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北聽着她的話,整個人連呼吸都停頓了一秒,他的眼神裡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采,漆黑的瞳孔直愣愣的看着她,隨即漫不經心似的冷傲的哼了一聲。
“餘小姐很喜歡那個男人?”
“是啊,他笑起來我完全沒有抵抗能力。”餘婉婷仍舊一臉陶醉,想着剛纔老米那溫潤而明朗的笑容。
鄭家北額頭的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很好,就讓她陶醉去吧,免得她去樓上鬧騰。
“對了,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餘婉婷突然從老米的笑容裡驚醒過來,一臉擔心的看着他。
“你還記的管我好不好?”鄭家北出口的語氣很差,擰着眉頭看她。
“怎麼,你吃醋了?”餘婉婷嘿嘿的笑,小手擡起他的下巴,“我剛纔可是親了你,沒有親他啊。”
鄭家北真想惡狠狠的拍開她的手,不過看着她臉上那抹愉快的笑容,不由心裡一軟,由着她放肆。這幾天,他已經適應了。
等身體狀況再好一點,他逃離掉這家醫院,就不用在刻意討好這個女人。
薄脣忽地被一抹輕吻印下,鄭家北的視線隔着分毫的距離和那雙女人的眸子對視,他感覺到一股電流竄進了四肢百骸,頭腦裡似乎有什麼突然炸開。
他從來沒有吻過任何一個女人,她是第一個。
她的脣十分的柔軟,近距離間,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她白皙如雪的面龐勾勒着一抹紅暈,緋紅的臉色使得那雙太過靠近的眼眸勾人心扉。
“你瞧,我只親你。”餘婉婷離開些距離,嘴角勾着燦爛的弧度,那雙美眸似星星一般的在不停的閃爍。
鄭家北身邊有很喜歡他的付玲,粘着他追尋着他。有他很喜歡的程思沁,把他當成親人一樣朋友一樣的拿捏分寸的冷着他。
還有許許多多對他顏值,對他的金錢這些魅力十分感興趣的女人。
唯獨這個女人突破所有一切,橫衝直撞的衝到他的身邊,一把遏制住他。
鄭家北心緒起伏的看着她璀璨的眼神,“你就佔我便宜吧。”
“你沒反對。”餘婉婷理直氣壯,她收斂些笑意,“你是不是喜歡我?”
鄭家北瞥着她。
“你住院這段時間我每天都來,你對所有人態度都很惡劣,連家裡人也不願意相見。唯獨容許我出現在這裡,對我的暴躁性格也很容忍。你不像是隨意接受女人獻殷勤,可是我對你親親抱抱,你從來沒有怒聲咒罵過,也沒有任何反感的表現。你喜歡我嗎?”
女人的表情很認真,心思很細膩,鄭家北突然有點愧疚,他只是不想將他毀容的事情讓她無意間告訴程思沁。
把她一天24小時的留在這裡,他心裡才放心。
“我臉毀了,你看看,多可怕。”鄭家北指着臉上的傷疤,故意湊的很近,像個頑劣的大男孩。
“你覺得我怕嗎?”餘婉婷挑了挑眉,覺得很好笑。
鄭家北縮了一下眸光,“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
餘婉婷的眼神黯然了一下,他喜歡的是樓上那個不知是誰的女人,那是她有力的競爭對手。
看着面前女人的視線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毫不掩藏的失落,鄭家北莫名感覺心裡有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剛吃了藥,有些燒胃。”他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餘婉婷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真想說句難聽的話,可是視線一望進他那雙清冽氣息的眸子,所有的氣憤也只能打住。
本來一直以來就是她倒追,在一廂情願。
“我去給你取些粥過來。”餘婉婷站起身,轉身走出病房。
鄭家北面色恢復了冷漠的模樣,目光始終注視着病房門。
……
因爲證據不足,miss徐最終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公司,路上,齊董事的人開車載她去了一趟醫院。
開車的男人一身紫色的西裝,精緻狹長的桃花眸,面容散發着幾分邪邪的氣息。他對漂亮的女人向來沒有抵抗力,雖然身邊的美人已經被打成豬頭,不過養好傷後,一切都會恢復如初。
