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院長,你居然這麼重視我的病情。”程思沁滿臉錯愕的說道,有些哭笑不得。
老米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你居然讓這麼多的主治醫師,專家,給我會診。”程思沁從容的從五樓會議室退了出去,才接着說道。
裡面那些會診的主治醫師和專家都有些面面相覷。
前面的劉主任臉色有些晦明晦暗。
門外,老米溫文爾雅的聲音從電話裡說道:“這不是我的意思,大概是你的主治醫生劉主.任召集大家一起會診你的病情。這樣也好,研究出具體的治療方案,好好給你的身體做個檢查。接下來,只要弟妹好好配合,可以儘快出院。”
“米院長,我的身體狀況沒有那麼糟糕,我在國外住了十多天,身體恢復了很多。顧姨的一手營養搭配的廚藝,十分的有作用。”
“所以弟妹認爲可以把公司搬到醫院來了?你的身體狀況完全能夠正常工作,處理工作是那些繁重的事情?”老米把話又說了回來。
程思沁有些無語,眸子裡卷着幾分笑。
不到五分鐘,會議室裡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路過她的時候都打了招呼。
“程小姐。”
“程小姐。”
就一個人叫她程總。
是她的主治醫生劉醫生。
“程總是來聽自己病情會診的結果嗎?”劉醫生一身乾淨整潔的白大褂,眼睛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劉醫生,我的病情會診結果怎麼樣?”程思沁目光直視着他問。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程總的身體各臟器都有一些問題,不過問題不大,是傷心過度和打擊過大,情緒不穩定造成的身體功能紊亂,繼而引發其他一些問題。程總的胃以及失眠的症狀暫時是有所改善,不過如果長期工作負擔過重,勞累過度,還會引起這方面問題的加重。”
“另外,由於程小姐現在身體狀況差,暫時沒有辦法懷孕,等身體恢復健康,懷孕是不會有影響的。”
“整體看下來,程總需要好好休息,現在最好回到病房。”
“劉醫生,謝謝你。”程思沁莞爾一笑,眸光澄淨而強勢,“如果你們已經用完會議室瞭解清楚我的病情,制定好治療方案,那麼,我現在需要借會議室開個會。”
劉醫生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看着她,隨即就將眉頭皺了起來,“程總來這裡不是來聽您自己病情狀況的,而是來這裡開公司會議?”他的語調還帶着錯愕和震驚。
“是,是這樣。”程思沁微微點了點頭,“等我處理好工作的事情,就回病房。”
程思沁說着,穿着一身病號服,就那麼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
劉醫生仍就用着一種說不出的驚訝的視線定定的注視着這個工作狂。
程思沁發現會議室的網速十分不錯,很快,坐在主座,她拿着手機處理郵件,一份份的合同,一份份有關公司各個項目的決定,還有一些和其他公司競爭土地地皮和項目的事情。
處理了三分之二,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程思沁隨意的撇去目光,就見一身黑色高級手工定製西服的詹姆士董事走了進來。
“程總,您的病情怎麼樣?”詹姆士動作優雅的坐下,目光盯着她那一身寬鬆的病號服。
“目前狀況很好。”程思沁笑了笑,纖細柔弱的手指拍了拍病號服的袖口,“穿上這身衣服,看起來還真像個病人。不過詹姆士董事應該看得出來,我並不是一個病人。我只是暫時不願意一個人在家住,醫院看起來熱鬧很多。”
殷特助一口水險些都噴出去,他憋着笑,眸子轉而注視着詹姆士的表情。
詹姆士董事勾了下嘴角,從容的說道:“既然程總身體狀況沒有問題,那我們現在說一下公司的事情。”
“好,我今天叫來詹姆士董事開會,就先說一下5%利潤這件事。”
“詹姆士董事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
程思沁板起臉色,嚴肅問着,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桌面。
“如果程總覺得這個決定牽扯到您個人的感情,那麼我放棄這個決定,畢竟公司是程家的,程總是公司的執行CEO。不過不得不說,商場之上多數爲了利益商業聯姻,而程總有這樣的好姻緣,就應該兩家公司強強合作。”
程思沁冷笑着勾起嘴角,“詹姆士董事不但是公司的大股東,在公司裡還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詹姆士董事能夠有一個好姻緣,那對公司來說才更是強強合作。”
詹姆士董事的笑容很紳士,“如果程總不是已經有了唐墨紳那樣的男人,我們之間發展,到是我夢寐以求的好姻緣。程總在程氏集團的地位會十分穩固。”
“詹姆士董事是在向我表白嗎?”
