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雪雁的尼姑繼續說着:“寧陽公主被禁足在了庵堂,因爲……覺着這一次可能時間很長,就命嬤嬤去找……去找之前的,”說到這裡猶猶豫豫的:“之前的……”
齊景灝冷聲道:“寧陽包了戲子做禁臠,還男扮女裝放在尼姑庵,這所有種種我們全都知道,你老老實實將所有的事情一一講明!再敢廢話囉嗦,直接拖出去。”
雪雁尼姑一聽,真的還什麼都知道!那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於是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
“之前在忠靖侯府聽堂會,公主看中了一個演青衣的,禁足在明月庵之後,便叫嬤嬤找人去將那青衣弄來了,在明月庵……就成奸了。但是明月庵到底是姑子們住的,一個男人在裡面,實在太明顯了,公主就想了個辦法,叫那戲子扮成女裝。”
說到這裡雪雁尼姑舔了舔嘴脣:“因爲又擔心放在明月庵太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就放在了西月庵。”
一頓接着道:“原本兩個庵堂沒什麼來往的,因爲這樣也要走動起來。然而公主被禁足,我們這些身邊的人也不能出庵的,公主於是就叫我和另一個宮女雪玲剃了頭髮扮成姑子。每天裡裝些點心,果子的,兩個庵堂走動頻繁。”
“公主想要叫戲子過去了,就叫我們裝些果子送過去,那戲子就裝着點心提着食盒過來……就這樣。”
唐青鸞問道:“明月庵裡的尼姑們知道不知道?”
“全都知道,兩邊的尼姑們全都知道。”雪雁道:“這樣的事情,能瞞住外面已經不容易了,庵堂裡的人如何瞞得住?只不過誰敢說什麼?公主……”
雪雁尼姑頓了頓繼續道:“是誰也不敢說的,庵堂的人更不敢透露出去,因爲事情發生在庵堂,透露出去了,皇上、皇后、太子……怕是誰都不會允許庵堂的人活着。”
唐青鸞又追問了一句:“和公主一起住進明月庵的,應該不止你們幾個服侍的人吧?皇后應該也派了人?”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雪雁尼姑明顯的猶豫了一下。
這一次倒是沒人呵斥她,都是聰明人,看得出來雪雁這是忌憚,而不是琢磨說不說。不過就算是忌憚也沒用,最終還是會說。
果然,猶豫了一下,雪雁尼姑就點頭道:“是,服侍公主的侍女原本十二個,但皇后只允許帶四個,其他的全都是皇后的人,四個宮女,四個嬤嬤。”
“她們全都知道?”齊景灝都忍不住問了一句。
雪雁尼姑點頭:“全都知道……公主拿了些體己銀子出來買通她們,一共用了五六百兩,也是下了血本。再加上公主頭兩回和戲子私會隱瞞住了所有人,慢慢她們才發現的,那時候公主便威脅她們,若是跟皇后稟報,公主就說她們這些人早都知道,又用別的一些事情威脅……她們也就不敢說了。”
一頓又道:“然後公主給了銀子,全都不少,更拿住了她們。”
齊景灝琢磨了一下。
雪雁尼姑還在繼續說着:“就這樣一直來往着。公主……有時候需要一些藥助興,就,就……”
唐青鸞也聽出來了,說到關鍵的地方,雪雁還是有些疑慮,需要叫她知道,自己這一方掌握的東西很多。
於是便道:“這種藥公主早就用過了,對吧?駙馬的死,也是跟這種藥有關。”
雪雁尼姑驚懼了一下,然後就真的沒什麼隱瞞了,抽泣着點頭:“是,駙馬爺是……但駙馬爺自己本是不吃藥的,是公主……”
“說!駙馬是怎麼死的。”齊景灝聽出來了,駙馬的死因這尼姑知道!
雪雁哭了起來:“公主和駙馬成親之後,多有口角,公主每每對駙馬呵斥辱罵,駙馬憤怒卻又沒辦法……就……就跟公主對着幹,把公主身邊的人都給,都給……”
“都給睡了?”齊景灝道。
雪雁哭着點頭:“是……”
也就是說,包括她。
雪雁哭着繼續:“公主愈發惱怒,也……想要侍衛,但是侍衛統領盯得嚴管得嚴,公主一直沒有得手。又找其他府的公子少爺們,想要……可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不得手。”
“公主屢屢不得手,駙馬那邊卻……公主惱恨之下,便在駙馬吃飯得碗里加了好些的,駙馬當天就……”
唐青鸞聽得都變色。
雪雁繼續說着:“之後事情也多,駙馬喪事辦完了,公主因爲……因爲靜夜寺的事情被禁足了半年,那一次真沒準備,公主生生就在庵堂熬了半年,出來了就乾脆找些戲子,俊俏些的下人……這樣的人,不用,只要看中了命令過來就是了,容易……一些。”
齊景灝冷聲道:“說這次庵堂的事。”
雪雁忙答應,繼續說庵堂的事情:“這一次禁足在明月庵,公主就叫人去買,回來了和戲子一起服用……”
說着捂着臉哭了起來:“有時候嫌……不好玩,還要出去臨時找男人,或者就,就逼着我們也吃,一起……”
丁香和白芷都是姑娘家家的,早已經聽不下去,趕緊出去了。
齊景灝滿臉嫌惡,唐青鸞簡直目瞪口呆。這位公主太開放了,簡直……無人能比!
“侍衛有沒有參與的?”齊景灝問道。
雪雁搖頭:“沒有。侍衛統領管得嚴,侍衛們也不願意攙和這些……”
齊景灝心裡還微微鬆了口氣。上一次敕勒人圍城,齊景灝和一些近衛營的人去營救公主,跟公主的侍衛們和侍衛統領打過交道,倒是對侍衛統領印象很好。
不過那侍衛統領真的挺倒黴的,給這位公主當侍衛。
唐青鸞便道:“繼續說下去。理國公府世孫妃端木氏,是什麼時候參與公主這些髒事的?還有別的王公大臣的家眷參與沒有?端木氏的死,你們公主知道不知道?”
齊景灝聽見門口有動靜,轉頭看了過去,就發現正好這時候,時文道進來了。
顯然他聽見了一些的,看見齊景灝轉頭看他,便示意不用管自己,他只靠在門框上聽着。