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試探
三隊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周圍學生投射過來羨慕的目光。
同學a：“季恆，你們隊伍真厲害，教官教得太好了，不像我們，可能還要幾天才能去。”
同學b：“你們去那邊後，少殺幾隻蟲人，等我們也練練手。”
同學c：“早知道當初我就加入你們，大概都是命，李蕾蕾真好運。”
自從季恆幾人組了隊伍後，李蕾蕾就沒再遭受過白眼。
人的際遇很神奇，十天前，她還是受氣包，高年級學生的公敵。
蘇小菜不過釋放一絲善意，命運轉折點就來了。
有些人，天生掌控全場，至少身周的，已經沒有人敢明目張膽黑蘇小菜了。
李蕾蕾作爲隊員，也享受這一待遇。
現在她基本都不哭了，開朗很多。
與馮婉莎成了知己蜜友，互相探討學習。
事實證明，薛慧藝就是紙老虎，不堪一擊，實力沒多少，全靠薛家伊家，沒了家世，她真的毫不起眼。
李蕾蕾瞄了一眼站在人羣外的薛慧藝，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跳如同擂鼓，很不安。
察覺李蕾蕾瑟縮，蘇小菜順着她視線看過去。
正好對上薛慧藝眼睛，飽含輕蔑，還有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蘇小菜沉思，之前她就猜薛慧藝是重生的，重生的人，肯定會有點預知能力吧。
薛慧藝這性格的人，大概屬於比較冷血的人，自尊心強，貪慕虛榮。
換個角度看，她是比較理智的，可以爲了目標不擇手段。
所以在來022基地的戰艦時，她爲何不惜在外人面前那麼激動地譴責季恆。
不符合這種性格的人行爲邏輯。
或許是季恆的選擇，讓她失去了些本該握着的東西，又或者侵害到她本人利益了。
蘇小菜發信息給季恆。
“你不是還沒跟薛慧藝說清楚嗎？今天找機會，去說。然後把你們說話的細節記下來，薛慧藝可能知道些未來幾天即將發生的事情，你去探探。現在別將目光落在薛慧藝那裡，演得自然點。”
季恆：“？！”聰明如他，還是不太懂蘇小菜想表達什麼。
季恆抿了抿脣。
今天他們擁有半天休息時間來調整狀態，季恆覺得蘇小菜喊他做的事情不妥，可他不好意思直截了當拒絕蘇小菜。
他知道自己悠遊寡斷的毛病又來了。
他暫時沒回蘇小菜，轉身先去找季理。
做不了決定的時候，就去問哥哥。
有個哥控的弟弟，季理也很愁。
季理喝了一口茶，吃着涼拌筍。
也不知道蘇小菜哪裡來的這麼多好吃的筍。
他之前也買過其他筍吃，沒這個好。
武帝筍吃起來有種菌類鮮甜味，吃了渾身暖洋洋的，不似其他筍，吃得他腸胃不適。
再看一眼蘇小菜發給季恆的文字，季理思量着蘇小菜究竟想做什麼。
然後問道：“你的未婚妻，最近有找過你嗎”
季恆搖頭：“沒有！”
季理又喝了口茶，茶香在口腔擴散，又問：“你怎麼看她的，覺得她是怎樣一個人？”
季恆不明白哥哥怎麼突然問這個，一兩年前，季理好像也問過他，他怎麼答的。
那時候的薛慧藝，在他眼裡，很完美，是很適合的未婚妻人選。
賢惠、知性，溫柔、會哄長輩開心，在他面前永遠都是笑着的，稍微有點卑微，令他產生，薛慧藝是喜歡他的，喜歡得不得了的錯覺。
看清了後，他才知道，薛慧藝把他當成一件拿得出手的展覽品。
這個展覽品，其他人只能看，不能碰。
上面渲染什麼顏色，都由她說了算。
其實他和薛慧藝都沒區別，他把她當成擺設，她把他當名牌物品。