“程總美麗迷人,善良又精明能幹,這樣一個女神範的女人,沒有人會抵.擋這份吸引。”
“是嗎,如果是這樣,詹姆士董事就應該尊重我,而不是在公司趁火打.劫。”程思沁微笑着,眸光裡都是傲嬌凌厲的嚴肅之氣。
詹姆士董事笑了笑,“唐總真會開玩笑。”
他說着,將手邊準備好的一份資料推到程思沁的面前,“這是與vi集團簽訂的一份合約,以及相關的資料。程總如果看完,請儘快給我一個答覆,這個項目,十分不錯。”
“vi集團?”程思沁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怎麼?程總不知道vi集團?”詹姆士說這話的語氣有些輕視。
程思沁沒放在心上,“詹姆士董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現在可以先回公司,我和殷特助瞭解一下vi集團和項目的狀況。另外,詹姆士董事如果沒事,不要隨便召開股東會議。我的意思,詹姆士董事應該明白。直言不諱的說,詹姆士董事是程氏集團的大股東,當初程氏集團出現資金危機,詹姆士董事好一招趁火打劫,趁機奪得大半股份。我現在是動不了你,不過,我也不想以後饒不了你的所作所爲。”
“我們最好讓公司穩定發展,這樣對你我都有利。詹姆士董事是商人,好好想想。”
詹姆士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雙手抄在口袋裡,他的眸光有些忽明忽暗,饒有興趣的一笑。
“程總,有一種人是越喜歡你就越惹怒你,我很喜歡你。”詹姆士輕笑着說。
程思沁勾了勾嘴角,“詹姆士董事,希望我們以後能成爲朋友,你最好多做一點讓我喜歡你的事情。”
詹姆士董事愈發的笑着,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的門口。
程思沁收回目光,將面前的資料拿了起來,一整篇英文,一目十行的看下來,有很多晦.澀的學術用語。
“看來我需要仔細看一下。”
“程總,需要幫忙嗎?”殷特助坐了過來,一眼瞥過那些生僻的學術用語,以及厚厚的一份相關資料。
程思沁掀了掀眼皮,看他,“要不是指望你在公司處理那些事情,這份工作我一定給你。這就留給我吧。”程思沁簡單的將資料和文件夾全部收好,然後站了起來。
“在病房裡處理公司的事情,別人看,一定很奇怪。”殷特助挪揄說道。
“不是奇怪,是可憐。”程思沁漫不經心的說着,擡步往外走。
“可憐?”
“是,我最近一直很‘可憐’的。”程思沁意味深長的說。
殷特助,“……”
……
程思沁帶回那些資料回到病房的時候,失憶的骨折女人用着一種複雜的表情注視着她。
那摞厚重的資料被程思沁有氣無力的扔到被子上,從住進病房以來,她和旁邊這個女人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從櫃子上拿了只筆,程思沁將櫃子上的花瓶水果籃全部放到一邊,將這裡當成書桌。
寫寫畫畫,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失憶的骨折女人不時就將目光注視過來。
老米打飯過來,就見程思沁正在奮筆疾書,連頭也沒擡。
而那個失憶的骨折女人不時就用一種複雜難懂的目光注視着程思沁。
“程大總裁,醫院不是你的公司。”
程思沁總算擡起頭,從椅子上回過身,“米院長,醫院不是我的公司,可是我還是公司的執行CEO。”她吸了吸鼻子,“今天的飯不是醫院食堂的?”
