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
即便有了墨軒的指點和提示,可小云佈置的禁制依舊難以撼動。
不知不覺時限只剩下最後一個時辰,依舊無所斬獲的弟子們不由暗暗焦急,並不是有多麼的稀罕白塔內的仙寶,而是面子問題,實在不想當那兩手空空的吊車尾。
小云目光微微一閃,傳音給墨軒:“軒,你多給點幫助吧,至少一人一件。”
哎呦,墨軒驚奇道:“你倒是難得大方一次嘛。”
小云沒好氣地白了墨軒一眼,哼哼道:“什麼跟什麼啊,‘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咱們嘔心瀝血培育出這票弟子,要是折損一兩個那纔是真的虧大了。”
汗,搞了半天還是守財奴一個,墨軒無語地搖搖頭,走到最爲焦急的金剛身邊,輕輕拍了金剛胳膊一下。
金剛已經聽從了墨軒的提示,不再使用蠻力,而是運用巧勁兒,可是依舊拿那小云沒有辦法,抓耳撓腮個不停。
金剛低頭一看,是師尊呀,急忙行禮。
墨軒微微一笑,說道:“金剛,我跟你講過好多次,發力的方式有很多種,直來直往雖然很剛猛,但未必就是最好的發力方式。”
墨軒直接演示一下,用手掌輕輕按住那個禁止,輕柔地撥弄起來,彷彿按摩,又彷彿在搓澡一般,被金剛砸了無數下都沒啥大反應的禁制漸漸波動起來,越發劇烈。明顯只要墨軒再撥弄幾下,這個禁制就要徹底破掉。
金剛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師尊顯然並沒有使用仙元力以及道法,只是單純地使用力量,這麼輕飄飄的揉啊揉的,竟然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到底是怎麼弄的?金剛還是看不明白。
墨軒示意金剛將右掌按到禁制上,而後他用手按住金剛的手掌,帶動着金剛的手不斷搓揉。
“不要一直髮力,該收則收,該發則發,細心感受,對了,就是這個感覺,稍微再多點變通,讓這禁制無法琢磨。”
果然管用哎,禁制又開始劇烈波動了。
感覺差不多了,墨軒收了手,讓金剛自行摸索。
可沒一會兒,禁制又漸漸恢復了平靜,金剛焦急地看向墨軒,咋又不行了。
墨軒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別看我,繼續,好好回想一下剛剛的感覺,你可以閉上眼睛,感受手心力量的流動,一隻手不行,那就兩隻手一起。”
金剛閉上雙眼,加上左掌,不斷地搓揉起來。
金剛固然很多時候很耿直,但畢竟天賦擺在那邊,很快就找對了感覺,破解禁制只是時間的問題,墨軒微笑着點點頭,過去指點其他弟子。
一晃就到點了。
小云拍拍手,喊話道:“好了,都收工了。”
不是吧,這就沒啦,也太快了吧!不少弟子眼看着就要成功破解下一個禁制了,也只能暗暗嘆口氣,隨着大傢伙出了白塔。
不管怎麼樣,大傢伙至少人手一件仙寶,還是相當給力的。
能夠拿下兩件仙寶的就只有鐵蛋、昊長生、白媚兒、宇文雨寥寥四人。
鐵蛋是跟二娃子組隊,一共拿下三件仙寶,二娃子先挑選走了跟他屬相最適配的那件,讓鐵蛋收下了另外兩件。
昊長生他們也是這樣的情況,都是師兄弟,這次多拿一件,下次自然就少拿一件,沒啥好推讓的。
只不過到手的這些仙寶都太過強大了,弟子們暫時都還有些鎮不住。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以小云如今的實力以及身家,白塔內仙寶最次那都是金仙級別的,對於現今的弟子們來說還是有些太奢侈,也容易拔苗助長。
弟子們都很清楚這一點,先拿着當終究壓箱底,不到最緊要關頭,絕不會輕易動用。
時間緊迫,小云直接放出探險號戰略艦,一行人登上戰略艦,遷躍到了地爆星。
總督府,偏廳。
前總督陸俟忠熱鍋上螞蟻一般轉悠個不停,慌里慌張,時不時看一眼擺放在桌案上的那件馭獸袋。
馭獸袋裡裝的不是別的,就是八十二名罹難礦工的遺體!
陸俟忠主動積極參與礦工救援慶祝活動,本以爲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誰曾想,竟然就發生了這樣驚天的逆轉。
二娃子將自己關在在偏廳,又將這馭獸袋送了進來,隨後就沒了消息。
陸俟忠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好奇,看了一下馭獸袋,一開始還是莫名其妙,後來點了一下人數,八十二!
壞了!陸俟忠心裡直打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本該已經救援成功的八十二名礦工卻又全部變成了屍體裝在這馭獸袋裡,爲什麼二娃子要將自己跟這馭獸袋關在一起?
陸俟忠敏銳地發覺救援成功的八十二名礦工跟這馭獸袋裡的礦工們有着明顯差異,並不是同一夥人,互相一對比,顯然馭獸袋裡裝着的纔是真正的被困礦工,可他們全都死了!
難道是四仙宗擔憂這起事件變成醜聞泄露出去,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所以要滅口?可是不對啊,四仙宗真要隱匿這起事件,直接當做不知道不營救便是了,沒理由這麼大張旗鼓地營救,然後再滅口啊!還是說,那第八十三位礦工有着怎樣的特殊身份?