季恆如實說出自己如今對薛慧藝的感受：“她喜歡奢華的事物，喜歡成爲人羣焦點，感情上，比我更淡薄。”
季理斜睨他，“你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感情淡漠？哥控怎麼來的，媽媽的乖寶寶又怎麼解釋。
季恆比誰都看重感情，只不過薛慧藝怎麼都闖不進他心房而已。
“既然她是這樣的人，那麼這次訓練，她有做什麼來增強她的存在感嗎？”季理的理性分析讓季恆豁然開朗。
對啊，除了第一場小比賽她還想爭奪點目光外，接下來她都很低調，爲什麼呢？
其他比賽中，她和她的隊友都沒再出過風頭。
這不正常。
所以蘇小菜才說，要他去探知薛慧藝的秘密吧。
季恆：“哥哥覺得我該不該按照蘇小菜的說法去做？”
“你自己想。”季理煩透弟弟猶豫不決，禁不住還是提醒，“你覺得自己提分手後，還能跟薛慧藝當朋友？”
“不能。”季恆知道，但凡他有什麼好歹，薛慧藝不落井下石算不錯了。
“我明白了，哥哥，壞人當到底。我這就去打探清楚。”季恆肩負着重任，立即去找薛慧藝。
季理想說，他不想給蘇小菜做前鋒，可以不去的，只需要去說一說解除婚約的事情就行。
奈何弟弟跑太快，沒來得及說。
算了，季理想季恆斷乾淨，做一次壞人，關係徹底回不去了。
季恆去訓練場找人，找不到，沿途問了幾個學生，才知道薛慧藝去了維修部。
他匆匆跑去維修部。
“季恆，你過來做什麼？慧藝不想看到你。”薛慧藝的追求者之一攔住季恆，“就算你來道歉，也挽救不了你們岌岌可危的感情，你別來纏着她。”
智障啊？
季恆看向維修部內，薛慧藝正在指點人改裝的機甲，武器他都清楚，但有些地方的儀器他看不懂。
他偷偷調了聯絡器的角度，拍下一張照。
“慧藝，能出來談一談嗎？”季恆聲音不大不小，足以在吵雜的環境下也能聽見。
維修室內，所有人停下動作，薛慧藝脊背僵住，轉頭，髮絲從帽檐垂下，貼着臉頰，顯得楚楚可憐。
每一根頭髮絲都在演戲。
季恆心有餘悸，他很確定，自己無法喜歡上眼前這個女人，無論她裝得多純良，他潛意識都在排斥她。
季恆淡漠的眼神代表什麼，薛慧藝很清楚。
薛慧藝隱蔽地攥緊拳頭，該來還是來了，她微微低頭，帽子遮住眼中冷意。
她只給季恆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執着要分，就別怪她狠心了。
“慧藝，他說什麼，你都別在意，你還有我們，至少我永遠站你身邊的。”追求者眼神深邃，專情又拉絲。
薛慧藝撥開追求者的手，“我有未婚夫的，別這樣。”
“很快就不是了吧，我知道你很快就會離開他。”追求者見縫插針，癡纏的樣子，薛慧藝很受用。
她就喜歡纏人的小奶狗。
如果季恆本人花心，薛慧藝不介意婚後各玩各的，可惜季恆這人，太安分守己了。
拉扯了半晌，季恆厭煩地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要跟別人卿卿我我，能不能先斷了關係。”
追求者驚喜，季恆真的來退婚了？薛慧藝這麼好的才女，又是大世家出來的，他竟然要退婚？
薛慧藝看不到季恆的任何不捨，她剛跟追求者搞曖昧，季恆沒有一絲動容，平靜得嚇人。
分就分唄。
兩人走到維修室的角落，這裡沒有人，其他地方全是機械臂工作的聲音，很難偷聽兩人談話。
季恆背後打開錄音。
來之前他就想好了說辭，“最近你好像過得不太好。”
“我能過得不好？”季恆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薛慧藝嗤笑。
