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支隊食堂。
陸川和張輝坐在一桌上吃早餐。
“輝哥，調查楊倩倩，社會背景的時候，看看有沒有留下她指紋的一些合同之類的東西。”
“在兇手分屍的塑料簿上，我們發現了一些指紋，想對比一下，看看是不是楊倩倩的。”
昨天晚上，下水道里發現的殘留小拇指的DNA驗證和臥室內發現的頭髮的DNA驗證已經比對成功，確認死者就是楊倩倩。
如此一來的話，塑料布上發現的指紋，如果是楊倩倩的也就罷了，但如果不是楊倩倩的，那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留下的。
張輝點點頭：“行，我們留意一下。”
現勘這邊的工作目前來說並不多，主要的調查還是行動組這邊。
但是調查工作推進的並不如張輝原本預想的順利。
楊倩倩並沒有簽約某個固定的模特公司，而是一名野模。
愛果文化傳媒公司。
“小楊啊？很久沒來我們公司了。”
“她不是我們公司的簽約模特，只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打個零工掙點散錢。”
“最近公司這邊沒有需求，有一個多月沒聯繫她了吧。”
“那有沒有什麼人，和楊倩倩的關係比較好？”
愛果文化傳媒公司，是張輝等人在被害人家裡的茶几上，發現的一張名片，以此爲線索追查到這邊的。
但是沒想到，楊倩倩竟然一個多月沒有來這邊工作。
負責接待張輝等人的是公司辦公室主管，一個看上去精明能幹的中年女人。
“這個我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模特部那邊應該有人知道，您稍等我一下，我叫模特部的人過來跟您對接。”
“好，謝謝。”
二十分鐘後。
一名走着貓步的青年男子，進入了會議室。
男子衣着寬鬆，頭上抱着彩虹紗巾，一看就有濃厚的藝術氣息。
張輝以前很少接觸過這類人，一般都是在電視上看到。
“陳總監，這是刑偵支隊的張警官。”
“張警官，這是我們公司模特部的總監陳大虎，他對模特的情況比較瞭解，您有什麼事情可以跟他了解。”
“我這邊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對方就先行離開了。
陳大虎……
這個名字和他的職業出入有些大。
“張警官是吧，我那邊還有幾個模特在拍照片，特別忙，你有什麼事直接問。”
陳大虎說話聲音細聲細語，就像捏着嗓子一樣。
張輝也沒有在意對方說話的態度和語氣，搞藝術的人嘛，多少的有點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纔行。
“陳先生，我想向你瞭解一下有關楊倩倩的一些情況。”
“倩倩？”
陳大虎的眼神明顯的給張輝等人一亮的感覺：“倩倩可是個好苗子，我都想簽下她的。”
“可惜了，她不願意，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嗎？”
張輝點點頭，但沒有說什麼事情：“有一些關於楊倩倩的情況，確實要跟伱瞭解一下，楊倩倩在你們公司工作了多長時間？有沒有特別熟悉的人？”
“她只是偶爾來我們公司拍一些模特平面照。”“特別熟悉的人……麗麗跟她應該比較熟悉，她來我們公司就是麗麗介紹的。”
“陳先生，你對楊倩倩的情況瞭解的多不多。”
“比如她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什麼仇人之類的？”
陳大虎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對模特的個人私生活不感興趣，我是搞藝術的。”
“楊倩倩只是身體條件不錯，我對她比較欣賞，但也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我瞭解的並不多，如果你沒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讓麗麗過來配合你。”
陳大虎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手錶：“張警官，我那邊還有一個重要的拍攝，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過去了。”
“你這人什麼態度？對警察這麼不配合？！”
跟着張輝來的小宋看不下去了。
哪有對警察這個態度的？
“哼！”
“我什麼態度？我又沒犯法，楊倩倩的情況我也確實不知道。”
說完，陳大虎起身：“我先走了。”
“你！”
小宋還想說點什麼，被張輝攔了下來。
“輝哥！”
“好了！別說話！”
張輝接着看向已經起身的陳大虎：“陳總監，麻煩你把那個麗麗叫過來，我們跟她瞭解下楊倩倩的情況。”
“行，你們等着吧，她拍完平面就過來。”
陳大虎邁着貓步離開會議室。
小宋氣呼呼的站起來，指着對方離開方向：“輝哥，你剛剛攔着我幹什麼，配合警察調查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他這是什麼態度？”
“行了，你小子把脾氣收一收。”
張輝拍了拍小宋肩膀：“法律規定是法律規定，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家就不配合，你能把他怎麼樣？真把他抓起來。”
“我！”
“行了，有的時候咱們要採取點懷柔措施，你多學着點兒。”
“只要能夠拿到我們想要的信息，態度好點準沒錯。”
張輝坐回座位，想起了當年自己剛上班的時候，也是和小宋一樣。
跟着任強出去走訪調查的時候，總覺得對方應該極力配合警察的工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甚至應該把自己要問的問題準備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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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對於警察很重要的問題來說，對當事人很可能就不是一個什麼重要的事情。
比如到一個小超市裡詢問老闆是否見過某個犯罪嫌疑人。
這名犯罪嫌疑人對警察很重要，但是對超市老闆來說，他就是一個普通買東西的顧客。
超市老闆不可能對每一個進店的顧客都記得清清楚楚，除非有一些人有特殊的特徵。
比如長得特別高，長得特別胖，長得特別帥，或者長得特別醜，或者是說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纔會稍微留意一下。
而一般情況下，對方隨便買盒煙付了錢，超市老闆甚至都記不起這個人來過。
陳大虎這種人，一看就是全心撲在藝術上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也情有可原。
十幾分鍾後。
小宋看那個麗麗還沒來，有些着急：“輝哥，我去過去看看吧，人怎麼還沒來？”
正說着，會議室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