“是,這是我親自下廚準備的。”老米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溫文爾雅,如沐春風。
“米院長親自下廚?”程思沁站了起來,很給面子的將飯菜拿了過來,目光又瞥見他手裡準備的另一份,眸光莞爾,“米院長,吃完飯,我去你辦公室有話說。”
“好。”老米點了下頭,邁了幾步,將手裡的飯菜遞給失憶的骨折女人。
“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女人的聲音纖細而柔弱,說話的聲音細弱蚊蠅。
她的嘴脣微微動着,最後又停了下來。
老米知道她想問唐墨紳什麼時候回來,說實話,問他,不如問病房裡的另一個女人。
說不出的尷尬。
程思沁已經端着她的晚飯去吃了,仍就不忘拿着她的筆。
老米額頭落下幾滴冷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遇到的病人一個比一個難伺候?尤其面前這位,比當初的鄭二少還難伺候。
鄭二少是不配合治療,而面前這個,來醫院恐怕是爲了更好的工作,以及解決情敵。
程思沁感覺老米用一種無奈的目光注視着她,頭也不擡的說道:“我一會吃完飯就過去,米院長要去查病房什麼的,現在最好快去。別等會兒我去你辦公室乾等。”
老米,“……”
“那好,有事就來找我。”他的目光看過病房裡的兩個人。
程思沁嗯了一聲。
失憶的骨折女人沒有吭聲。
老米走後,程思沁邊吃飯邊看資料,嘴裡嘀咕,“米院長的飯菜做的不錯。”
失憶的骨折女人看了她一眼,瞧見她認真的處理工作,默默的將自己面前的飯菜打開。
筷子撥了幾下,她突然轉過頭看向程思沁。
“……程總。”
聲音很低,幾乎讓人聽不見。
程思沁擡頭看她一眼,“有事?”
“我不該打擾你工作,可是,你可以住在更好的病房,住在這裡……”
“住在這裡是爲了陪你,也是爲了你陪我。”
“你是爲了讓我死心。”失憶的骨折女人好像鼓了很大的勇氣說。
“你讓我瞭解你比我的悽慘,你讓我瞭解,我的柔弱對唐先生來說沒有什麼。你讓我看到你的堅韌,讓我看到你面對比我大很多的壓力。”
“程總,你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我知道,如果不是爲了讓我瞭解這些,你一定不會住到醫院來。”
“可是既然已經住到醫院來,就應該趁此機會好好養好身體。你這樣高強度的工作……”
“謝謝你的關心。可是工作必須要做。”程思沁的語調沒有半點起伏,她收回視線,繼續邊吃邊處理工作。
晚飯結束,她將資料收拾了一下,放在一邊,趿拉着拖鞋去找老米。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在她和老米說了要把五樓會議室多借幾天,以及她現在的情況不要告訴唐墨紳等人之後,她回了病房。
程思沁準備換一身衣服,出去一趟。
而被她放的整齊的資料已經不翼而飛。
那個滿身骨折的失憶女人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看着她。
“我桌子上的資料呢?”
對方搖了搖頭。
程思沁的眉頭一蹙,“不是你拿去的?”
“不是我。”
程思沁惱火了,她一直在病房裡,資料怎麼可能不翼而飛?
“把那份資料給我,這是公司裡的重要合同,你知道拿走這份合同,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嚴重的後果?”程思沁面色冷酷至極。
“這份資料確實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那是誰拿的?”程思沁聲音愈發的冷。
“是我。”一道陌生的女人聲音憑空響起。
程思沁倏地回過頭,就見面前出現一個一身黑色皮衣的女人。女人的臉上戴着一個極黑的墨鏡,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這樣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病房,顯得那麼的奇怪。
“這份資料是我拿走的,既然是病人,就應該在醫院好好資料,而不是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