早上才仔細照過鏡子，沒有黑眼圈，更沒有憔悴，睡得好，吃得好。 爲男人失眠，她做不到。
季恆不在意薛慧藝誤會，渣男人設，他甩不脫。
“在學校，你總是衆星捧月，在這裡，你好像沒那麼活躍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以前你不關心我，現在纔來關心？都要分手了，裝什麼暖男。”薛慧藝諷刺道。
“出於一個朋友的角度關心你而已。”季恆觀察薛慧藝神色變化，“季薛兩家又不會因爲我們解除婚約翻臉。”
虛假的朋友也是朋友，僅兩家的關係，兩人暫時不會是敵人。
“你終於說到重點了。解除婚約可以，我想問原因，是因爲蘇小菜嗎？”
季恆心思沒往旖旎方向想，他沉默，不否認自己因爲蘇小菜這其中一個因素而離開薛慧藝的。
薛慧藝自嘲地笑，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個人還是回到蘇小菜身邊。
自己就像個傻瓜，費盡心思得到別人命中註定的男人。
薛慧藝恨蘇小菜，恨得忍不住啖她肉，挫她骨。
蘇小菜，永遠都那麼令她嫉妒，輕輕鬆鬆就能得到別人的眷戀。
“季恆，你有種。不要我這個白富美，去要一個整天跟泥土打交道的矮村姑。她比我好在什麼地方，是接吻厲害，還是牀上功夫了得。”
季恆驚訝這句話竟然出自薛慧藝的嘴巴。
淑女的臉皮被撕破，粗俗得換了個人似的。
“你在想什麼齷蹉事情？我和蘇小菜，沒有任何超越朋友的關係，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請你停止那種噁心的想法。”
蘇小菜算是他半個師傅，他連想都不敢想跟她有感情瓜葛。
簡直大逆不道，會被劈死的，被蘇小菜劈死。
薛慧藝冷冷地道：“解除婚約也可以，我來提。主動的人必須是我，是我薛慧藝不要你。還有十天，回去後，我會主動跟阿姨提，希望你別後悔今天的決定。”
季恆：“薛同學，我爲什麼要後悔，這十天，難道會發生什麼，讓我想法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薛慧藝臉色劇變，“是蘇小菜派你來試探的？”一想到季恆有可能知道自己重生的秘密，她就受不了。
連秘密都分享了，還說自己跟蘇小菜沒關係，她指着門口，“滾，接下來我都不想再看見你。”
季恆摸摸鼻子，他果然不適合打探消息，這種事情，還是胡平來比較適合。
見季恆還站在原地，薛慧藝怒火中燒，“滾，還不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渣男。”
“行。我走了。”季恆趕緊跑，附近的人全都神色不善，遲一秒，怕是要打一架。
薛慧藝別開臉，掩飾面目猙獰的自己。
“都去死吧。”
……
沒有打探到消息，季恆仍然將錄音和拍下的照片給蘇小菜。
看薛慧藝的表現，傻子都明白薛慧藝肯定知道什麼。
季恆猜測，是薛慧藝身邊有人策劃了一次行動，要給薛慧藝立軍功。
最正常的猜測！
但距離真相太遠。
蘇小菜接收季恆給的資料。
她指尖把玩着一支筆，轉來轉去，這算不算投誠的禮物，沒想到季恆真去幹壞事了。
季理應該也知道了吧，蔫壞腹黑的人，大概不會責怪他教壞弟弟。
蘇小菜打開照片。
放在薛慧藝機甲上的儀器，是個抗干擾器。
蘇小菜大膽假設。抗干擾器，只有大型災害會用到，要不然就是人爲了。
兩種情況，前者022機械星球有應對手段。
後者，無法預測且不可控。
所以薛慧藝今天看她像看死人一樣的目光是因爲即將有一場人爲策劃的犯罪事件？