不過這個女人,他不敢動她,連勾搭的眼神都不敢放在她的身上,因爲她的身份很特殊,他根本就猜不到。
“今天的事,替我謝謝齊董事。”miss徐高傲的說着,這抹謝謝似乎是賞賜給對方的一樣。
“miss徐的話我一定代爲轉達。齊董事讓我過來接你,順便也讓我帶一句話,miss徐想做什麼,他一定竭盡全力的幫忙,只不過,還請miss徐做事不要太沖動。”
女人戴着紫色的大墨鏡,不過在一瞬間,齊安逸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他眯了一下狹長的桃花眸,眼底裡陰騖的神色一片。
衝動?她已經很剋制。從回來的那一刻,她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他們居然要訂婚。
八年前他們背叛了她,現在居然還想結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們是徹底忘了八年前她給予他們的一切是嗎,那好,很好。
Miss徐的嘴角無意識的勾着冷冷的笑,充滿了嘲諷。
齊安逸的眼神溫度更降低了一些,不過他掩藏的很好,嘴角勾着一如既往的笑。
車子在醫院外停好,他看着那個女人揚長而去。
整個人向椅背一靠,齊安逸拿出手機,找到熟悉的號碼,自從二少出了車禍,從此不知所蹤,只是偶爾能給鄭家打去一個電話,報個平安就直接掛了電話,不管鄭家人怎麼使用手段,也完全找不到他在什麼地方,一度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幫着鄭二少。
齊安逸撥開微信頁面,對着手機說道:“二少,齊董事最近可能會有大動作,如果我沒猜錯,恐怕和唐墨紳的訂婚宴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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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鄭家北看到手機嗡的一響,目光落在那條信息上,他眯了眯清冽冷峻的眸子,薄涼的脣形很是完美,如果忽視臉上那兩道極深的醜陋疤痕。
訂婚宴?他已經再也沒有可能給沁沁幸福,那就絕對不能容許別人毀掉她的幸福。而且,他欠唐墨紳很多的人情,就譬如現在,如果不是因爲唐墨紳幫忙,鄭家人早就找到自己,還會任由他這麼逍遙的安安靜靜的在這裡治療。
不用面對所有人異樣的目光,他心裡舒服很多。
齊安逸等了半天,以爲對方不會回覆,沒想到,鄭二少居然回了。
是語音回覆,他聽了聽。
對方的聲音中氣十足,並不是有氣無力,依舊一如既往的冷冽語氣,只聽到聲音就能讓人冷的心裡一揪一揪,不過他這個玩世不恭的人已經聽習慣了,他習慣了去幫他做事,哪怕靠近那個他極爲討厭的叔叔,齊董事。
車禍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如此有底氣,他心裡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看來二少恢復的不錯,沒事。
語音說的是,“想辦法弄清楚他們打算怎麼做,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那個miss徐盯牢了,如果她敢做點什麼……”後面意味深長的語調已經透露一切。
齊安逸回覆他,“放心,那個女人剛被程思沁揍成豬頭走進醫院,你喜歡的那位程小姐也不是善茬。二少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動情了,就打算這麼放手?不如藉着姓齊的手把這場婚事攪合了。”他狹長的桃花眸帶着一抹決然尖銳,深邃玩味。
“不。”對方回覆了一個字。
齊安逸瞬間卸下那抹算計的目光,撇了撇嘴,二少只顧着默默無聞的在背後幫心愛的女人,到現在對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一次次的幫她。現在更是在背後除去一切危及到她身上的危險,讓她穩穩當當的和另一個男人訂婚。
齊安逸忍不住嘆了一聲,二少真是個情聖。
齊安逸百無聊賴的等在醫院外面,等會兒他還要送miss徐那個女人回家或者回公司。
