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冒險,畢竟上面導演編劇都在,自己這麼做算是擅改臺詞和情節,很多導演和編劇都是不喜的,可她就是想試一試,這是她揣摩下的女主人公,如果能被選中認可當然好,如果不行,她也不後悔,起碼她是非常的認真努力了。
“熊微微是吧?”這時候審評團裡有個人開口了。
熊微微轉頭看過去,那是這評審團中唯一的一個女人,短髮,戴着一副平光鏡,臉部線條偏硬,有一種英姿勃發的感覺。
她身前的名牌上,寫着的是編劇:周小波。
“是的,我是熊微微。”熊微微心中暗暗吐了一下舌頭,看來編劇要發難了。
“爲什麼不說臺詞?是忘記了?”
“不是。”
“那麼就是故意不說咯?爲什麼,是覺得這臺詞不好?”周小波做了個挑眉的動作,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熊微微只猶豫了一秒,也許她該圓滑一些,說一些客氣讚揚又委婉的話,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
但是,她開口的時候,卻依然說出了實話:“我不是覺得臺詞不好,我只是覺得放在這裡不是很適合。”
她這樣直白地回答,引起了一陣喧譁,大概已經有人覺得這位名氣最小的女演員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誰不知道周小波的是編劇界的大神啊,但逢經她手出品的本子,哪一部不是千金難求,上映後叫好又賣座。
這居然還有演員敢當着周大神的面子指出她的臺詞不適合?
連座上一直沒有說話的白晝都忍不住看了熊微微一眼,這姑娘要不要這麼實誠啊!都是墨非然把她慣的,這樣的個性混複雜的娛樂圈得有多吃虧啊!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他也願意這麼慣着啊,這樣真實的熊微微纔是讓人眷戀的,只可惜,她從來就不稀罕他的好,誰叫他晚到了這麼多步。
白晝的眼中有些黯然。
熊微微當然不可能現在還去關注白晝的眼神,更不可能知道他的腦回路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出去了。她只是目光坦然地望着編劇女王周小波,並不因對方眼神的犀利而避開。
“能說下你覺得不適合的理由嗎?”
熊微微頓了一下,回道:“我看了這個劇本的人物設定,雖然整個故事我還沒能看到,但是我理解的潘攀,是一個不輕易用語言來發泄內心情緒的人。雖然很多人酒醉後,可能會喜歡自言自語,但我覺得作爲運動員的潘攀,更會不自覺地用肢體語言去表達心中的情緒。您寫的臺詞很好,很能觸動人心,可我認爲如果潘攀在這裡用語言來表達,會給人以用力過度的表現。簡單來說,就是有點刻意和矯情。”
這一段話說完,又是一陣紛雜的喧譁。
白晝已經在想,該如何爲這姑娘的直白補救了,雖然其實他十分認可熊微微的這通觀感,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聽實話啊!
周小波手中的筆在手中轉了一圈又一圈,本來偏冷而又嚴肅的面容卻忽然多了一絲笑意。她的筆尖咄地一聲戳在了面前攤開的劇本上,手連着橫了幾下,在劇本上劃了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