線索太少了，沒有證據。
蘇小菜看着智慧03，“親愛的03，軍部，有人工智能嗎？”
“有，但022星球的人工智能，管理的事情很少，例如燈具開關、基站監測系統運行、能源供給數據是否異常等。”
“你有和它交上朋友嗎？”
“03做不到，對方人工智能等級較低，無法交流。主人想做什麼，智慧03爲你服務。”
“03，短暫接管軍部人工智能的工作，你可以嗎？”
“短暫是指多少時間？”
“半天以上。”
“不行，軍部的服務器太差，無法承受我的數據流。”
看來是時候讓她這個主人給03創造有利條件了。
蘇小菜更喜歡事情在自己都掌控中，沒事當然最好，意外發生，她也不能讓製造意外者逃脫了。
蘇小菜給中將發信息，“我可以先給你們幾個試用名額的賬號，是我贈送的，但我需要你們給點支持。”
白中將秒回，詢問什麼支持。
“服務器，我們公司會鋪開服務器，這遊戲在礦區那邊賣不動，我需要借用你們的服務器。”
白中將：“軍部的服務器不能借給你。”
“我又不是要軍部的，你們就沒有分開使用的那種嗎？很多外商都需要借用吧。”
只租用外商的，肯定沒問題。
白中將根本不用思考，就這麼拍板決定了，他自己也等不及遊戲正式上市的時間，不如給蘇小菜行個方便。
人工智能也屬於軍部外的服務。由人工智能管理的項目就能看出來，軍部並不太重視它，蘇小菜打算碰個運氣。
因蘇小菜晚上就走，中將立刻讓她去服務器室。
仍然是上次幫中將跑腿的上校帶路。
外商的服務器室在負二層，要跑挺遠的。
“上校，又見面了。”蘇小菜笑道：“忘記問你名字了。”
“姓元，元寶的元。”年輕上校想高冷一點，但泛紅的脖子顯然不是那回事。
“元上校好。”
誰頂得住漂亮小女生軟萌的稱呼，元上校就頂不住，他緊張得同手同腳，不敢看蘇小菜，把人帶到服務器的存放室。
通過三道搜身的門，沒搜到武器或違禁電子設備才放行，非常嚴格。
“這些服務器都是新添置的。”元上校指着其中三臺服務器。
“聽說軍部有人工智能，它們也放這裡嗎？”蘇小菜看着一個個金屬殼子包括的服務器，真多，她要從中辨認，有些難度，“別誤會，我純粹好奇人工智能，因爲在現實中看不到。”
元上校：“軍部的人工智能並不算真正的智能，它就在這裡。”
順着指頭，蘇小菜看到最裡面那臺覆蓋範圍最大的服務器，“就這麼大大咧咧放在這，不怕有人打壞主意？”
“打壞主意沒用，我們基地全都是人手優先操控的，人工智能並不能越過人類。”
那可說不定喔！
“你們人手操控的地方並沒有人工智能來控制方便吧。”蘇小菜說着，便挑了個服務器，用服務器室內的工具箱拆開金屬殼，準備改裝，插入藍色晶片。
整個過程都在元上校的眼底下進行，蘇小菜解釋，“這個晶片纔是遊戲的核心技術，希望元上校能夠暫時保密。保密不成也沒事，給別人了，你們的遊戲也玩不成了，玩不成也沒關係，反正別人不懂我的晶片技術。”
元上校：“……”
所以你爲什麼說這麼多。
“上校，能幫我拿一個螺絲嗎？我忘記拿了。”螺絲就在工具櫃裡，元上校轉身去拿。
蘇小菜馬上按開智慧02的一個小缺口，釋放她自制的電子入侵蜘蛛。
小蜘蛛大概拇指大小，白色的身體一落入地面，變成了與地板同色，與環境融爲一體。
它們在光滑的地板穿行，身後連着一條極細的線，朝人工智能的服務器爬去。
在此期間，元上校回來，蘇小菜盤坐在地上。神色自然，螺絲到手後，纔開始改造服務器。
蘇小菜姿態休閒，慢慢地傳輸數據，一塊晶片肯定不夠用，蘇小菜準備了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