而醫院,miss徐問了前臺,知道程思沁所在的病房,踩着尖銳的如刀子尖似的高跟鞋直奔那間病房而去。
她實在是太狼狽了,那個矯揉造作的女人毀了她在公司的形象。她以後不但要拿下唐墨紳這個黃金男人,還要拿下整座公司。
可是第一步,就被她毀掉。Miss徐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事衝動,做事極端而尖銳。
她大步向病房走着,不知道還有一個人在尋找程思沁。
餘婉婷給鄭家北送完粥後,心裡一直惦記着去看看那位競爭對手,哪怕不和對方見面,讓她偷偷瞄一眼對方的戰鬥力也行。
一排病房有十個病房門,果然如鄭家北所想,她也沒去問問今天哪個病房新住進病人,就挨個病房門推開瞧上幾眼,然後依照年紀之類的判斷。
第一間病房住的是兩個老人,第二間病房裡有老有少,第三間病房裡住着一個年輕女孩,餘婉婷停下腳步,仔細的看了好幾眼。
難道是這個女孩,面容清秀普通,正捧着一本書在看,餘婉婷多看了幾眼,發現那是一本大學裡的書。這樣算,她和鄭家北的年紀差不了太多。
想到年齡這個問題,餘婉婷又有些自卑,這時候女孩將眼睛看了過來,餘婉婷頓時嚇的把門關上。
後面還有七間病房,她需要看過之後才能下結論。
何小舒打水回來看到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在一扇一扇的打着這一整排病房的門,不由有些詫異,看對方的樣子似乎在找什麼人。
她的腳步還沒有靠過去,就見從電梯裡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對方目不斜視的直奔程思沁的病房,而與此同時,那個找人的身影也停在了那間病房門前,手輕巧的將門推開,探頭探腦的向裡面看去。
何小舒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注視着這兩位不速之客。
而幾步就要走到門邊的miss徐尖銳的陰冷眼神裡也捲起一絲厭煩和不解,這個女人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擋她要去算賬的路。
“什麼人?讓開!”她語氣很臭,聲音十分凌厲。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餘婉婷一跳,看見對方不善的神態,她心虛,以爲被病人的親屬發現。
“我在找人。”她立刻解釋,然後準備快步溜走。
Miss徐見她離開,手一把將門推開,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餘婉婷的腳步就是一停,這女人的狀態怎麼看也不像是來照顧病人的親屬,反而像是仇深似海的仇人。
她轉身又走了過去,直接走進敞開的病房,一進去,她嚇了一跳,就見剛纔進來的女人正雙手死死的掐着病人的脖子。
幾乎是條件反射,餘婉婷一把揪住miss徐的肩膀,將她摔了出去。她手勁連個壯實的大男人都比不了,這一用力將miss徐甩出去,miss徐頓時摔得頭暈腦脹。
程思沁拼命的咳着,萬萬沒想到自己睡覺休息的時候這個女人居然會出現。如果不是有人救自己,依照miss徐可怕的性格,一定會掐死自己不可。
餘婉婷看了一眼沒怎麼太受傷的miss徐,就把視線看向病人,這一看,頓時七竅生煙,語氣慌亂。
“寶貝,寶貝你沒事吧?”
程思沁聽到聲音,一擡頭,發現救自己的居然是餘婉婷,眼眶頓時一紅,“我沒事,還好你來的及時。你怎麼過來了?”
餘婉婷語塞,她可不能說她是過來找情敵的。
“你怎麼在這?”
“發燒。”
餘婉婷聽到她只是發燒,頓時把心放到肚子裡,不過猛然她又想到剛纔的一幕,霎時驚起一身冷汗。
如果她只是救了一個不認識的人也就算了,可程思沁是誰,那是她最好的閨蜜,兩個人的關係那是誰也比不了的。
欺負她可以,欺負她閨蜜那是休想!
餘婉婷一把揪起摔得七葷八素的miss徐,對着她那張臉就撓了起來,程思沁在一邊看着她兇殘的模樣,驀然想起曾經餘婉婷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老孃一定要把手指甲留長給江賀那渣男準備着,沒想到,今日這指甲撓在了miss徐的臉上。
程思沁有點想笑,她捂着火辣辣的喉嚨,這個死女人,剛纔她差點以爲自己活不了,不知道病房裡有沒有監控,記錄下剛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