心中暗忖道:“難道,那黑影人殺死自己抓着的活口,並非是爲了滅口,而是故意設局,讓自己順藤摸瓜前來索命當鋪?
既然如此,那麼逼走索命當鋪衆殺手之人究竟是不是他?他擄走君安姐弟,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到底要葉問天帶什麼口信給自己?
一系列地疑問縈繞在君無憂心頭,令他一時理不清頭緒,只得靜靜地看着葉問天,打算先聽一聽那神秘人究竟給自己帶了什麼話。
“君兄,你可要聽好了,那人讓我帶句話給你。”
葉問天輕咳兩聲,神色嚴肅地說道:“若想要救出姐弟兩人,你必須在八月十月中秋之夜,帶着你父當年藏在君家的一對極目天珠,再去五行星域的紫夢閣交換人質。”
什麼?!
葉問天這兩句話雖似是輕描淡寫地說出,卻是無異於立馬在人羣中炸開了鍋。
特別是君成規,一聽到葉問天提到極目天珠,臉色更是倏然間變得慘淡無比,甚至身不由己地退後幾步。
“讓我找到父親的極目天珠去交換?”
君無憂面色極爲凝重,緊盯着葉問天問道。
“不錯,那人正是這般交待的。”
葉問天點點頭,而後抱拳向君無憂輕作一輯,肅聲道:“君兄,葉某話已經帶到,多留無益,這便告辭。”
而正當葉問天欲行轉身離去之時,突地似是想起什麼,回首鄭重地對君無憂重申道:“君兄,切莫忘記那人的話,找到那一對極目天珠之後,務必是在中秋月明之夜,纔可打開星月之門,前往五行星域。”
說罷,葉問天便淡然一笑,身形翩然緩展,飛身向遠方遁去。
“中秋月明之夜,拿到極目天珠,前往五行星域紫夢閣交換人質!”
君無憂默送着葉問天的身形去遠,但葉問天轉呈給自己的話,卻還是如錐刺股般縈繞在他的心頭。
等等……一對極目天珠?
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君無憂更是覺得一陣頭大,前次柳暗花落井下石,逼自己交出來的,不就是這顆父親當年偶爾得來的至上法寶“極目天珠”麼?
而且,歐家這十幾年來一直對君家圖謀不軌,步步緊逼,也是因爲懷疑父親當年在出走之時,將極目天珠留了下來,這纔想要恃強搶奪。
極目天珠,這究竟是什麼神物,竟然能夠捲起這麼大的風波!
眼下,聽這個讓葉問天帶話來的神秘人,顯然對極目天珠的價植是頗爲了解的,所以這纔不惜以素心蘭,君安兩人爲人質,逼迫自己找出極目天珠。
可是,令君無憂糾結萬分的是,這種傳說中的傳功神珠不知道是否實有其物,這暫且不說。
而聽那人的意思,極目天珠居然是一對,當年父親留下了一顆,應該還有一顆被他隨身攜帶。
如此看來,自己想要救出素心蘭與君安二人,首先必須要找到那並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極目天珠才行。而且,還必須是一對!
更何況,對於那所謂的五行星域紫夢閣,君無憂更是聞所未聞,又應該是如何前往?
可眼下,素心蘭,君安兩人生死未卜,自己與他倆情同姐弟,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此時此刻,君無憂仰望天空,已在心裡發下重毒: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自己也要將素心蘭,君安姐弟倆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