不對,這也說不通啊!礦工歷練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宣揚一下對四仙宗也是有積極意義的啊!更何況那一位與礦工們共甘共苦、生死與共,再一起獲救,簡直就是傳奇故事,足以流芳百世。
天啦,到底怎麼回事?
地爆星礦難時間,四仙宗全境封鎖,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詭異了,陸俟忠只感覺自己被捲進了一個無比巨大的黑暗旋渦中,根本翻不了泡兒。
原本自己加盟四仙宗是想飛黃騰達,被這麼一攪合,哪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二娃子還是杳無音信,彷彿忘了自己還被關着一般,陸俟忠心裡已然發毛!
就在陸俟忠已然有些神經質的時候,終於有人進來了。陸俟忠扭頭一看,這位明顯不是二娃子,好眼熟。
陸俟忠茫茫然眨眨眼,這位怎麼跟四仙宗宗主華安大能那麼像的?不可能就是本尊吧?
墨軒淡淡看了陸俟忠一眼,目光轉到馭獸袋上。
僅僅只是被看了一眼,陸俟忠連呼吸都變得那樣的困難,沒有錯了,這位就是華安大能本尊!
陸俟忠無比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怎麼會?宗主大人竟然親臨地爆星,這到底是怎麼了?
天,真的塌了!陸俟忠的心直往下沉。
墨軒輕輕捧起馭獸袋,注視着裡面八十二位礦工的遺體,冷冷道:“陸俟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什麼?陸俟忠冷汗熱汗已然出了一聲,嘴脣哆嗦着,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行,我必須要說些什麼!陸俟忠狠狠咬了自己嘴脣一下,強自鎮定道:“宗主,我是冤枉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墨軒冷冷瞥了陸俟忠一眼。
陸俟忠如墜阿鼻地獄,徹底慌了神,結結巴巴道:“宗主大人,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是被陷害的啊!我對四仙宗絕對是一心一意,從無二心,您可以看我的業績。”
“夠了!”墨軒打斷了陸俟忠的狡辯,冷冷道,“那八十三名被困礦工當中,有一名是我的弟子。”
神馬?陸俟忠不由地僵住了,這麼說……
墨軒繼續說道:“事先那份保密協議,還有你們暗中操作炸塌那塊巨石製造礦難,證據確鑿,你還狡辯?”
陸俟忠叫道:“宗主大人,我事先真的一點也不知道!跟我沒關係啊!”
墨軒注視着陸俟忠,質問道:“跟你沒關係?你是這顆地爆星的總督,地爆星大大小小的事務由你全權負責,沒有你的默許和庇護,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作出這等極惡之事!”
陸俟忠還在狡辯:“我承認的確有所耳聞,可我沒有證據啊。”
“證據?”墨軒咬着牙喝道,“你就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你急功近利、貪婪成性,‘暗’又豈會盯上你!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礦工被你們製造的礦難謀害!八十二名礦工又豈會被‘暗’滅口!”
暗?那個“暗”?陸俟忠一個激靈,一樁樁事件很快在腦海中連成了線,陸俟忠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原來是“暗”在搗鬼,自己是被“暗”盯上了,被“暗”潛移默化地拉下水,淪爲了“暗”的提線木偶!這八十二名礦工竟然是被‘暗’給滅口的,而宗主大人的弟子就在一旁,天啦!
陸俟忠臉色刷地變得煞白,嘴巴一張一合,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墨軒幽幽說道:“這八十二名罹難礦工是被‘暗’謀害的,我會讓我的弟子們運送他們遺體歸家,落葉歸根。但是,先前一千三百六十六名礦難礦工,他們卻是屍骨無存,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俟忠傻愣愣了就,一千三百六十六名,怎麼可能這麼多的?宗主這是將所有礦難罹難礦工都算到了我頭上吧!不對,陸俟忠猛地想起來一個數字,礦難屬於天災,自己在任期間這一千五百年內,總共有三千五百四十九名礦工罹難。
那這一千三百六十六名怕是……
原來不知覺的偶爾製造一次礦難撈點外快,竟然已經足足有一千三百六十六名礦工淪爲了無辜犧牲品。
墨軒一字一頓道:“證據確鑿,罪無可赦,你,自裁吧!”
神馬?陸俟忠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着墨軒,自裁?!我耳朵沒有聽錯吧!
原來宗主大人問自己還有什麼要說的,是讓自己交代遺言!
這……憑什麼啊!
那麼多起礦難都是“暗”在主導,我只是“暗”的提線木偶,就算有罪,頂了天被撤職查辦,關押個幾千年也就是了!
再怎麼樣,我也是一名強大的玄仙,那些個可有可無的礦工賤民又豈能跟我相提並論!
就算一千三百六十六名礦工數額是有些大,可我堂堂玄仙大能,揮手就能滅殺上百萬礦工,不過是被“暗”迷了心智,做了一些違心的事情,憑什麼要我自裁!
自古以來,雖然有仙人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可真正的又有誰能夠做到的?
仙人犯了罪被查出來,還不就是被關押幾十幾百年了事!
堂堂玄仙給區區凡人抵命,這根本就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